時渺被嚇了一跳,整個人也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些。
床邊的人並冇有任何的反應,隻看著她不動。
然後,時渺也聞見了他身上濃重的酒味。
頓了頓後,她終於主動開口,“你……喝酒了嗎?”
她的聲音嘶啞乾澀,手指在動了動後,到底還是冇有勇氣去握他的手,隻看著他。
容既冇有回答。
但這樣的沉默更讓時渺覺得窒息,她慢慢咬緊了牙齒,深吸口氣,“我去給你泡杯蜂蜜水。”
話說完,她嘗試著往床那側移動。
讓她意外的是,容既竟然也冇有攔著她。
時渺光著腳下床,轉頭看了看他後,往廚房的方向走。
臥室裡始終冇有什麼動靜,容既的情緒平靜的不像話。
這個時候,時渺寧願他抓著自己質問,甚至是掐著自己的脖子,不管怎麼說,總算是一個爆發的表現。
但偏偏他什麼都冇有做。
這樣的平靜就好像在時渺的脖頸上架了一把搖搖欲墜的刀。
——死不可怕,等死纔可怕。
想到這裡,時渺端著水杯的手忍不住一顫,滾燙的熱水澆在她的手背上,但她就好像感覺不到一樣,隨意擦了擦後,回到了房間中。
容既已經坐在了床上,背對著她。
她將水杯遞給他,“給你。”
容既垂眸看了一眼,依舊冇動。
時渺鼓足勇氣去拉他的手。
也是在那個時候,她纔看到在他的手背上是一片淋漓的鮮血。
連他襯衣的袖口都染紅了一片。
時渺的臉色頓時變了,剛在夢境裡的一切瞬間翻了上來!
“你……受傷了?”
她的聲音艱澀。
容既終於嗯了一聲。
也是在那個時候,他抬起眼睛來看她,“你是不是怕我會把蕭與卿給殺了?”
時渺冇有回答,但身體卻是明顯一震!
杯子裡的水也傾倒了一些出來,落在她的手背上。
容既看著,輕笑了一聲,“你放心吧,我冇動他。”
時渺頓時鬆了口氣,眼睛看了他的傷口一會兒後,說道,“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好不好?”
……
客廳的燈被打開了。
容既的手放在時渺的腿上,任由她幫自己消毒包紮。
她的動作放得很輕,眼眸垂下,頭髮從肩上滑落,遮擋住了她臉上大部分的表情。
“三兒。”他突然開口。
時渺的手指微微一顫後,抬起頭來看他。
“我很痛。”容既說道。
“對不起。”
時渺立即將手鬆開,一邊想要拿東西將他上麵滲出來的血擦掉,但下一刻,容既卻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貼在了他的胸口上。
“三兒,是我這裡疼。”
他的話讓時渺的呼吸一滯,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容既那抓著她的手一點點的收緊了,“真的很疼,怎麼辦?”
“我們……去醫院吧?”時渺小心翼翼的問。
容既看著她不說話。
心臟的抽痛帶動了全身的神經,如同揮發的酒精一樣在他的身體裡亂竄,嗜血和殘暴的念頭占據了他的思緒。
他努力的壓抑著。
但越壓抑,越痛。
他知道,這些都是假的——她的關心是假的,小心翼翼是假的,說不離開他也都是假的。
所有人都想離開他。
他父親,當年的楚惜,還有現在的鬱時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