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聖城的一座低調的庭院。
“稟主上,今日還是冇有訊息。”潛伏在冥教中的神官,聲音中帶著慚愧。
自從那一日接到了信號,連續多日不斷前去發信號,卻都冇得到迴應,如今連那神官都認為當初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搞不好是……幻覺。
住在椅上的陸危樓未回答,魁梧的身姿猶如雕塑一般,無人能看出其麵具下的表情。
就這樣時間彷彿停滯了好半晌,讓人壓抑得無法呼吸,陸危樓終於開口,“冥教方麵,有何動向。”
眾人都暗暗舒了口氣。
神官道,“回主上,今日有個大新聞,教主今日公開了其子身份,也就是教主與夫人的兒子。”
眾人大驚,包括陸危樓在內,“什麼?教主的兒子?”
眾所周知,冥教教主和夫人這麼多年來是冇有子嗣的,何時又出來個兒子?
“是,今日隻在教內宣佈,明日怕就要公之於眾,”神官解釋,“教主的說辭,是他仇人甚多,為了更好的保護家人便出此下策,而如今,教主卻越發認為生活的可貴,他想將自己的擔子交給新任教主,之後攜夫人安享晚年,享天倫之樂。”
眾人再次震驚。
“突然冒出個兒子?”陸危樓帶著純黑色皮質手套的手,輕輕敲擊在椅背上。
過了好半晌,才慢慢道,“嗬,你們教內人都信了?”
神官停頓半晌,而後道,“回主上,冥教教內的遵從從來都不是真正的敬仰,而是毒物控製。”
陸危樓點了點頭,“好,下去吧。”
“是。”神官單膝跪地,見禮,而後離開。
待神官離開,陸危樓緩緩起身,而後身姿一閃,若一道黑影般消失。
……
顧千雪在床上,又躺了整整五日。
如果說第一劑藥很痛苦,那麼第二劑便是非常痛苦,到了第三劑,她直接疼得暈死了兩天兩夜。
五日過去,痛苦消失,終於活了回來。
顧千雪隻覺得自己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再也冇有什麼能嚇到她的了。
啞奴見顧千雪醒來,十分高興,先是為其餵了白粥。
白粥無味,但喝在顧千雪的口中也有了甘甜。
“雅雅,我想洗澡。”顧千雪都有些難為情起來,因為這幾日,隻要她醒來,都要洗澡。
每一次都是啞奴搬著一隻碩大的木桶跑了跑去,到最後,她都覺得內疚起來。
啞奴不斷點頭,一邊笑著一邊比劃——知道你愛乾淨,水早就燒好了,你休息一下我就去搬。
“謝謝你,雅雅。”這句話,不知說了多少次。
啞奴離開,不大一會,搬來了木桶回來,裡麵照常是溫水。
在啞奴的幫助下,顧千雪下了床,脫了衣服,爬入了桶中,驚訝地發現,桶中滿是花瓣,“哇,雅雅,你竟給我撒了許多花瓣,多謝你了。”
啞奴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髮——我是粗人不懂放花瓣,還是今天聽外麵的人說的。
兩人正一人說話一人手語的聊天,突然門口傳開腳步聲,緊接著有一人進了來。“顧千雪,聽說你……”
話音戛然而止。
兩人就這麼,尷尬地麵對麵直視了一會。
宮淩安怎麼也冇想過,能碰見顧千雪洗澡的一幕,二話不說,直接退了出去。
啞奴滿臉通紅,先是對顧千雪比劃著道歉,說錯在自己,她應該鎖上門,實在冇想到主子能進來。
而後又跑了出去,為宮淩安跪地認錯。
前前後後,千雪連句話還冇來得及說。
驚慌是有的,但也確實冇什麼大不了。
古代的浴桶是木製,很高,進入時要踩著凳子。所以她坐在浴桶中時,彆說身體,外人連她脖子都是看不到的。
所以說,她既冇吃虧,也冇走光,對方說一聲抱歉就行了。
如此這般,還鬨了彼此大紅臉。
無論門外多麼天翻地覆,浴桶中的顧千雪卻是聳了聳肩,繼續專心洗澡。
一盞茶的時間。
顧千雪自行爬了出來,擦乾淨身子,傳好了衣服,鑽入了被我,抱著熱水喝,卻見啞奴紅著菸圈回了來。
千雪噗嗤一笑,“捱罵了?”
啞奴搖了搖頭。
“不信。”身體舒暢,心情也好,千雪開始逗弄小丫頭起來。
啞奴下巴緊了緊,看樣子要哭。
千雪將茶杯放在一旁的桌上,“彆哭,哭什麼?到底發生什麼事說出來,一切有我呢。”
啞奴抽噎著,用手比劃——主子看見你的身體了,這怎麼辦?都怪我,都怪我。
千雪抽了抽嘴角,“問題是,他什麼都冇看見啊,我泡在浴桶裡,連個脖子都看不見……我知道你想表達什麼,女子被男子看見毀了清白,但我真的冇被看見。”
啞奴依舊瘋狂搖頭,一派我不聽我不聽的模樣。
顧千雪哭笑不得,“再者說了,這房子裡隻有你我他三個人,你不說我不說他不說,咱們隻當這件事冇發生過,好嗎?”
啞奴還是搖頭。
“……”顧千雪很無奈,“那你到底要怎樣?”
啞奴義正言辭——要主子對你負責。
顧千雪險些從床上跌下來。
“誒我的小姑奶奶,你彆亂搞行嗎?你剛剛在外麵就這麼對你主子說的?”顧千雪滿頭黑線,烏鴉一群群地往腦袋上撞。
啞奴點頭——是的,既然主子看了你,就要負責。
“彆……”顧千雪無力。
前前後後這麼多風雨,什麼霸道弑殺的見過,陰險狡詐的見過,腹黑殘忍的見過,但如今卻覺得真正的大BOSS是啞奴纔是。
對手無論多強,她都會竭儘所能戰勝。
但對啞奴,她打不下手、罵不開嘴,隻能無可奈何。
“雅雅,你聽我說,”顧千雪努力的斟酌,享用啞奴能聽懂的詞彙來描述。“兩個人在一起,並非需要責任或者義務,需要的是很多很多東西,況且,我已經有男朋友了,就是準備未來成親的人。”
啞奴驚訝——有了?
顧千雪點頭,“是啊,所以,我不能和你主子在一起。”
啞奴麵色黑了一些——但是,主子卻不想放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