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王如何回答,難道就說——顧千雪幫萬俟芸菲想了歪點子,送了摻了春藥的蔘湯,為了報複,他將蔘湯逼著顧千雪喝了?
永安長公主要繼續逼問,卻被秦妃攔了住,“碧芙,你也先等等。”而後走到厲王麵前,柔下聲音,“孩子,母妃本不應說這些,但男歡女愛並無錯,何況你未婚千雪未嫁,若你們真情投意合,母妃便立刻入宮求你父皇為你賜婚。”
厲王依舊未語。
秦妃卻以為厲王有所顧忌,幽幽歎了口氣,“渢兒,你怕是在顧忌千雪的婚約吧,那件事……確實是棘手。”想到這個,秦妃眼底便閃過仇恨,這仇恨的對象自是皇後。
當提到顧千雪的婚約時,宮淩渢的唇角不著痕跡的抽了下,腦海中想到一副令他想殺人的畫麵——篝火旁,一男一女並肩而坐,男的烤肉、女的嬌笑,其樂融融。
想到這畫麵,衣袖下,那拳便捏緊,擰得哢吧作響。
這麼大的響動,眾人自然是發覺了厲王的憤怒,而秦妃心情複雜,“渢兒你放心,你想要的,母妃便是捨出命,也會幫你爭!”
厲王眼中的陰霾消散,“母妃,兒臣想要的,兒臣自會都得到,卻隻希望母妃能一生平安。”
見兒子這般孝順,秦妃隻覺得眼眶紅了,聲音哽咽,“渢兒,是母妃對不起你,若不是當初母妃的天真,你也不會……這般。”
厲王麵向秦妃身子微微前傾,雙目直視秦妃雙眼,聲音沉著鎮定,“母妃,兒臣隻問你一次,你真的喜歡顧千雪嗎?”
這問題被厲王問得太過嚴肅,本張口就能回答的問題,秦妃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回答,“渢兒,你呢?你喜歡千雪嗎?”若厲王不喜歡卻因為她而被迫選擇,秦妃定也原諒不了自己。
“母妃若喜歡,兒臣就喜歡。”厲王答。
“……”這算是什麼回答?秦妃依舊無法判斷自己兒子的心思,“該說這句話的是本宮纔是,若渢兒喜歡,母妃就喜歡。”
厲王垂著眼,烏黑的眸子中百轉千回,一時間竟無回答。
房內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緊張地盯著厲王,包括申嬤嬤和邵公公,兩人都忘了尊卑,隻等著答案。
“喜歡。”厲王道。
“啪嗒啪嗒”,是一眾心臟落地的聲音,提心吊膽,終於放下。
“那……你們……”秦妃的俏臉微紅,雖然麵前是自己生的兒子,但問出這樣的話題,依舊難以出口,“你們……”
“發生了。”倒是厲王,落落大方。
永安長公主、申嬤嬤和邵公公三個人張大了嘴巴,無比的震驚。
真的……厲王和千雪郡主真的……?
永安長公主衝了過來,對著厲王的後腦便是狠狠一下,“你這臭小子,竟敢碰本宮的義女!”雖然兩人天作之合,但婚前卻有接觸,實屬不妥。
秦妃趕忙拉住永安長公主,“碧芙,你冷靜些,我們渢兒也不是不負責的人?放心吧,我以後定會對千雪好的。”在兩人之間,秦妃是毅然決然站在自己兒子身邊的。
厲王垂著眼,麵無表情,卻不知在想著什麼。
申嬤嬤隻覺得腦子暈乎乎的,這訊息……實在太過震驚了。
邵公公則是很高興,因這幾日萬俟芸菲那個小賤人千方百計勾引王爺,他就怕不諳情事的王爺上當,但如今知曉王爺喜歡的是郡主,便放心了許多。
顧千雪做夢都想不到,自己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被人“上了”,最後還鬨得滿城風雨。
……
厲王寵幸了千雪郡主一事,如大石狠狠砸向了深潭一般,彆說陣陣漣漪,可以說是引起了驚濤駭浪!
整個王府都沸騰了!下人們見“該辦的事都辦了”,認為千雪郡主稱為厲王妃之事便是鐵板釘釘的了,整個王府如同過新年一般,籠罩在一片喜氣祥和的氣氛中。
更是有不少下定決定下了當值之後,去喝酒慶祝。
這訊息從厲王府不脛而走,短短半天的時間,幾乎整個京城人也都知道了,隻不過京城人對這訊息不是很驚訝,畢竟從前厲王和千雪郡主的風聲便穿得很邪乎,如今隻是蓋棺定論了而已。
試問,厲王手段那般毒辣獨斷,這種訊息有人敢傳?
是的,從前是冇人敢傳的,但這今日這訊息卻不一樣。
厲王府書房。
厲王依舊在處理無窮無儘的公文——涵蓋幾座城的封地,無論大事小情,官員們處理後都要如實稟給王爺,卻因王爺不在封地而在京城,本兩句話能彙報完的事情,卻要洋洋灑灑的說上幾頁紙,以保證描述的全麵,官員們叫苦不堪,卻又苦無辦法。
官員們痛苦,厲王也不輕鬆,但他卻從不抱怨,隻是抓緊了一切時間處理公事。
隻要不是皇上親命他處理什麼事情,他便推掉一切應酬,將所有時間都用來處理封地事宜。
當然,先不說厲王是否能推掉應酬,隻能,整個朝堂敢邀請厲王的少之又少,除了一部分官員已歸順太子一派外,還有很多行事都不乾淨,生怕被厲王追查。
隻有幾個月前,禮部尚書顧慶澤邀請了厲王,而那一日厲王自己也不知什麼原因竟答應了,於是,便有了被推下養魚池之事。
也許,這便是所謂的緣分罷。
厲王想到了去顧尚書府的宴席,又想起了第一次與顧千雪見麵的情形,竟不小心走了神,坐在椅子上執著筆,不知在想了什麼。
“屬下見過王爺。”君安入內,見禮。
厲王抬起頭,點了點頭,“事情辦得如何了?”
“回王爺,訊息已經全部發了出去,如今半個京城都知曉,再過個一日半日,怕這件事便能傳出京城。”君安回答,但心中卻是疑惑——王爺極重**,為何卻在顧千雪之事上,非但不守秘密,更要大肆宣揚,不解!十分的不解!
“做得非常好,下去吧。”厲王道。
“是。”雖然一肚子不解,但君安卻冇打算詢問,畢竟,問也是問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