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郡主不是和秦妃走得近嗎,到未央宮去做什麼?
香菊和香棋兩人麵麵相覷,滿眼不解,但還是跟著顧千雪去了未央宮。
皇後冇想到顧千雪的到來,聽了宮人稟報,滿麵笑容地坐在前廳,唇角的笑意卻帶著一種勢在必得。太子雖不算聽話的,但做事卻讓她很放心。
直到如今,皇後依舊對顧千雪心存芥蒂,或者說,這是最後一次給其機會。她實在想象不到,顧千雪的臉皮是有多厚,與那厲王風言風語,更是當眾行為不端,如今卻一臉的無辜懵懂,好似發生哪些事的都不是她一般。而另一方麵,卻又驚訝這個女子的詭計多端,彆說陰晴不定的厲王,便是皇上,都被其收得服服帖帖。
“千雪見過皇後孃娘,皇後孃娘吉祥。”顧千雪入內,規規矩矩的行禮,恭敬為其問安。
“起來吧,”皇後的儀態雍容華貴,“用了晚膳,本宮正覺得心中悶得慌想找人聊聊,你卻來了,你還真是個貼心的小人兒啊。”聲音親切熱絡。
顧千雪垂下眼,對皇後的熱情和招攬心有歉意,“請皇後孃娘恕罪,千雪前來卻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千雪有話問皇後孃娘、問太子殿下。”
錦袖之下,皇後的手捏成了拳頭,一再告誡自己為了太子的勢力、為了趙家的兵權,要忍!如不是因為鎮遠元帥趙遠征,就憑顧千雪這種趾高氣昂的態度,皇後便早命人將其拖出去打上幾十板子。
皇後強擠出笑容,“無事不登三寶殿,卻有興師問罪之感,難道堯兒得罪你了?有什麼委屈大可與本宮說,本宮為你做主。”
顧千雪麵容嚴謹,臉上冇有笑容,“回皇後孃娘,不算得罪,隻是有問題想問太子殿下罷了。”
皇後遣了宮人去喚太子,而後笑著對顧千雪道,“來,到這坐。”說著,指了一個離自己最近的位置,哪笑意不達眼底。
顧千雪自然是看出皇後的怒意了,卻隻當冇看見。
室內略有尷尬,皇後斜斜地撇了一眼顧千雪,高居高位的她從來都是被人追捧奉承,何時要主動討好誰。但最可氣的是那人竟不領情,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顧千雪也不主動說話,隻靜靜坐在椅子上,不發出任何聲響,卻好似房間裡冇這個人一般。
不大一會,太子便前來,也許是聽說顧千雪來了,連衣服都未換,還穿著白日裡的太子袍,急匆匆地趕到。風塵仆仆,俊美的容顏滿是掩飾不住的期待。
見到太子,顧千雪便起身為其問安,皇後隻暗暗白了一眼,讓嬤嬤將宮人們遣散。偌大的前廳隻有太子、顧千雪,以及皇後和其貼身伺候的心腹李嬤嬤。
“你決定了?”太子雙眸含著邪邪的笑意看向顧千雪,桃花眼更是閃了又閃,權力以及獨寵,他不相信這世上有哪個女子能夠拒絕。
顧千雪點頭,“太子殿下是個很懂女人心的情聖,而且我也不得不承認,你那三個理由讓我說心動不已,心動到……左右為難。”
太子眸底的得意逐漸消失,“然後呢?”
“然後,”顧千雪心中對太子說了聲抱歉,而後道,“我還是不同意,原因我從前已經說過——我想要的生活是平凡平淡的。權力固然誘人,但為了一個權力拋棄自己想要的生活確實不值得。人生自有無可奈何,即便是身為太子您、或者皇後孃娘,更甚至是皇上,怕都有煩惱。若說擁有權力便再無煩惱,那不太現實,而為了擺脫這些煩惱去追求無限的權力,怕是忘了初心。權力與煩惱,這本就是一個偽命題,煩惱無處不在,隻看人如何處理罷了。有句話說得好,難得糊塗,正謂其意。將煩惱與樂趣協調好了,這便是所追求的人生,不是嗎?”
太子麵上再無笑容,“如此說來,你便是準備拒絕本宮了?”聲音冷了幾分。
顧千雪攤手道,“若真拒絕,會得到兩種結果。第一種,太子殿下不甘心,要麼繼續找理由來說服我,要麼使一些手段。第二種,便是徹底得罪了太子殿下,不說撐為不共戴天之仇敵,隻說,以後太子定不會讓我有什麼好果子吃就是了。”
太子一愣,怎麼也冇想過顧千雪竟這麼直白露骨。
“顧千雪,你可知你在和誰說話?”皇後的怒氣早就到達了極限,如今徹底爆發了起來,“你真以為,這天下女子隻有你一人?你有什麼資格和臉麵趾高氣昂地與當今太子說這些,你不過是殘花敗柳罷了!”憤怒到達頂端,一伸手將桌上茶碗撥下,脆響過後,那上好的青花瓷碗四分五裂,溫熱的茶水濺濕了顧千雪的裙角。
顧千雪見皇後如此,垂下眼,聲音也溫婉了許多,“千雪對皇後孃孃的錯愛心有慚愧,但有些話卻必須說明白了,不明不白隻會產生許多誤會。再者說,”語調徒然一轉,“皇後孃娘從前對我熱情親切是真的喜歡我?還不是看在我外公兵權的麵子上?如果您想要我這個人,自然要求我多纔多藝、冰清玉潔;但您要的是兵權,就彆嫌棄我是不是殘花敗柳了。兵權也要、人也要,這天下哪那麼多兩全其美之事?”
顧千雪本來對皇後冇什麼特彆的感覺,既不是喜歡又不討厭,但卻因為剛剛那句話真的生了怒氣。
冇人天生有奴性,何況顧千雪這個從現代來的人。她自認還冇到攀著一個男人的地步,而且明明是皇後母子死皮賴臉的要她做什麼太子妃,如今她拒絕,卻又辱罵她。皇後又如何?皇後若惹了她,她也絕不乾休。
李嬤嬤見顧千雪頂了皇後,一聲“放肆”便衝了過了過來,對著顧千雪的嘴巴便要打去,但那巴掌還未輪下來,卻被顧千雪擋住,嗤笑了下。
“本以為皇宮的女人就高貴,如今看來,和民間女人也冇什麼兩樣。這位嬤嬤穿著華服,卻和我們後院趙嬤嬤差不多。”做了一個思索回憶的姿勢,而後繼續道,“也許你不知是哪位趙嬤嬤,好心告訴你,是裴姨娘裴玉蕊的貼身嬤嬤,搞不好你們還都是老相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