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將兩個顧家女兒交給鄭氏教養外,顧千雪更是決定,如果兩名姨娘真的離開,再過一兩年,她便讓顧千翎和顧千梓過到趙氏名下,其也算是嫡女了。
在記憶裡,顧千翎和顧千梓並未對本尊做過什麼無禮之事,都是性情純善的女孩,有她在,自然不會虧待了兩個無辜的孩子。
當然,這個想法現在還不能說出來,先不說鄭氏能不能同意,如果被顧千柔聽到,賴在顧府不走就糟糕了!
對於厲王的這個“新年禮物”,顧千雪可以說是滿意至極,雖然裴姨娘和顧千柔不是她的對手,但每每回來看見兩人,她也是煩的,更要讓玉蓮和玉翠守在牡丹院,生怕這毒蠍母女對趙氏不利。還不如直接趕走了之。
至於其他姨娘,一方麵是因崇尚一夫一妻,另一方麵也是覺得這些花樣年紀的女子留在顧尚書冇盼頭的活著實在悲慘。
是啊,花季女子!不說柳姨娘等人才二十歲左右,在現代隻能算是剛成年不久的孩子。隻說葉姨娘等人也才三十幾歲不到四十歲,剛剛開始的人生瞬間凋零實在可惜。
李姨娘和葉姨娘相視一望,最終還是冇敵得過對美好生活的渴望,選擇了留下女兒自行拿錢離開。
短短兩個多時辰,顧府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當顧千雪和鄭氏、顧尚書回到牡丹院時,趙氏剛剛睡醒,揉著眼睛問他們去了哪裡,三人趕忙岔開了話題,隨意閒聊了什麼,便迎來了夜晚。
顧尚書府姨娘們在的最後一個新年,到底還是冇在一起過,與牡丹院的熱鬨喜慶不同,其他幾個院子則是忙得人仰馬翻。因為姨娘們都在收拾行李細軟,恨不得現在就拿錢走人。
顧尚書和鄭氏陪著趙氏玩牌時,顧千雪則是出了院子,靠在柱子上,感受著迎麵吹來的寒風,細碎的雪花砸在臉上,讓頭暈腦脹的她逐漸冷靜下來。
直到現在,她還不知,今日之舉到底是幫了姨娘們,還是在造孽。隻希望,無辜的女子們能得到好的歸宿。
祈禱!
……
年三十過後,便是大年初一。
大清早,天還未亮時,顧千雪的車隊便出發了。
浩浩蕩蕩的車一路向東,直到了無名居門口才停下。
顧尚書府小廝正要下車去砸門,顧千雪卻火急火燎的叫住,自己跑去敲門。
大年初一,她來無名居做什麼?答曰:求蘇淩霄幫忙!幫她賣東西。
這個法子,是她想了整整一夜纔想到的。而實話實說,顧千雪真的不太好意思再找蘇淩霄的麻煩了,從前隻要她遇到麻煩,都是蘇淩霄幫忙解決,人家也不是欠她的該她的,實在是於心不忍了!
但除了蘇淩霄,她還能找誰呢?
不大一會,有人開門,無名居下人見到是顧千雪後,愣了一下,“原來是千雪郡主來了。”喜出望外,更是連忙跪下請安。
還冇等一頭霧水的顧千雪詢問原因,那下人已經樂顛顛的跑開去通稟。
過了大概一盞茶的時間,初煙來了。
也許是為了新年多一個喜慶,初煙竟穿了一襲粉紅色的衣裙,但在這般水嫩的衣著下,初煙依舊冰冷冷的,其冷豔是骨子裡散發出來的,無法掩蓋。
見了顧千雪,初煙規規矩矩的福禮,“奴婢見過千雪郡主,千雪郡主安康,更祝郡主新年快樂。”
顧千雪眨了眨眼睛,而後咧開嘴笑了,“為什麼我覺得,初煙看見我很高興呢?”
初煙一愣,趕忙垂下眼掩飾感情,“奴婢何時見到郡主都是高興的。”
顧千雪伸出嫩蔥一般的手指搖了又搖,“說謊是不對的哦,你平時見我,非但不喜歡更是帶有一點點厭惡,但今天見我卻十足的歡喜。”而後親昵地拉住初煙的手,“我的好初煙,能告訴我,有什麼喜事嗎,讓我也樂上一樂。”
初煙不著痕跡的將手收回,心虛得很。
正如千雪郡主所說,她這一次是不帶任何厭惡的欣喜,從前對千雪郡主的厭惡是因其無視主子的好,但今天欣喜,是因為千雪郡主來了,主子定然會很高興,不過……
“郡主,您是為何帶了這些多東西,是……送給主子的?”初煙看向車隊,心裡話卻是——主子最不缺的,就是錢。
顧千雪窘迫,“那個……讓初煙姑娘失望了,新年禮物自然是有,但這些不是,這些是……我托蘇公子售賣的。”
“售賣?”初煙掩飾不住的吃驚,“郡主遇到了什麼困難需要如此多的銀錢嗎?”
顧千雪臉一紅,“放我進去,我就給你講,我們家發生大事了!天大的事!保證你聽完會嚇得半死!”
“……”初煙真不知這千雪郡主的生活和那話本似得離奇,但不得不說,她很好奇千雪郡主又發生了什麼。
將人迎了過去,由無名居下人幫忙,將一箱箱的器物搬到了暖閣的院子裡,找了專人看管。顧千雪則是隨著初煙入了暖閣。
一炷香的時間前,蘇淩霄正穿著裡衣慵懶地靠在床上隨意看著賬本,自從聽說顧千雪來了,立刻打起了精神,即便大夫叮囑他多臥床休息,他還是咬牙起身,換了一身乾淨衣服,更是將暖閣所有房間門窗敞開,企圖散儘藥味。
這可把蘇掌櫃嚇壞了,生怕主子著了涼,親自伺候主子穿了一身新衣後,更是將銀狐皮毛的裘襖披風為其披上。
顧千雪指揮著眾人將東西放下,這才入內,卻見蘇淩霄站在門口,含著淡笑迎接。
烏黑的髮絲隨意披在肩頭,髮尾部分用一根銀色帶子隨意束著,麵頰兩旁落了碎髮,配合其銀灰色的眸子以及周身的清冷,竟生生有了一股出塵即將羽化成仙的感覺。
如果說蘇淩霄是天下下凡的神仙,顧千雪是信的,如果不是神仙,為何明明一個凡人卻有如此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便是靠的近了,都恐將自己身上的汙穢將其玷汙的感覺,隻敢遠觀不敢褻玩,說的正是麵前的男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