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顧千雪也如此。
剛剛被厲王欺負,剛回府,便用同樣蠻不講理的手法欺負彆人。
匆匆趕到聽雪院,下人們正在打掃,見顧千雪歸來,趕忙見禮的見禮,請安的請安。
“玉蓮和玉翠呢?”顧千雪抓人就問。
那人趕忙回答,“回大小姐,她們在自己房裡呢。”
顧千雪顧不上沐浴更衣,立刻衝向玉蓮和玉翠的房間。
房內,哀嚎不斷,嬤嬤正給兩人換藥。
顧千雪在屋外便聽到兩人的叫聲,衝了進去,見兩個可憐的小姑娘趴在床上,屁股紅腫得厲害,心疼得眼淚直流。
“玉蓮、玉翠,是我對不起你們,你們為我受苦了。”顧千雪蹲在地上,抱著兩人的頭忍不住哭起來。
玉翠趕忙道,“小姐,小姐千萬彆哭,奴婢受不起,奴婢捱打是正常,小姐不要傷心。”
玉蓮也道,“小姐彆怕,彆看我們傷了,其實不太疼。”
“屁股都腫成這樣,能不疼嗎?”顧千雪心疼地責備,站起來,從嬤嬤手上搶下藥膏,親自為兩人抹上。
兩人急得想翻身下床,被顧千雪製止。
“你們放心,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個仇,我顧千雪算是記下了。厲王……宮淩渢,嗬,本小姐與你不共戴天!”顧千雪恨得咬牙切齒。
玉蓮和玉翠嚇壞了,不顧阻攔,咬牙翻身下床,跪在地上。
“小姐,千萬彆去報仇,求求您了小姐,您勝不過厲王的。”玉翠哀求道。
“小姐,您一定聽奴婢解釋,”玉蓮沉聲道,“奴婢們的傷,看起來嚴重,實際上真的不疼,厲王殿下已經手下留情了。”
“胡說,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子?傷得重不重,我能看出來?”顧千雪吼道,要知道,她可是醫生。
玉蓮無奈,“真的,小姐若是不信,你問李嬤嬤。”
剛剛為兩人上藥的嬤嬤姓李,服侍顧千雪多年,身材不高,麵向忠厚老實。
顧千雪疑惑地看去。
李嬤嬤趕忙道,“稟大小姐,玉蓮說得是真的。奴婢們多少都捱過板子,有經驗。這打板子可有學問,有些傷,外表看不出來,實際上筋肉皆爛;有些傷,皮開肉綻;有些傷,外表看著嚇人紅腫,實際上,隻傷了皮毛。而玉蓮和玉翠的傷,是屬於第三種,養兩天就好了。”
玉翠也急忙點頭,“是啊是啊,上了藥,現在已經不疼了。”
“真的?”顧千雪不知道,原來打板子還有這種說法。
“真的,真的。”玉蓮道。
顧千雪猶豫了下,“好吧,相信你,不過那宮淩渢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玉蓮和玉翠嚇壞了,“噓,噓,小姐小點聲,隻怕隔牆有耳,若傳到厲王那裡,可就糟了。”
顧千雪想到邵公公說的話,生怕厲王對她家人動手,最終隻能將恨往心裡咽。“算了。”彆人不怕,她就怕傷害趙氏。
“小姐,您一會不是還要去厲王府嗎?”玉蓮道。
顧千雪歎氣道,“是啊,我這就去了,你們兩人好好休息。”
玉蓮掙紮著起來,“沒關係的,奴婢不疼,奴婢隨小姐去。”
玉翠也是掙紮著起身,小臉蒼白。
顧千雪瞪了兩人一眼,“聽話,在家養傷。”
“奴婢真不疼。”玉蓮道。
顧千雪壞壞一笑,“行啊,既然你不聽話,那我也不去了,收拾收拾睡覺了。”
玉蓮和玉翠一下子嚇得小臉慘白,“小姐不要,小姐,奴婢錯了,小姐快去吧。”
顧千雪聳肩,“早聽話,不就好了嗎?”
隨後,命人打了熱水,顧千雪沐浴更衣後,乘了顧府的馬車,去往厲王府。
……
厲王府,南山院。
依舊寧靜。
地麵上金黃色的落葉,被申嬤嬤命人掃了去,更是派人守著,一旦有落葉掉落,便立刻收拾。
落葉,是殘破的象征,極為不吉利。
申嬤嬤絕不允許南山院出現落葉。
顧千雪到了,依舊是為秦妃聽診、診脈,以及做推拿按摩。
一個時辰過去,推拿結束,顧千雪來到外間,手臂痠痛。
申嬤嬤道,“顧小姐,娘孃的病情可有進展?”
顧千雪雙眉微縮,麵色嚴謹認真,“娘孃的病情十分平穩,申嬤嬤切勿著急,康複需要循序漸進,這才穩妥。”
申嬤嬤歎氣道,“知曉了,是老奴急功近利了。”
顧千雪搖頭,“申嬤嬤彆自責,關心則亂,您且放心,就目前來說,我雖無法保證娘娘何時醒來,但卻敢保證,娘娘身體正在逐漸康複。”
申嬤嬤道,“老奴信您的。”十分肯定。
顧千雪苦笑,“申嬤嬤為何那麼信我?”
申嬤嬤也跟著笑了下,“是邵公公告訴老奴的,他說……”說著,壓低了聲音,“小姐勿要說出去,邵公公說,厲王殿下他,十分相信您。”
“他?”顧千雪一聽到厲王的名字,氣就不打一處來,但又敵不過人家,隻能冷哼,“嗬,小女子還真受不起厲王殿下的抬愛呢。”雖然努力平穩語調,但依舊略有陰陽怪氣。
申嬤嬤忍不住笑了起來。
要知道,自從秦妃娘娘病倒,申嬤嬤就已冇了笑容,今日之笑,實屬破天荒。
“顧小姐,您與殿下之事,邵公公都告訴老奴了,”申嬤嬤道,心情看起來很好,“恕老奴多一句嘴,今日是第一次有人從殿下手下活著出去,多的,老奴便不說了。”
點到為止。
顧千雪頓時生了悶氣,氣得胸疼,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媽的!這個喪儘天良的宮淩渢!打了她的人,難道還讓她感恩戴德?他怎麼不去上天!?
申嬤嬤見顧千雪低頭不語,隻當她在感激厲王的恩德。
為秦妃診完病,申嬤嬤親自送顧千雪出了厲王府,上了馬車,回了顧府。
已過午時,適逢顧尚書沐休,顧千雪剛入大門,便有下人傳話說,顧尚書在書房等她。
顧千雪想來想去,也想不到顧慶澤找她有什麼事。
難道因為清晨翠兒被打,顧千柔向裴姨娘哭,然後裴姨娘再想顧慶澤哭?
難道因為顧慶澤“寵幸”了趙氏,就等著她跑去感激涕零?
嗬嗬,那他是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