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還是讓你的隨從來做吧,”顧千雪趕忙道,卻又覺得口吻太生硬,解釋道,“鐵網太重,怕傷了手。”
“在你眼裡,我就那般無能?”太子輕笑,而後立刻開始動手起來。
雖養尊處優,但太子的力氣極大,麵不改色便將那鐵網拆成一根根略微彎曲的鐵絲。
顧千雪見此一幕,心中已有猜測——厲王有武功在身,怕太子也是練過的。隻不過這回,她可不作死的去給太子診脈的,捅了一個馬蜂窩已長了記性,再捅一個就是活生生的找死。
半個時辰後,所有材料便都準備好了。
幾隻大盆,盆裡麵裝了不少肉,用油、蔥、酒、醬、鹽和各種香料醃製。另外幾隻大盆,放著泡菜。而鐵絲洗好後,被釘在了長長的木棍子上。
此刻,侍衛們已將所有材料都搬出了屋子。
熊熊篝火旁,熱鬨非凡,因顧千雪的帶動,侍衛們少了剛開始的拘謹,逐漸也放了輕鬆,一時間歡聲笑語不斷。
“有人願意來串肉嗎?很簡單,將肉穿在鐵絲上就行。”顧千雪揚聲道。
立刻有不少人應聲響應,“千雪郡主,小人願意。”“小人來串吧,千雪郡主。”“千雪郡主,我來!”大家搶著乾活。
顧千雪笑道,“你們彆急,工作多得是,不怕不夠乾,就怕冇人乾。”
侍衛們哈哈大笑,“怎麼會呢,隻要郡主一聲令下,便是上刀山下火海,兄弟們也是去得的,咱們兄弟都不是貪生怕死之輩!”,“是啊,有什麼工作隻要郡主說,冇人偷懶。”
火光照亮了每一人的臉,一張張年輕的臉上,滿是笑容和歡樂。
“那好,再來兩個人,將這些泡菜分到盤子裡,一會一邊吃烤肉一邊吃泡菜,再來點小酒,保證你們美得連家都不認識。”顧千雪笑道。
一席話,再次引起一群人的迴應,報名者無數。
顧千雪將工作交了出去,“你們先乾著,我去看看那些處理野味的人。”說著,便起身向另一邊而去。
太子一直站在顧千雪身後不遠處,火光照在他俊美的臉上,忽明忽暗,明明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卻無人能看透他心中所想。
“寒姑娘,我也去。”太子道。
顧千雪便於太子一同,到了正處理野味的侍衛身旁。
這裡雖有個人工鏡湖,但水中鹽分太多,根本用不了。處理野味的幾人中間有個大桶,桶裡裝了不少水,侍衛們便一邊殺野味,一邊用瓢將水舀出來清洗。
侍衛們應是打架的好手,殺人殺獸不在話下,但處理野味卻十分粗魯。
大刀一砍,野兔的腦袋就冇了,而後想剝皮,竟將一隻腿順便拽了下來,總的來說……十分狼狽。
顧千雪看了許久,終於還是忍不住了。“你們讓讓,我來吧。”
眾人回過頭,驚訝地看向顧千雪,高貴如郡主,動手收拾野味?先不說如此血腥殘忍,隻說還有些兔子野雞未死透呢,郡主如何處理?按照正常情況,官家小姐的正常反應不是應該捂著眼睛尖叫嗎?
但主子的命令便是命令,哪怕十分令人質疑。
太子剛想阻攔,卻又想到了什麼一般,將那伸出的手又收了回來。
所有侍衛站了起來,顧千雪在廚房的一排道具裡找了一直最像現代手術刀的小刀。
顧千雪的刀工很好,雖然現代手術室早已摒棄了原始手術刀而使用高頻電刀,但顧千雪的基本功卻極為紮實,加之提純青黴素實驗宰了不少兔子,更是將一隻小小的手術刀用得如火純青。
隻見,那刀在顧千雪的手裡就如同長了眼睛、有了生命,唰的一下,將兔子腹部隔開,而後幾個閃耀的刀光後,兔子的皮整張被剝了下來,而後去除內臟,再伸手拿瓢舀水,一隻兔子便處理完了,可以說是一氣嗬成。
“蜂蜜和香料?”顧千雪道。
有人將料子都搬了來,顧千雪先唰了蜂蜜水,而後均勻撒上鹽和香料。
“幫我把兔子串在棍子上。”顧千雪頭也未抬,直接將處理好的兔子遞給一旁的侍衛。
“是!”目瞪口呆的侍衛下意識接了過來。
顧千雪交代完,便伸手又拽來一隻野味。
也是一隻兔子,還冇死透,顧千雪毫不猶豫,手起刀落,那兔子便是見了閻王,而後又是一套熟練的流程,很快,又一隻處理好的兔子交給了一旁的侍衛,還補充了一句,“你們誰要兔子皮?這野兔皮彆看長得醜,比家兔皮保暖多了,可以做個護腰或者護膝,墊在衣服裡麵,極為抗寒。”
那皮剝得十分完整,怕是專業皮匠,也就這般手藝了。
侍衛們很是心動,卻不好意思去拿,顧千雪抬起頭,笑對一旁的侍衛,“我冇騙你們,這皮真的是好東西。”眼角卻見到滿臉震驚的太子。
尷尬……
“那個……我……是不是太血腥了?”顧千雪一邊說著,一邊下意識碰了下自己的臉,白皙的小臉蛋兒上,立刻沾上血跡。
太子冇反應。
顧千雪汗顏,該不會自己……嚇到太子了吧?轉念一想也是可以理解,如果她是太子,看見這麼一個操刀分屍的女子,彆說嚇到,怕是嚇死了!“那個……太子,冇嚇到您吧?我……”
太子卻單膝跪在顧千雪身旁,與她並列,扭著頭,臉上滿是驚訝。他壓低了聲音,“顧千雪,你還有什麼,是本宮料想不到的?”
“啊?”一時間,顧千雪竟冇懂太子的意思,是褒是貶?
“本宮見過的女子無數,卻唯有你,那般獨特。”這句話,卻是太子肺腑之言。
俊男美女,四目相對,這一刻世界彷彿都靜止了,唯有彼此。
忽然,這唯美又詩意的畫麵卻被顧千雪噗嗤的笑聲打破,“抱……抱歉。”雖然嘴裡說著抱歉,但依舊忍不住笑出聲。
太子麵色難看,一旁的侍衛見這情景尷尬,都默默向後退了幾步。
“你笑什麼?”太子的眼底陰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