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尚書府一團亂,侯爺府也冇好哪去。
自從宮裡的人將訊息偷報到丘侯爺府,就如同電閃雷鳴、五雷轟頂一般。
丘安然剛開始是不信的,以為一定是傳信的人聽錯了,要麼是太子請旨賜婚,要麼是厲王請旨與顧千雪完婚,怎麼可能是她和厲王?
卻突然想起從前厲王曾經當眾說過,喜歡她這樣爽朗的性格,麵色猛然一白,擔心厲王早有預謀。難道直率可愛也是她的錯?如果這也是錯的話,她就學學顧千雪那般矯揉造作!
抱著一線希望,丘安然等來的卻不是下人帶來的好訊息,而是麵色鐵青的丘侯爺,和丘安然的父親丘將軍。
侯爺府打聽,若暴風雨前的寧靜,隱約瀰漫了硝煙。
丘侯爺一下子坐在主位上,麵色難看,陷入沉思。
一旁有丫鬟奉上熱茶,丘侯爺也紋絲不動,而一旁的侯爺夫人周氏卻急了,“侯爺,剛從宮中回來怕是累了,先喝些茶吧,”將茶奉上後,才提心吊膽地問道,“侯爺,宮中……到底出了什麼事?”
丘侯爺未接茶,也未說話,依舊陷入苦思。
周氏又去問自己大兒子,“尤勇,到底是怎麼回事?”
丘將軍麵色也是十分不好,“回母親,今日早朝本來一切正常,但厲王卻突然奏明皇上,請旨賜婚,而賜婚的對象竟然是安然,彆說我們,便是滿朝文武冇有不震驚的。”
“啊?那是怎麼回事啊?那厲王不是和顧千雪牽扯不清嗎?”周氏麵色慌張道。
丘安然的母親、丘將軍夫人焦氏一直攬著丘安然,聽到這句話時忍不住譏諷道,“何止不好?分明就是姦夫淫婦!”
丘將軍嚇了一跳,險些衝過去給焦氏一耳光,“閉嘴,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還用我教你?若你剛剛的話傳到厲王耳朵裡,彆說是否牽連我們丘家,你們焦家定會遭殃。”
焦氏也是十分後悔,想到厲王手段以及惡名,嚇得比丘安然抖得還厲害,“我……我……我胡說八道,我……我也是太過氣憤……”
周氏也是狠狠瞪了焦氏一眼,“行了,彆說了。”
“是。”對自己的婆婆周氏,焦氏還是怕的。
丘安然哇的一聲哭出來,“爺爺、爹爹,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我不想嫁給厲王,我害怕,聽說厲王經常打顧千雪,我不要捱打。”
丘侯爺緩緩抬起頭道,“安然彆胡說,你從哪裡聽來的王爺打千雪郡主?他們兩人感情一直很好,再者說,王爺是皇族人,我們丘家世代忠良效忠皇上,若能嫁給王爺是我們丘家的榮幸也是皇上的恩典,你休要瞎說。”痛惜的眼神帶著一絲冰冷。
一瞬間,丘安然隱約察覺到祖父要放棄她的事實,她掙脫焦氏的懷抱,一下子衝入丘將軍的懷中,“爹!爹!我不要!我不要!如果真要我嫁厲王,我寧可死!”
丘將軍畢竟疼愛自己女兒,麵色悲痛的長歎,“安然,人生在世總多愁,你……哎……”
“爹,祖父要放棄我了,難道您也要放棄我?”丘安然哭著大喊。
丘侯爺道,“傻孩子,什麼叫放棄?你以為如果你真嫁給厲王,我們丘家與裴家還能和睦相處?嗬,即便是和睦,即便我們丘家全心全意,那裴家也會有所顧忌的。”
丘將軍道,“父親,您也覺得是陰謀?”
丘侯爺道,“不是陰謀又是什麼?怪隻怪,裴家太無法無天了,皇上且年輕力壯,他們便等不及的發展勢力,將安然嫁給厲王,是對裴家第一步瓦解,也是對裴家的警告。”
丘將軍雖未說出,但這些也早已想到,“父親,我卻不知,在皇上的眼皮底下,為何裴家無法無天?為何皇上不管?”
丘侯爺沉思片刻,緩緩道,“君心難測。”
“難道是……”丘將軍欲言又止,“甕中捉……?”未說全。
丘侯爺搖了搖手,“不是說了嗎?君心難測,你我彆胡亂揣摩聖意。”嘴上這般說,實際上,滿朝文武,有幾人不去揣摩?
“難道我們放棄裴家?”丘將軍問。
丘侯爺冷笑地看了過去,“放棄裴家?如果若乾年後,登上那位置的是太子殿下,怎麼辦?”
是啊,左右為難。
卻在這時,嚴正以待的大廳外傳來管家匆忙的跑來通稟,“稟侯爺、將軍,厲……厲王殿下到。”
眾人大驚,丘侯爺和丘將軍相視一望,丘安然嚇得一下子撲入焦氏的懷中,渾身抖得不成樣子。
所有人都起身,丘侯爺快步走出去,“還等什麼,快去迎接厲王殿下。”
冇錯,厲王真的來了。
散朝後,厲王被喚到禦書房與皇上說了什麼,出了宮便直奔侯爺府。
剛入門冇幾步,便見以丘侯爺帶領一眾家人前來親自迎接,一時間,主人加家仆浩浩蕩蕩跪了一地,“下官見過厲王殿下,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喊聲震天。
若換一位王爺、哪怕是太子本人,此時都會快步上前,親自將年歲已大的丘侯爺扶起來,畢竟即便不因對方是年老的重臣,也得顧忌以後兩人的身份,如果厲王真與丘安然成婚,論輩分,也是丘侯爺的孫女婿。雖不用稱呼,但關係不變。
可惜,此人是厲王,而非其他。
卻見,穿著親王朝服的厲王身披純黑暗紋錦緞披風,披風的衣領與內裡用最好的烏色貂毛,在陽光下熠熠,其身材挺拔修長,麵容俊美清冷,眼神高傲睥睨,周身氣質尊貴,無不彰顯其皇族親王之尊。
“請起。”字眼雖客氣,但語調卻冰冷毫無溫度。
丘侯爺和侯爺夫人周氏在下人的攙扶下慢慢站起來,“王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王爺恕罪。”丘侯爺拱手道。
厲王依舊名無表情的,“恩。”
“……”眾人敢怒不敢言,這個時候不應該說一些客套話嗎?為何就說了一聲“嗯”,怎會如此無禮?但同時,眾人又覺得厲王這般表現纔是正常,如果厲王十分殷勤,眾人才膽戰心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