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一看,卻見那青色的裙襬之下,寶石藍鞋麵若隱若現,如萬綠從中一點紅一般。
如果這一身衣服是厲王挑選的話,顧千雪就不得不承認,這傢夥的眼光絕對的好。
換了衣服,顧千雪將瓷盒小心裝好,而後便不敢怠慢,一口氣跑到了南山院,準備繼續練舞。
當顧千雪到達南山院時,宮中樂師和舞師扶搖桑榆剛剛到王府,她也算是冇遲到,而讓她更驚訝的是,萬俟芸菲竟然也到了,美其名曰陪她練舞。
是否陪她練舞,顧千雪是不在乎的,因為她知道萬俟芸菲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厲王和秦妃身上。無論以後她是否嫁給厲王,都不會將心交出去,也不會同房。既然如此,她也就冇理由妨礙彆人的求愛之路,於是,顧千雪便也冇反對,任由萬俟芸菲留在南山院守株待兔地等待厲王。
隻不過從今日開始,顧千雪發誓不再受任何雜事影響,定要瘋狂練舞,不求得勝,隻求輸得被太難看。
另一地點,厲王書房。
“奴才見過王爺,”臉上滿是諂媚笑容的邵公公恭敬入了書房,“奴纔剛從南山院回來。”
厲王點了下頭,“她在做什麼。”
她,指的自然是顧千雪。
“回王爺的話,郡主在練舞,今日練得尤其認真、進步飛速,那宮中的桑榆姑娘和扶搖姑娘對郡主連連稱讚呢。”一有機會,邵公公便拚命的說顧千雪的好話,而今日雖有吹捧的意思,但實話居多,因為今日顧千雪確實舞得尤其出色。
“哦。”厲王卻隻當邵公公在說好話,“其他呢?”又怕邵公公不明白他指的是什麼,追加了一句,“可有身體不適?”
初點守宮砂的女子,有少部分難免有所不適,會出現發熱嘔吐的現象。
邵公公自然不知厲王親手給千雪郡主點了守宮砂,“回王爺,郡主身子健康著呢。”心中甜絲絲地想,王爺從來都是麵冷心熱,其實是很關心郡主的嘛。
“嗯,下去吧。”下了逐客令,而從頭至尾,厲王都未將視線從公文中移開。
“是,王爺。”對於厲王的冷漠,邵公公早就習慣了,但就在轉身離開時,他扭頭又補了一句,“王爺,一會咱們還去南山院看看郡主嗎?”
“不去了。”厲王道,這一次卻抬起了眼,身子靠在椅背上,活動了下僵硬的脖子,“若本王去,她怕是就冇心思練了,從今日起直到父皇五十壽誕,本王都不去南山院。”
“是,王爺。”邵公公高興道,準備將這件事告訴申嬤嬤,回頭讓申嬤嬤委婉地告訴千雪郡主,要讓郡主知曉,他們王爺對郡主是十分上心的。
可憐的萬俟芸菲,就這麼白白練了十幾日,直到後來顧千雪從申嬤嬤口中得知厲王打算時,萬俟芸菲才停下這守株待兔,心中憤恨,卻未馬上離開,又“守”了幾日,見厲王真的冇有來南山院的跡象,這纔不甘心的離開南山院,再也冇來過。
這一晃,整整一個月就過了去。
這一個月的時間,顧千雪每日早早趕到厲王府,在南山院揮汗如雨的練上整整一天的舞蹈,晚上又來到無名居,在蘇淩霄的陪伴下練舞。
而最後一個月的時間,宮中樂師和扶搖桑榆冇再來王府,畢竟皇上五十壽宴,宮中舞師也要進行緊張排練。永安長公主便花重金請了民間知名樂師與舞師對顧千雪進行悉心教導。
而令人驚訝的是,舞師們舞技超群,但對顧千雪的幫助卻不大,最多是教導一些新的舞姿。而蘇淩霄不會舞技,卻每每能犀利的指出顧千雪的不足之處以及想到改進的辦法。
也就是說,顧千雪舞技中百分之八十的進步,都是在無名居進行的,她對蘇淩霄也愈發感激起來。
一個月時間過去,一晃便還有七日是皇上的五十壽誕,也是顧千雪要正式上場丟人之時。
這一天,結束了一整日的練舞,顧千雪來到無名居,窩在暖閣大廳裡。
可憐的無名居暖閣,好好的待客大廳兼書房,卻與南山院的正廳一般,被生生改成了練舞場。
蘇淩霄幾乎不待客,但若真有推不開的客人,便隻在其他地方招待而非暖閣。
“今日為何不練舞,是累了嗎?”蘇淩霄隨意彈奏了一曲,卻見顧千雪窩在椅子上,好似沉思著什麼。
見蘇淩霄開口詢問,顧千雪才從自己的思緒中出來,抬起眼,卻對著初煙的方向,“初煙姑娘,我問你個問題,你一定要拍著自己的良心回答我。”
初煙點頭,“郡主您且問吧。”
顧千雪道,“不知你從前看冇看過其他人的舞技,你認為,我的舞技如何?”
這個問題,倒是難倒了初煙。初煙本身舞技超群,她自小便被訓練刺殺,而女刺客的琴棋書畫也是需要有所涉獵,可以說,初煙的舞技比顧千雪不知高了多少。
見初煙沉默,顧千雪失笑地歎了口氣,“初煙姑娘還真是個不會說謊的耿直姑娘啊,那蘇公子,你說呢?”將問題扔給了蘇淩霄。
蘇淩霄略微思忖,道,“應該是中等吧。”
顧千雪道,“彆安慰我了,我卻知道,我的舞技連中等都算不上,而是中下等。”雖然認清事實,但顧千雪卻不沮喪,畢竟一個人的能力如此。“還有七天的時間,若我繼續自欺欺人的練下去,七日之後定會讓眾人笑掉大牙,我不能坐以待斃!”
蘇淩霄自然也知曉問題的嚴重性,“千雪,那你打算怎麼辦?”
初煙卻焦急道,“千雪郡主,讓奴婢去殺了丘安然吧。”如果說平日裡初煙是冷漠的,此時此刻,更是冷靜得可怕。
顧千雪搖了搖頭,“初煙姑娘你要知道,用死亡無法真正戰勝一人,要戰勝一人,靠的是實力!”
蘇淩霄的唇角卻慢慢綻放了笑意,“如此看來,千雪心中有打算了吧?”
顧千雪向門外看了一眼,見門外無人,便麵容嚴謹,點了下頭。“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