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芸菲激動得難以自已,心想著,什麼顧千雪、應薇宜,還是自家兄長最靠譜。
一旁的邵公公暗暗瞥了萬俟鶴隱一眼,心道,他還以為萬俟山莊是金山銀山?如今的萬俟山莊已是空殼一個,不過即便如此,其在江湖中的影響力依舊不容小窺,王爺若納萬俟芸菲為妾,公開庇護萬俟家族,便在江湖有了影響力。
想著,邵公公向厲王使眼色,希望他能應下此事。
“不好。”
可惜,厲王開口兩個字將眾人的蠢蠢欲動的心扼殺。
“為什麼?”萬俟芸菲想也不想就大叫起來。
“……”萬俟鶴隱狠狠給了妹妹一個眼神,讓其稍安勿躁,而後略有尷尬道,“還請王爺見諒,舍妹是被血月樓嚇壞了。”
努力為萬俟芸菲找台階下。
就連邵公公都不解,“王爺,萬俟姑娘出王府確實危險得很,請王爺三思啊!”暗暗提醒。
厲王俊容如常,他抬起眼,幽黑眸子若千年深潭,讓人無法窺其內心。“為了保護就要迎娶,難道在你們眼中的婚嫁,隻是安危和利益?你們是不是已忘了,婚嫁的初衷?”
一句話,將眾人堵得啞口無言。
邵公公是太監,自不用說,萬俟鶴隱濃眉皺緊,卻覺難堪得很。
人都說皇家無情,但與厲王比起來,真正無情又可笑的,卻是他們。
“王爺一番話,若醍醐灌頂,讓在下羞愧難當,確實,婚嫁初衷是相愛之人白頭偕老,卻不知何時被世人染了異樣色彩。”隨後,對萬俟芸菲道,“六妹你放心,即便出了王府,三哥也會保你平安。”
“纔不要你保,我就是喜歡王爺,我要留王府,我要嫁王爺。”萬俟芸菲可聽不出她三哥在找台階,隻以為三哥不解風情。
“……”眾人。
厲王未表露出嫌棄,卻端了茶。
端茶便意味著送客,萬俟鶴隱如何不懂?
“在下再一次對王爺施以援手錶示感激,依舊是方纔那句話,王爺有用我萬俟鶴隱之處便大可開口,刀山火海,在所不辭!”萬俟鶴隱一拱手,言語中掩飾不住的感激。
厲王點了點頭,“擇日找人來交接,該你們山莊的,一文都不會少你。”
“多謝王爺!”萬俟鶴隱再次表示感激。
萬俟芸菲又要喊什麼,但萬俟鶴隱對靜抒使了個眼神,靜抒無奈隻能上前,拉住萬俟芸菲,更捂了其嘴。
厲王離開,萬俟芸菲終於崩潰大叫,“三哥,我恨你!”
萬俟鶴隱一愣,而後失笑,“六妹啊六妹,從前我們隻以為你年幼無知略有虛榮,全家人寵著你護著你,卻不想,養出了個白眼狼。”
萬俟芸菲第一次被罵,“誰是白眼狼,我不是!你纔是!”
萬俟鶴隱冷笑一聲,“哦?那你倒是說說,我哪裡白眼狼了?”
“全家遭受大難的時候你在哪,難道你不是白眼狼?”
一句話,卻真的將萬俟鶴隱問住。
萬俟鶴隱的所有的怒氣頃刻間瓦解,“六妹,剛剛是三哥……太激動了,對不起,如果可以選擇,我隻希望當初留在山莊中,便是死,也與大家一起死。當時我得到一本秘籍,生怕父親不讓我練,便找了個深山閉關,誰知道出關時……”聲音哽咽。
萬俟芸菲大哭起來,“我不管,我就是要嫁厲王,就是要嫁厲王。”
萬俟鶴隱歎了口氣,一伸手,將萬俟芸菲打暈。
萬俟芸菲的乾嚎聲戛然而止,靜抒嚇了一跳。
“你們即刻收拾小姐的東西,先搬出王府,擇日我們回山莊。”萬俟鶴隱命令道。
丫鬟嬤嬤們都是萬俟芸菲買來的,賣身契在萬俟芸菲手中,不屬王府,自然也聽萬俟鶴隱的話,眾人不敢怠慢,趕忙跑去收拾起來。
靜抒眼神閃了閃,隨後便跟著萬俟鶴隱將昏迷的萬俟芸菲抱出王府。
另一處。
厲王大步離開,邵公公一直小跑的跟著,一路跟到書房。
“王爺!”邵公公大叫一聲,而後忍不住咳了起來。
厲王見邵公公犯病,隻能歎息一聲,“公公,本王真的不想納妾,不想娶妃,不想與這些女子有任何瓜葛。”
邵公公咳了好半天,“王爺要以大局為重!”
“大局?”厲王突然想起顧千雪的話,“若成功一定要建立在女人的犧牲之上,這成功還有什麼意義?”
邵公公道,“無論有冇有意義,依舊是成功。”
厲王緩緩搖了搖頭,“道理本王都懂,但對那位置,卻冇**。”
邵公公一怔,而後老眼中佈滿陰鷙,壓低了聲音,“王爺您想想,若乾年後您登基為帝,接受萬人朝拜,手握天下人生死大權,難道不快樂?”
厲王劍眉微挑,薄唇輕啟,“若公公喜歡,本王便搶來送給公公,讓公公接受萬人朝拜如何?”
邵公公被氣得再次咳嗽起來,“王爺!奴才一個舉目無親、行將就木的閹人,就是登上那位置有什麼意義?”
厲王笑了,“是啊,就算本王登上那位置,有親而無情,有後而無愛,又有什麼意義?”
“……”邵公公被這“意義”來“意義”去的繞糊塗了,總覺得厲王的話很怪,一時間卻又找不到漏洞,“王爺……”
厲王收斂了笑容,搖了搖頭,“公公彆勸了,是否快樂,隻有自己知曉。”
“……”邵公公歎了口氣,無法可說,也隻能先讓厲王靜一靜,回頭再勸。
……
另一邊。
臨淵居。
經過一天一夜的吸氧以及去水腫,蘇淩霄的情況大為好轉。
顧千雪做了一些雞蛋糕,無鹽,便放了些糖,熱氣騰騰的端了過來。“蘇公子,雞蛋糕來了。”
雖然蘇淩霄未言明,但顧千雪能感受到,他想吃她親手做的飯菜,換句話說,隻要她做的、她說的,蘇淩霄都十分喜歡。
顧千雪不解為何他陷得這般深,按照道理兩人相視也才一年有餘,真的就這般非她不可?
但想到厲王,顧千雪卻好似得到了答案。
有時喜歡上就是喜歡上,也許因為一句話、也許因為一個眼神,也許是某件事態下的一個畫麵。
難以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