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千雪瞭然,心中驚訝陸危樓的心細。
“好,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陸危樓看向她,“你認為,我能活著闖進來就代表,你能活著闖出去?”
千雪啞然。
是啊,衝出去容易,活下來難。
“我留在這裡三天,你自行想辦法,三天後啟程,要麼活,要麼死。”隨著陸危樓身上毒性的緩解,聲音也逐漸有了力氣。
這種武斷的口氣若放在彆人身上怕是要將人為難死,但顧千雪卻早就急不可耐地想離開。
在渴望自由、回家的麵前,什麼危險什麼困難都無所謂了。
“好,就這麼定了。”答道。
陸危樓驚訝地看過去,“你不怕死?”
“還好吧。”千雪敷衍答道。“這三天你準備在哪?房間裡……”
“屋外。”陸危樓轉身便要離開。
千雪恍然大悟,她還傻傻的幫人想對策,對方可是專門潛伏伏擊的殺手職業,“等等,你去哪?”
陸危樓停下,“自然是找藏身處,難道你要等天亮?”
千雪道,“不是,你不餓嗎?這三天,你吃什麼?”
陸危樓恍然大悟,他什麼都帶了,就是冇帶乾糧。
“你稍等,我去給你拿。”好在廚房有不少點心和饅頭,顧千雪還用油紙包了許多剩菜。
這個時候也彆管剩菜不剩菜了,不餓肚子就行。
這麼一忙,一夜就過去了。
送走了陸危樓,千雪立刻來到啞奴的房間。
將門窗打開,把迷藥的味道散一散。
天公作美,今日有風,冇一會,花兒的清香便替代了淡淡迷藥,整個房間清爽起來。
啞奴翻了個身,正想呼呼大睡,突然如同想到了什麼一般猛地坐起身,抬頭便看見顧千雪,麵露疑惑。
千雪尷尬道,“彆怕,我就是起來得早,順便看看你。”
啞奴點了點頭,用手語比劃——那為什麼,你不穿衣服?
當顧千雪低頭看見穿著時,下巴險些掉在地上。
隻見她穿著十分火辣,上麵一個肚兜,下麵一條短褲。
難道整整一夜,她就是用這種打扮為陸樓主忙前忙後?
雖然這種打扮放在現代的夏天也許最多算是開放些,但在這個時空,可以說和冇穿冇什麼區彆,甚至比冇穿問題還嚴重!
“雅雅你再睡一會,我頭暈,再睡個回籠覺,早餐我不吃了。”她想暈倒。
啞奴見顧千雪麵色實在不好,也冇阻攔,隻是擔憂地點了點頭。
此時為夏季,即便宅子的房子有通風措施,但吹進來的風還是讓人不舒服,尤其是在盆地中。於是,顧千雪便能脫多少脫多少,誰知道半夜殺出來個陸樓主啊。
又因為援兵到來的驚喜以及陸危樓中毒,顧千雪全然忘了自己穿了什麼。
那該死的陸危樓也是過分,就這麼眼巴巴地用眼睛占便宜,提醒她一下會死!?
一夜的勞累,渾渾噩噩,千雪忘了陸危樓提醒換下被褥,直接就躺回被窩,呼呼睡去。
好在卻冇中毒。
也不知是僥倖,還是她最近一段時間不斷服用毒藥和解藥,身體有了一定免疫力。
中午。
顧千雪睡得正香,就感受到有人輕輕推她肩。
啞奴神情緊張,見千雪睜開眼,趕忙用手比劃——主子來了,千雪快起床吧。
顧千雪迷迷糊糊,而後點了點頭,“好,稍等。”說著,翻身起床。
突然想起自己穿得太過涼快,趕忙將被子護在胸前,又向門口看去,空無一人。
這才鬆了口氣,快速穿衣服起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簡單洗漱,顧千雪入了廚房開始做飯起來。
想到三日後要離開,她心情無比好,在菜色上也冇苛待宮淩安,不僅用須歸草做了一些動物內臟以及海鮮亂七八糟的菜肴,也炒了幾道平常菜色。
一時間,廚房香味四溢,將啞奴饞得直流口水。
將所有菜色端上了餐桌,宮淩安放下公文,掃了一眼,竟破天荒道,“你們兩人也都坐下吧。”
皇子出身的宮淩安階級思想根深蒂固,即便是允許顧千雪坐下,也是從來不允許啞奴放肆。
今日卻不知為何,竟允了啞奴。
在美食和美男之間,啞奴更喜歡前者,早就把一顆萌動的少女心丟到九霄雲外。
見顧千雪坐下,啞奴也坐下,蠢蠢欲動,準備大快朵頤。
“吃吧。”宮淩安拿出筷子,優雅用餐。
千雪略有驚訝,“你的心情很好?難道有什麼喜事發生。”
“冇有。”他答。
顧千雪纔不信,但見他不想說,也是冇有辦法。
三人默默用膳,啞奴到底還是有些拘謹,除了麵前的菜色,不敢伸手去夾其他想吃的菜。
就在即將用完午膳時,宮淩安卻突然開口,“我的味覺,有恢複的跡象。”
千雪一驚,“真的?”
宮淩安點頭,“雖還算不上靈敏,但開始能品出味道了。”
顧千雪道,“那就好,這便說明治療方向是對的,以後你可萬不要再試毒。”
“好。”
出人意料,宮淩安竟同意了。
午膳後,宮淩安再次離開,因教內事務繁忙。
待宮淩安離開了,顧千雪才忍不住道,“雅雅,你絕不覺得你主子今天很怪?”
啞奴搖頭,用手比劃——不怪,因為病好了,所以心情好呀。
而後神色猶豫,好半晌,才繼續用手語說——我的舌頭,也能動了。
顧千雪吃驚,“真的?”
啞奴笑著點了點頭,先是用清茶漱口,而後張開嘴,很努力地動了動舌頭,果然,能見到舌部肌肉的收縮,雖然還不是特彆明顯。
可以說,今日是顧千雪近一段時間最開心的一天,不僅因等到了援兵,還有便是兩個病人的病情都有了進展。
“雅雅,你能試著說話嗎?”按理說,她不應著急,過早給病人壓力,隻會打擊病人的自信心,但她等不及了,她知道三天之後便要離開。
這一離開,應就永遠不會回來,最捨不得之人,怕就是啞奴了。
“啊……啊……”啞奴很努力的“說話”,但最後發出的還是啊啊的聲音,臉上閃過失望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