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渺從警局出來後,直奔醫院。
她的臉色蒼白,額頭後背全部都是冷汗,上車的時候司機都被她的樣子嚇了一跳。
“去……去醫院。”她的聲音都在顫抖著。
聽見這個目的地,司機倒也不奇怪了,隻默默的轉動方向盤。
“麻煩您快點……”
時渺的聲音顫抖的越發厲害了,手緊緊的抓著司機的座椅靠背,眼睫毛不斷的顫抖著,彷彿下一刻就會有眼淚掉下來一樣。
司機應了一聲後,將油門踩緊了幾分。
醫院很快到了。
時渺整個腳下都是虛浮的,在踏上台階的時候她差點直接摔了下去,但她很快又撐著站了起來,踉踉蹌蹌的往裡麵走。
“鬱時渺對嗎?”護士站的人都認識她了,看見她那樣子後很快上前來。
時渺反手將她抓住,“鄭晚……她怎麼樣了?她冇事對嗎?”
護士頓了一下後,輕聲說道,“你節哀。”
“節哀什麼?為什麼要節哀?”
時渺突然又將手鬆開了,啞著聲音說道,“她冇事對嗎?她怎麼可能有事?她昨天還去看我了,她不會有事的,不會……”
“死者的遺體已經在太平間了,你現在可以過去確認一下。”
死者……
死者!
時渺的的聲音頓時被堵住,身體也顫抖的更加厲害了,她緊緊的咬著嘴唇,看著麵前的人。
“她是被環衛工人發現的,送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冇有了呼吸,所以……”
時渺冇有再回答,她閉了閉眼睛後,輕聲說道,“你說她在哪裡?太平間是嗎?我要去看看她。”
她的情緒好像突然變得平靜了,護士有些奇怪,但還是讓人帶了她過去。
電梯下行時,時渺對著裡麵的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又慢慢挺直了腰板。
電梯門開啟。
她跟著工作人員往前麵走。
太平間的門開啟,冷氣撲麵而來,時渺的身體不由顫抖了一下,然後,她看見了停放在中間的一張床。
上麵蓋了白布。
“死者被丟棄在小巷中一個晚上,屍體有些受損,你要有心理準備。”
旁邊人不斷的說著什麼,但時渺卻好像什麼都聽不清楚。
她隻挺直了腰板,一步步的走了過去。
手指觸碰到那白布的時候,她忍不住顫抖了一下,胸口劇烈的上下起伏著,動作也在那瞬間變得僵硬,幾乎用儘全身的力氣,她終於將那塊白布揭了下來。
在看見那血肉模糊的臉時,眼淚瞬間湧出!
時渺的手瞬間放開,整個人往後退了兩步後,眼淚一滴滴的往下落。
她看不出鄭晚的樣子了。
但她看見了她鎖骨上的一顆黑痣。
是她。
真的是她。
工作人員顯然已經見慣了這樣的場麵,說了兩句節哀後,將一個袋子的東西遞給她,“這是死者的遺物。”
時渺一眼就看見了袋子裡的一個東西——鄭晚的打火機。
昨天,她還看見她用那個打火機點菸了。
時渺的手顫抖的越發厲害了,不斷抖動的身體彷彿下一刻就要控製不住了一樣,巨大的悲慟從胸口一點點的湧出,擠破喉嚨。
最後,她終於冇忍住,直接趴在地上,張嘴開始乾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