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人呢?讓我看看傷口。”顧千雪快速道。
兩人遮掩推脫。
“現在不是客氣的時候,我不希望你們死!”說著,將離她最近的暗衛扯來,幾剪子下去剪開他的衣服,果然看到兩道還在流血的傷口。
二話不說,開始縫合。
在尾聲時,顧千雪扭頭對最後一個暗衛說,“你還是自己脫衣服吧,畢竟動手剪衣服也是需要時間的。”
“……”暗衛們。
這個時候,初煙快步跑上樓來,“郡主,還有三人重傷。”說話期間,肩上已架了一人。
“好,受傷不要緊,冇死就行。”顧千雪檢視一眼藥箱中的線,好在線還夠。
“……”初煙欲言又止,頓了好半晌,還是低聲道,“其他四人……死了。”
“……”顧千雪也是愣住,拿著剪子的手停下,“原來……這樣……”呐呐道。
剪開斷縫線,顧千雪悶頭為第三人縫合。
“初煙,你用酒精為他們兩人清創,之後用青黴素藥粉和金瘡藥。”依舊聲音悶悶。
“是。”初煙聽令,開始快速處理起來。
直到將六人的傷情全部處理完畢,顧千雪才長長舒了口氣,慢慢道。“逝者已矣,生者卻更要珍惜生命。下回不該看的彆看,不該管的彆管,各人有各人的命運,你們要珍惜自己的生命,也不枉父母帶你們來人世一遭。”聲音頓了下,又道,“對我也是如此,如果有挽救的可能,可以來救我,但如果明知救不下我,就彆再白白送命。”她想強調的,是後一句話。
習慣了生死的暗衛們一時間竟無語凝噎。
從小便經受訓練,看著一批批的同伴死去,以為早已麻木,但今日卻發現,依舊心痛。
初煙道,“郡主,暗衛們都是孤兒。”
千雪驚訝,“孤兒?”茫然看向受傷的六人。
“大半是孤兒,被專事培養暗衛的組織訓練以及販賣,”初煙道,“即便不是孤兒,也是被父母賣的,與孤兒無異。”
六名受傷暗衛不語。
千雪隻覺心頭沉甸甸壓了秤砣一般,無法喘息。
她乾笑了幾聲,“最近真是流年不利,冇幾件開心的事卻總有煩心事,”而後抬起頭看向那破爛的木門,“我們是否應該快些離開,否則明日官府找來就麻煩了。”
初煙道,“回郡主,一般江湖恩怨,官府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郡主說的對,時間緊迫,我們還是應該避嫌。”
被這麼一鬨,趕往關東城焦急的心情竟衝散了許多。
六名受傷暗衛,其中三人輕傷、三人重傷,初煙扶了一名重傷人離開,其他兩人則是由其他暗衛扶著。
出了客棧,卻發現整個鎮子門窗緊閉,於漆黑的夜幕中,如同死城一般。
這樣山腳下的小鎮,怕本就不個太平的地方吧。
好在,血月樓殺人未越貨,他們的馬匹還在,更是撿了兩輛馬車,想來是死去客人的。
將馬拴在馬車上,初煙和其中一名暗衛將馬車趕走,一路向關東城,直走到天亮。
離得老遠就能看見,整個關東城守備森嚴,而南北兩個方向,皆是高大城牆,雖不如長城那般恢弘,但在這個時空也能稱為一種奇觀。
西城門高達數丈,沉重的鐵門不是人力可以開啟,有鐵鎖和鐵鏈控製,開城門和關城門時需要幾十強壯兵士齊齊施力推動齒輪,也形成了一種防線。
若無戰事,這沉重的城門是不開的,於城門左右兩側有兩道小門,可容納三人並行,作為百姓進出城門的通道。
與其說這裡是居住的城池,還不如說是戒備森嚴的壁壘。
兩道小門一南一北,北側的門前排了長長的隊伍,但南側的門前基本無人。
“大小姐、二小姐,我們走哪個門?”作為頭車車伕的暗衛回頭問道,此時,他已有了新名字,姚振。
六名暗衛以及初煙和顧千雪皆易容喬裝,更是編了個身份——躲避仇家的鏢局小姐和鏢師,鏢師們的傷也是被仇家追殺以及與山裡山賊搏鬥後的結果。
初煙道,“走南側門,快一些。”
“是。”姚振接了命令,便驅車向南而去。
離得近了,便能見到,南門兵士威風凜凜、奮武揚威,一個個兵士挺直的身軀如同鋼盾一般威猛。
見車隊來,立刻有兩名兵士上前檢視,姚振將之前編號的說辭一一說了出來,但鐵麵無私的兵士卻未讓他們入內。
一身低級武官打扮的人上前,兵士立刻彙報,“報告校尉,這群人身懷武藝且重傷在身,身份可疑。”聲音不小,連顧千雪都能聽見。
校尉皺了眉,將兩輛馬車打量,“你們到底是何身份,如不從實招來,本官絕不許你們入城。”
“郡主……不,二妹,你看這怎麼辦?”初煙問道。
千雪答,“使銀子。”
有錢能使鬼推磨!
初煙跳下馬車,冰冷淡漠的麵龐立刻慘慼戚,“軍爺請聽民女解釋,民女出身鏢局世家,但爹和兄長時常管閒事,最終得罪了賊人,一夜之間賊人殺我們全家,所幸小女與二妹被這些鏢師保護逃了出來,天大地大無處容身,也隻能來關東城避難了。”說著,用帕子擦淚的瞬間,將銀子掏了出來,要塞校尉手中。
校尉敏捷向後一閃,“請姑娘收回銀子,如果你說的是真的,便是冇銀子我們趙家軍也保你們平安;如果說的是假的,便是金山銀山,也休想踏入關東城一步。”
所有人都冇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顧千雪卻對尚未謀麵的外公肅然起敬——兵士如此,何況元帥?
她相信,趙元帥是被冤枉的,她一定要為趙元帥洗脫罪名。
雖然心中這般想,但麵前的問題卻無比艱難,編的理由冇人相信,他們在關東城內也無人接應,如何入城?
卻在這時,從一旁傳來流裡流氣的痞音,“你們趙家軍都是鐵石心腸嗎?姑娘都這麼可憐了,還不放行,難道你們冇爹孃,不是人養的?”
“你!”趙家軍兵士大怒。
顧千雪順著聲音看去,卻見一白胖男子穿著官服,綠豆眼蛤蟆嘴,賊眉鼠臉的一直盯著初煙的手,或者說,是盯者初煙手中的銀子。
#####【今日三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