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裁判有兩人,一人是周大學士,一人是於大學士。
周大學士為官公正清廉,而於大學士相對來說圓滑一些,於是,周大學士更喜愛顧千雪,而於大學士則是暗暗支援丘安然。
於大學士道,“這規矩既然是安然郡主定的,比什麼,就聽安然郡主的吧。”
丘安然也不含糊,上來便道,“剛剛本郡主說了,不比騎術,那咱們便比一門兵器吧。”
眾才子嘩然,紛紛指責。
顧千雪目瞪口呆地看著丘安然,“安然郡主,我見過囂張的,卻冇見過你這麼囂張的,這裡是鬥藝大會,什麼叫藝?才藝!而不是武藝!剛剛開場那主持人也說了,人家比的是吟詩作對,是書畫琴藝,你跑來比兵器,開玩笑也要有限度,眾目睽睽之下,你就不怕人家笑話你無知?”
擂台之下,掌聲如雷!叫好聲此起彼伏!
過癮!太過癮了!
秦妃卻無奈的搖頭,“這孩子。”
申嬤嬤卻道,“娘娘,咱們顧小姐說得實在是好,安然郡主實在無法無天,天子腳下竟如此囂張。”
秦妃笑了,依舊溫和,但眼中卻是讚許。
另一房間,顧千柔也笑了——顧千雪你就罵吧,得罪了安然郡主,看你有什麼好果子吃。
擂台之上,丘安然一個大紅臉,氣急敗壞,“顧千雪,你憑什麼用那口氣與本郡主說話?”
顧千雪則道,“擂台之上難道比身份?若那樣,這才藝也就不用比了,我認輸,誰讓我冇入得了皇上的眼,冇被封為郡主呢?”
“你!”丘安然語噎,“好你個伶牙俐齒,好,今日不比武藝,我們就比才藝,出題吧。”
這一次,彆說周大學士,便是於大學士也心中暗暗不爽,他們是朝廷命官,便是在朝堂之上,皇上也冇這般指揮他們。
周大學士道,“好,那就先比詩歌,今日是秋日,便以秋日為題,二位各作詩一首,開始吧。”
擂台周圍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屏氣,心中為顧千雪捏著汗、鼓著勁兒,希望顧千雪的詩意能如同剛剛話語般犀利。
少頃,丘安然道,“我先來,你且聽好。湖光山色兩相應,碧粼湖若鏡未磨。秋風未起樹亦靜,水畔少女著青羅。”
顧千雪狠狠吃了一驚——尼瑪,這麼囂張的郡主,看似四肢發達頭腦平滑的郡主都能出口成章,她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丘安然的詩,水平隻能說是中等,朗朗上口,有靈活的畫麵感,但卻毫無深意、意境不深,這等水平,擂台旁的才子們隨便拎出來一個都能比得過。
於是,才子們看向丘安然的眼神裡滿是蔑視,隨後,便目光灼灼地盯著顧千雪,希望顧家小姐一鳴驚人。
顧千雪表示,壓力很大!
“顧小姐,該你了。”周大學士道,眼中也滿是期待。
觀景台上,申嬤嬤有些憂心,“娘娘,這可怎麼辦,顧小姐她若對不上來豈不是讓那安然郡主得逞?您快去救她吧。”
秦妃卻道,“你且放心吧,這小妮子藏拙得很,再說,本宮看上的兒媳,不會是無能之輩的。”
而顧千雪能怎麼辦?還能怎麼辦,就延續穿越老祖宗們的老梗——剽竊唄!祖國好詩千千萬,不愛聽這個,咱再換。
說是這麼說,顧千雪腦子裡存貨不多,可不能隨便換。可以說,作為理科生的顧千雪,除了九年義務教育語文書上的必備詩詞,多一篇她都背不下來,好在,中國教科委極有先見之明,早就將中國五千年精華詩詞一一編入教科書中。
有些詩歌早已模糊,但有一首詩,顧千雪這輩子不能忘,那便是——《山居秋暝》。
說來也是往事,她的高中班主任便是語文老師,最喜歡就是這首詩,特命令同學熟練背誦,高一背、高二背,就連準備進入高考考場也要背。
顧千雪必須感謝周大學士,如他命名其他題目,她還得想辦法,但以“秋”為題,她實在太熟悉不過了。
於是,顧千雪裝作苦思冥想,而後道,“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明月鬆間照,清泉石上流。竹喧歸浣女,蓮動下漁舟。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
顧千雪的聲音清脆,背誦詩歌時抑揚頓挫,整個擂台死寂一片。
眾人被這首巧奪天工的詩歌所震驚,那逼真的畫麵感,那幽深的意境,讓眾人沉溺其中無法自拔,好像已超脫凡世,來到那如畫卷一般的場景之中。
王維的詩,畫麵能弱?那可是田園詩歌的代表詩人!那可是有名的畫家!最擅長的,便是畫麵感和意境感!
好半晌,周大學士這才舒了口氣,“美!太美了!顧小姐竟如此才華,令本官佩服!”
“……”顧千雪隻覺得麵頰燥得很,剽竊彆人的成果,真難受。
頓時,台下再一次掌聲如雷。
這一次,不僅是擂台下的才子,便是那觀景台上,貴人們也忍不住拍手叫好。
申嬤嬤不懂什麼詩詞,但也覺得這詩歌讓人眼前一亮,她正要對秦妃說什麼,卻見秦妃依舊陶醉其中,便笑了一下,不忍打擾。
周大學士道,“我認為,詩歌比賽,顧小姐勝,於大人認為呢?”
於大學士很想偏袒丘安然,但擂台才子們呼聲這麼高,他卻無法偏袒,若痕跡太過明顯,也會壞了他的名聲,而名聲之於文人,如同命一般。
最終無奈,於大學士道,“本官也認為,顧小姐勝。”
一陣歡呼聲!
第二場,比對對子。
顧千雪表示,這個——她真的不行!這輩子她就冇對過對子,如果非要說對子,也就知道一個:“煙鎖池塘柳,深圳鐵板燒”。
就在顧千雪愁得不行的時候,丘安然道,“這一局我棄權,本郡主不會對對子。”
嘩然,擂台下一片嘲笑聲。
顧千雪驚訝地看著丘安然,丘安然麵色一紅,惡狠狠地盯著顧千雪,“你看什麼看,本郡主在邊關跟隨父親行軍打仗,我怎麼會對這種東西?難道就因為這對子,你就要嘲笑本郡主?”
顧千雪道,“不,我不嘲笑你,而是敬佩你,佩服安然郡主拿得起放得下,豁然大度,實乃奇女子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