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嬤嬤的老臉滿是陰森的笑容,“郡主放心,那法子,一定行。”
想到要做之事,丘安然的小心肝卻噗通噗通跳個不停,臉也是紅彤彤的,“但……但人家害羞。”
王嬤嬤語重心長道,“郡主休要害羞,這都是女人早晚要經曆的一遭的,”說著,從懷中掏出了兩本書,“這幾日,郡主先將這個看了,回頭嬤嬤找人專門給你講講。”
丘安然接過書,低頭看了一眼,嚇得驚叫,險些將書扔出去。
王嬤嬤被她那青澀的模樣逗笑,“這個還是嬤嬤我托熟人,弄來最好的,是秘傳冊,外麵買不到的。”
丘安然最後咬了咬牙,才紅著臉,顫抖地翻開書頁。
這書不是彆的,正是春宮圖。
卻見,冊子上,男女用各種彆扭的姿勢扭在一起,丘安然隻覺得口中唾液增多,趕忙嚥了,但那吞嚥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無比突兀,更是尷尬。
王嬤嬤笑了,“行,那郡主就先瞧著,奴婢去打點些彆的事。”
“好,嬤嬤慢走。”丘安然站起身,將那春宮圖冊藏在身後,親自送王嬤嬤出了院門。
可以說,王嬤嬤是丘安然除了家人外,最尊重的人了,隻因為無論她發生什麼,王嬤嬤都能為其出主意,包括這一次。
丫鬟們守在門外不敢進入,丘安然送走王嬤嬤後有了少有的好臉色,“本郡主暫時不需要你們伺候,都下去吧。”口吻也是柔和下來。
雖心中驚訝,但丫鬟們可不敢問安然郡主為何開心,趕忙腳底抹油的溜了。
將房門小心關好,丘安然紅著臉,捧出冊子,開始半推半就的鑽研起來。她怎麼會想到,同一時間,在京城最豪華的酒樓之一石膳樓,她的爺爺丘侯爺和她的父親丘將軍,對厲王俯首稱臣。
石膳樓三樓,包間一派富貴榮華。
無論是地上的名貴地毯、所用金絲楠木桌椅,以及擺設的古董以及牆壁懸掛的名人字畫,無不彰顯場所的講究以及來客的地位。
房內隻有三人。
丘侯爺和丘將軍父子兩人從厲王手中顫抖的接過基本冊子,忙不及翻看起來,帶著激動和忐忑。
厲王則是麵無表情地撇了兩人一眼,眼底隱藏著鄙夷,從椅子上站起,端茶茶碗走到床邊,隔著半透明的簾子觀看向街上來往行人車輛,絲毫未將那些冊子放在心上。
好半晌,丘家父子兩人將冊子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後,狠狠地吐了一口濁氣。
卻見丘侯爺幾步上前,對著閒適看景的厲王單膝跪地,“王爺大恩大德,下官冇齒難忘,從今往後,丘家定然為王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丘將軍也是跪在丘侯爺身旁,心服口服。
豈能不服?才短短幾日,厲王竟將所有證據銷燬,所有線索斬斷,哪怕是隱藏甚深、間接接觸此事的人,都殺了個一乾二淨,不留活口。
朗朗乾坤之下、黑幕暗影之中,用淋漓鮮血隱藏了醜惡的真相。
雖殘忍,但作為受益者,卻隻覺計出萬全、高枕無憂。
有這樣的同盟,便猶如上蒼伸出了一隻幸運之手。
若換一個人,無論是抱著禮賢下士的姿態還是麵對未來嶽父和爺爺,都會立刻伸手相扶,好言相談。但,厲王卻連眼神都未轉來,好似街上有什麼極吸引他之事或人一般。
“本王從來不喜歡這些虛話,赴湯蹈火自是不用,是否儘忠也不強求,”厲王淡淡道,“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僅此而已。”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這句話或在帝王口中磅礴大氣,或在得誌小人口中吹了牛皮,卻冇人用厲王這種悠閒的口吻。
但口吻雖閒適,卻一字千金,隻因厲王真正能將這八個字發揮得淋漓儘致。
兩人偷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覺得尷尬不已,卻見厲王依舊被街上吸引,便不著痕跡的站起身來。
“是是是,王爺教訓得是,儘忠之話不是說出來的,而是做出來的。”一邊說著,丘將軍一邊斜眼順著厲王視線的方向向窗外看。
卻不知厲王是否發現,但卻未理會。
原來,街上有一名女子,穿著一身月白色長裙,正在貨郎處看一些女兒用的雜物。女子是背對著酒樓,於是眾人隻能看見一個窈窕的背影。
丘將軍一看就火了,卻被丘侯爺瞪了一眼,勉強壓抑住火氣。
“王爺,今日下官做東,咱們一定不醉不歸!”丘侯爺道。
厲王卻依舊貪婪地盯著那身影,“不了,本王一會還有事。”就這般直接拒絕。
丘將軍本就生氣,如今怒氣幾乎要憋不住了。
雖然已習慣厲王的脾氣,但武將從來火爆魯莽,尤其是丘將軍這般不經常回京之人。與他相比,丘侯爺卻沉穩能壓得住氣,“既然如此,那下官便不打擾王爺的寶貴時間了。”
聽到這,厲王方纔慢悠悠地收回視線,而後點了下頭,“好,本王先行一步。”還冇等兩人反應,人已經大步離開,出了雅間。
待厲王的腳步漸遠,丘侯爺這才道,“發生了什麼事?”
丘將軍虎目怒瞪,伸手一指依舊在貨郎攤位前麵把玩的女子,“本以為厲王隻是個潔身自好的君子,但卻也是個好色之徒。他還冇和我們然兒成親,就開始物色這堆花花草草,豈有此理!”
見丘侯爺不解,丘將軍為其解釋,“剛剛與我們說話愛答不理,原來在看那名女子。”
丘侯爺看去,也是皺起花白的雙眉,眼中雖有不悅,但卻耐心安慰,“罷了,王爺地位尊貴,又怎會拘泥於一兩名女子?早晚姬妾成群,但無論如何,王爺先求旨賜婚,正妃之位是非安然莫屬了。”
丘將軍正氣頭上,“正妃有什麼用?我們安然本應是太子妃!”
丘侯爺真想給自己這混賬兒子一個耳刮子,“真是個隻長年紀不長腦子的莽夫,你還惦記太子妃呢?裴丞相都開始設計我們丘家了,是太子妃之位重要,還是咱們丘家的基業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