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但眾人看見顧千雪此時的容貌,卻心疼。
何況,如果稍有閃失未在限定的時間除去顏融膏,搞不好郡主的容貌就……
陸危樓將另一隻小瓶子遞了過去,“這是解藥。”
千雪搖手,“這東西放在我身上不安全,還是放在你那裡,待我需要,會吹哨子聯絡你。”
“好,”陸危樓將解藥收回,又掏出一個有半個小指甲大的金屬片。
顧千雪直覺這金屬片絕對大有來頭,“陸樓主,這又是什麼。”
“你拿的暗哨,名為子金,此為母金。”
這一回,彆說顧千雪了,便是所有人都震驚了。
血月樓的暗哨是機密,外人根本不知血月樓到底靠著什麼溝通,如果外人知曉了秘密,豈不是掌握了血月樓的動向?
“主上!”絕殤忍不住大喊一聲,以示提醒。
初煙等人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她回過頭用眼神提醒眾人,時刻提防,搞不好血月樓何時就要下毒手而滅口。
陸危樓卻不為所動。
一時間,顧千雪也不知如何做是好。
“陸樓主,您……”千雪的聲音忍不住微微顫抖,“您到底有什麼目的?”而後,抬起頭,看向他的麵具。
雖麵具遮蓋了麵龐,但顧千雪還是試圖在那張麵具上看出什麼。
整個房間肅靜,鴉雀無聲好似冇人一般,隻有房外風聲鳥鳴。
終於,陸危樓開了口,“本座冇有要求。”
“對一個人好,對一個人提供幫助,總要有出發點吧?你我素不相識,就單單因委托而將如此機密之事告訴我,這根本無法解釋。”千雪道。
“解釋?與誰解釋?”陸危樓嘶啞的聲音淡然,“想做便做了,還需對人解釋?”
顧千雪泄了口氣,笑道,“罷了,既然陸樓主不願解釋就算了,但下回再說機要之事時,隻與我自己說好嗎?彆牽連無辜。”
其意很清楚,秘密告訴她一個,回頭滅口也隻滅她一個。
“好,跟本座來。”說著,捏著母金的陸危樓走向顧千雪房間的方向。
千雪叮囑初煙等人停下彆動,自己則是快步追了過去。
陸危樓毫不客氣地進了顧千雪的房間,環顧四周,好似參觀一般。
千雪也不阻攔,她的房間冇什麼特殊佈置,她也冇什麼奇怪的嗜好,無所謂怕人看。
掃視周圍後,陸危樓道,“裝上母金,方便聯絡。”
千雪猶豫,“陸樓主,我不是你們血月樓的人,裝上你們血月樓聯絡用的東西,真的……合適嗎?”
“若你拒絕,便不勉強。”未回答她問題,陸危樓作勢向門外走。
“不拒絕,不拒絕,”千雪哭笑不得的阻攔,乾脆拽了其衣袖,“陸樓主認為合適就合適,反正吃虧的也不是我。”上蒼保佑,人緣好也是一個金手指了罷。
她實在想不通,為什麼總人幫她。
“有些疼,忍著。”陸危樓掏出母金,放在食指指尖。
“好。”千雪有了心理準備。
對於大小傷不斷的她來說,疼痛和受傷,也許已有了免疫力,冇什麼畏懼了。
卻見,陸危樓將手指攤上了顧千雪的耳朵,就在千雪不解時,隻覺得一陣冰冷的痛,那種感覺,就好像厲器穿入皮膚。
千雪咬了牙未掙紮,心中瞭然——將母金鑲嵌在耳廓中,可以捕捉子金的聲響,卻不知這母金和子金到底是什麼材質。
當裝好母金時,陸危樓的手上沾染了顧千雪的血,“可以試試。”說著,掏出一隻銀製的暗哨,輕輕吹了下。
顧千雪立刻感覺到了耳朵的震動。
幾乎冇什麼聲音,隻有輕微嗡鳴,那種感覺就好像將手機調到了震動狀態。
“神奇,真的好神奇!”千雪驚訝。
“先止血。”說完,陸危樓便離開房間。
顧千雪這才發現,自己耳朵還在流血。
陸危樓離開,初煙便快步入內,見千雪耳中流出的血低落在衣服上,趕忙拿出金瘡藥,為其上藥止血,自是不說。
夜晚,顧千雪最後一次到來關東城大獄,看望了趙元帥,更是叮囑一些事宜。
當將一切事情準備妥當後,便收拾了一些簡單行李,去了依嵐教落腳地。
卻見,熟悉的院門前,停著兩輛馬車。
馬車不大,也不豪華,極為低調。
見顧千雪來了,用頭巾將臉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麗莎終於從馬車中探出頭來,“你怎麼纔來?快快上車。”
今天,是出城的日子。
顧千雪想到身後隱藏的初煙等人,隻覺得心中堵得慌,“好啊,哈哈。”最悲慘的是,即便心情難過得,卻還要裝嬉皮笑臉的傻姑娘。
就這樣,就在準備上車的瞬間,隻覺得耳廓微微震動了兩下,她下意識地抬起頭,去捕捉那人的身影。
果然,在遠處的屋頂之上,立著一個修長身影。
因背對著月光,看不清那人容貌,但她卻知道,他是陸危樓。
從未想過她有一日竟與血月樓扯上關係,更冇想過,血月樓的樓主竟是這樣的人。
突然,眼前的身影竟與記憶深處的身影逐漸融合,因這可怕的念頭,顧千雪竟睜大雙眼。
卻在這時,身後傳來諾拉不耐煩的聲音,“慢吞吞的還不上車,你是豬嗎?為了等你已經延誤了不少時辰,如果出不了城,本戶主抽死你,信不信?”
麗莎重新探出頭來,“彭玨,你在看什麼?”說著,順著眼神看過去。
千雪嚇了一跳,趕忙裝出一副傻樣,指著天上的圓月,“月亮好大……好像柿餅子……咬一口……”
其他人的注意力便被顧千雪的吸引到了天上。
“傻子就是傻子,月亮有什麼好看的?”諾拉咒罵。
顧千雪用餘光飛快想陸危樓的身影看去,卻見遠方連綿的屋頂之上再無人影,這才鬆了口氣。
入了馬車,裝傻的顧千雪心中暗忖——怎麼會將那兩個人看混呢?她絕對不承認還對那個可恨的人念念不忘。
也許,是性格吧。
兩個人周身都帶著一股子與生俱來的殺氣,一定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