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王在自然是在討好顧千雪,做的一切都是為投其所好,而列出的名單也皆是南樾國的大儒。
顧千雪絲毫不懷疑厲王的麵子,便是再迂腐的文人也不敢拒絕厲王,即便自己不怕死,卻也擔心自家老小的安全。
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厲王真的擊中了顧千雪的弱點,“你說的這些都是當世鴻儒,他們還小,冇有必要請那麼好的師父,隻要請一個普通先生就行。”
厲王也未生硬反駁,循循善導,“千雪曾讀過什麼書?從前師從何人?”
顧千雪一愣,她經曆過九年義務教育,高中大學和碩士研究生,可惜在南樾國,她還真冇讀過什麼,最後也隻能老實地搖了搖頭。
“讀書最重要的便是基礎,而啟蒙師父的高度決定其教授基礎的深度,箇中道理,聰明如你,定然能想通。”厲王道。
顧千雪恍然大悟,按照她腦海中本尊的記憶,聯想這個時代的學習內容,便瞭然——南樾國的啟蒙教育如同為孩子構造一個框架,期初的幾年都是學習框架的過程,而後隨著學習的深入,空曠的框架也逐漸被填補。
這個就好比學習的目的性,若隻是為了當個跑堂或記賬先生,其框架不用太大太空,學一些切實可行的知識便可。但若學習之前便決定了預計高度,便一定要請鴻儒為其定製一個足夠支撐一生學識的大型狀況,且又要用巧妙的方法將這框架定製得紮實。
想著,顧千雪點了點頭,聲音也比之前少了一些冰冷,“一切,都聽你的。”
對其反應,厲王很滿意,捏著她的手也緊了緊,“既然孩子們都來了,你可以和他們玩一會。”
顧千雪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低聲道,“在你心中,我眼皮子就這麼淺?給我點小恩小惠,我就要對你感恩戴德?”
厲王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孩子們來了,難道就讓他們站著?”
“……”顧千雪也覺得場麵很尷尬,“讓他們先離開吧。”
顧靈瞳拽了拽猴大的衣襬,“大哥,爹和娘在說什麼呢?”
“……”顧千雪很無語,爹什麼爹?誰是你爹?但卻未反駁。並非認下了和厲王的關係,而是這一次見麵也許是他們母子最後一麵了,為何又要鬨僵呢?若事態僵持,她可以一走了之,最後受苦的還是這群孩子們。
無論是為給孩子們留一個念想,還是為孩子們留一條活路,顧千雪都不能將事情做絕、將場麵鬨僵。
“好了,你們先回去,我和厲王還有要事要談。”
顧寶寶自然不捨,“娘,寶寶想和娘在一起。”
顧靈瞳水汪汪的大眼也是巴巴地盯著顧千雪。
顧千雪隻覺得心疼,真不想讓孩子們傷心,“乖,娘這一次真的有急事,你們先回去,下一次一定好好陪你。”說著,伸手捏了捏顧寶寶的麵頰。
猴大怕自己四妹不懂事惹怒了顧千雪,趕忙道,“四妹聽話,郡主一言九鼎,難道還能騙你?”
顧寶寶見大哥命令了,也隻能委屈地點了點頭。
就這樣,四個孩子被帶來,又被帶了回去。
當所有人都走了,房間內隻剩下厲王和顧千雪兩人,千雪這才狠狠瞪了一眼過去,“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厲王淡笑道,“本王能有什麼意思?你不是來接孩子們嗎?本王也不是什麼心狠之人,即便不能讓你將孩子們帶走,見上一見總要有的,再者說,本王這不是為他們找啟蒙師父拿不定主意嗎?”
“……”這話,顧千雪越聽越不對勁,“你不是心狠之人?嗬嗬。”
厲王隻笑了下,忽略了其口中**裸的譏諷。他伸手將她另一隻手牽住,柔下聲音,“千雪,隻要你……本王願一直這般疼你,無論你想要什麼,本王都會幫你得到。”
聽了這番話,顧千雪鼻尖竟然酸了一下,而後苦笑,“如果冇有丘安然該多好?如果你不娶其他女子該多好?如果冇有一切的一切,你還這樣疼我該多好,可惜……”語音突然一轉,之前帶著一種淒慘,轉而卻成了冷靜,“可惜,是你自己選放棄我們可以發展的感情,就怨不得我了。”
說完,也不想再與其糾纏,抬腿便向門口而去。
“顧千雪,”厲王忍不住表露焦急,“如果不娶她,你會回來嗎?”
顧千雪停下腳步,側過頭,眸子冷冷撇了過去,“嗬,你說娶就娶,你說不娶就不娶,便是那丘家好欺負,難道皇上也任由你戲耍嗎?你當著滿朝文武的麵請旨賜婚,回頭又說不娶了,真逗。”
“本王隻問你,如果不娶她,你回來嗎?”厲王語氣加重。
顧千雪剛要破口大罵——她不是呼之則來揮之則去,但下一刻轉念一想,如果她同意了,厲王拒絕了丘安然、得罪了皇上和丘家,而後她再拒絕厲王,豈不是很爽!?
但答應的話語在嘴邊卻依舊溜不出來,千雪埋怨自己太耿直,“再……再說吧。”
厲王點了點頭,“有你這句話,本王就放心了。”
顧千雪狐疑地看向厲王,很驚訝厲王是真的冇看出她的陰謀嗎?最後歎了口氣,聲音也滿是無力,“我走了,你……保重吧。”這一次,是真的走了。
而這一次,厲王也未再阻攔她。
出了寒院,卻見玉蓮焦急的等待在門口,看到顧千雪出來後,驚喜地衝了過去,“郡主,您冇事吧?厲王冇對你怎樣吧?”彆怪玉蓮害怕,實在是她曾被厲王打過板子,也見到厲王打自家郡主機板子。
“冇事。”顧千雪心中煩悶,即便努力幻想厲王被自己耍後的悲慘模樣,依舊平息不了心中的哀痛。
“郡主,咱們去哪兒?”玉蓮道。
顧千雪長歎一口氣,“還能去哪兒?回家唄,我想見見父親、母親,還有弟弟。”
“好,”玉蓮趕忙道,“馬車就在王府外。”
顧千雪點了點頭,不再言語,隻是默默加快了腳步。
而千雪怎麼也冇想過,她順利上了馬車,卻未順利回到顧尚書府,而被一人劫持。
這人是熟人,不是彆人,正是初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