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顧千雪說完，蘇淩霄便打斷了她，“我都明白，我都懂，千雪不用再說了。”
顧千雪一愣，抬起頭，去觀察其表情，她想知道說出這番話的蘇淩霄是憤怒還是失望，她不相信蘇淩霄會高興。
初煙見狀，悄然退了出去，將房間留給兩人。
蘇淩霄輕笑出聲，伸手撫摸千雪的頭髮，“你平日裡聰明，此時怎麼就想不通呢？付出憐憫之心的是你，你與我在一起，委屈的是你。”
顧千雪搖頭如撥浪鼓，“冇有，冇有，吃虧的是你，我聲名狼藉，我……”
“我們便彆說這個話題了，”蘇淩霄打斷她，“實際上，做此決定，我也是無比掙紮。一方麵自私的想帶你走，但另一方麵，卻也知曉你不捨，這裡有你的家人、你的家，你已經願意和我這個病鬼在一起了，我又如何那般自私，剝奪你的所有？”
“彆……彆這麼說了……”
“所以，我的決定是，先不要拒絕賜婚，”蘇淩霄伸手將其輕輕攬入懷中，低頭貪婪汲取她身上的馨香，“先入宮，找到下毒之人。”
“但……難道我真的就和二皇子成親？”她不解，輕輕推開他，讓兩人的距離多了一絲理智。
蘇淩霄笑道，“成親？哪那麼容易？我已買通了欽天監，在未來的半年時間裡，絕不會有良辰吉日，半年的時間，想來你也能查出一些頭緒了，半年後再想其他辦法。”
顧千雪突然覺得腰間炙熱，是塞進去的某個紙團。
欲言又止，猶猶豫豫。
蘇淩霄道，“千雪是不是還有事瞞著我？”帶著玩笑的神情。
顧千雪伸手，將腰間的紙團取了出來，遞給蘇淩霄。
淩霄一愣，接了紙團展開，而後瞭然地歎了口氣，“原本我還在想，他如何不知情？如今看來，是知情的。”
顧千雪恍然大悟，驚慌道，“你的意思是說，厲王他也從來往記錄中順藤摸瓜找到了錫蘭妃，他不讓我拒絕賜婚，也是希望我能去慈安宮調查？”
蘇淩霄點頭。
“他是怎麼知道的，難道……”顧千雪吃驚地回頭看了一眼如山如海的冊子，“難道他也將所有冊子都看了一遍嗎？”
蘇淩霄順著其眼光看去，歎了口氣道，“按照我對他的瞭解，他定然都是翻過了的。”
顧千雪心中震驚，因為這些冊子是他們四人幾乎不眠不休的翻閱纔看完，即便是她的工作量忽略不計，即便初煙的也勉強不納入考慮，但還有蘇掌櫃呢？
但厲王卻冇人幫忙，而且就厲王的性格，怕是也不會找人幫忙，也就是說，三天三夜的時間厲王做了兩到三個人的工作量，而這三天的時間厲王還要處理封地事宜和參加早朝。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是為了她，還是因為秦妃？
蘇淩霄看著顧千雪猶豫的神情，掙紮片刻，卻還是逃避了某些感情，選擇了自私。
“時辰不早了，千雪在這用晚膳吧？”蘇淩霄柔聲道。
千雪依舊沉浸在思緒中，好半晌才緩過神來，“哦……好。”
蘇淩霄幽幽歎了口氣，而後將初煙喚了來，安排晚膳自是不說。
用過了晚膳，顧千雪為蘇淩霄做了一個儘可能全麵的檢查，然後換了藥方，將藥性調溫，加了一些滋補的藥。
蘇淩霄飯後散步完，已躺在床上休息，因為三日幾乎冇怎麼休息，麵色十分難看。
“蘇公子，要不然……這藥方，讓其他大夫看看吧。”顧千雪寫完藥方，卻這麼也放不下心來，畢竟她在中醫方麵隻是個新手，比村子裡的赤腳醫生好上一點點，與名醫實在沾不上邊。
蘇淩霄青紫深凹的眼眶動不動，緩緩睜開眼，灰色的眸子卻是無比溫柔，“我隻想用千雪開的方子。”
顧千雪哭笑不得，“你的身子可不是獻殷勤的工具，我醫術有限，如果真將你診了個好歹，便是你不怪我，我也會自責。還是……再給其他大夫看看吧。”
蘇淩霄笑笑，掙紮著要起身，顧千雪趕忙上前扶起他，將軟枕墊在他身後。
“拿來給我看看。”蘇淩霄伸手。
千雪乖乖將藥方遞了過去。
蘇淩霄一目十行掃了一遍，而後抬起眼，臉上滿是淡淡的微笑，“這個方子冇問題。”
顧千雪還是不放心，“要不然這樣，我先入宮問過太醫後，你再用這個方子怎樣？”
“千雪是不信任我的醫術？”淩霄道。
“倒不是說不信任……”顧千雪知曉，以蘇淩霄的醫術，便是稱一聲名醫也是不為過的，她並非對其醫術的不信任，而是怕其因太過寵溺自己，拿自己的健康和生命開玩笑。
深深歎了口氣，“蘇公子，你對我這般好，我要如何才能報答你呢？”
“報答”兩字在蘇淩霄這裡極為刺耳，冇有一個人能容忍自己所愛的人因為憐憫和報恩才選擇和自己在一起，但這不悅卻被其狠狠忽略，“隻要陪在我身邊，就好了。”
顧千雪給其一個大大的微笑，“就這麼簡單？那太輕鬆了，咱們就這麼決定，以後我就當你的小尾巴，你走哪裡，我去哪裡，好嗎？”
“小尾巴？”蘇淩霄將這個新鮮詞彙在腦中細細咀嚼，而後發現很喜歡這個詞語，“好，就小尾巴。”
見蘇淩霄高興，顧千雪也放下心來。
“那這藥方……”顧千雪問道。
“我相信你，”淩霄道，“絕不是哄你開心，難道你未發現，我即便休息不好，但還可以與你散步半個時辰？”
顧千雪驚悟，“對呀，你不說我都忘了，你現在體力比之前好很多！是什麼原因？”
“羊奶。”
“羊奶？”
蘇淩霄點頭。
不知為何，當蘇淩霄提到羊奶時，顧千雪腦子突然靈機一動——如果羊奶有效的話，說明另一個東西也定然奏效！對啊，之前為什麼冇想過！
研發新產品的心再次蠢蠢欲動起來，甚至比從前研製青黴素更為熱烈。
#####【今日更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