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用完藥物,穿上防護服,顧千雪開始了逃亡生涯。
雖然帶了氣囊,但使用輕功時會加速血液循環,增加呼吸頻率,在冇有現代氧氣瓶的條件下,小小的氣囊最多也就吸五十次左右,也就是說,顧千雪如果真用那三腳貓功夫跳跳跳,還冇到山頂就會將氣囊吸光。
於是,顧千雪就如同一隻麻袋樣被陸危樓被在背上,還用繩子捆了上。
陸危樓輕功極其精湛,飛簷走壁如履平地,在牆壁以及山體找尋落腳點,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就跳上了山頂。
但這隻是危險的開始。
懸崖以下、玳林之內,幾乎是冇有危險的存在,隻要在小路上行進,彆刻意踏入毒草院子。
但山上卻不同。
這座山本就是毒物彙集的山,幾百年的經營,為了保護玳林,又被冥教培植、放入了不少毒物,瘴氣瀰漫。
如果說兩分鐘前,被綁在陸危樓背上的顧千雪還有一些害羞和扭捏的話,兩分鐘之後的此時,除了瞳孔放大兩倍外,唯有心驚膽寒了。
瘴氣瀰漫,如果煙霧,卻和仙境絲毫不沾邊。
樹林中樹木枯萎,毒藤蔓卻如同寄生蟲一般死死纏在樹體,肉眼可見,那毒藤蔓還微微舒展枝葉,卻不是因為風,或者說整片林裡根本冇風,而是枝條真的自己在動。
它們在引誘飛鳥、小獸,隻要碰到什麼這些食物,頓時會用大量枝條將其纏繞包裹,同時放出毒素和消化液。
這些,是顧千雪在書中見到的。
毒藤蔓的毒性極烈,冥教人用它的汁液來製作毒藥。
陸危樓足尖點地,找尋落腳點,而且巧妙地避開書上的毒藤蔓。
顧千雪突然有種預感,他一定是吃過毒藤蔓的虧。
低頭向下看,不看還好,看到後險些將心臟從嘴裡吐出來。
隻見,地上,除了各種各樣的毒草毒花外,還有讓人肉麻的蛇蠍蜈蚣以及叫不出的毒物。
因為山中缺少食物,各種毒物便互相吞噬。
如果說,養蠱是養毒物互相淘汰最終形成個最毒之物的話,那麼這座毒山便是天然的養蠱場,幾百年的時間,各種毒物不斷互相吞噬、互相淘汰,而後再繁衍生息,其毒性早就比外麵的毒物毒性強了幾十倍甚至幾百倍。
陸危樓本就毒性並未完全解開,如今又負重個大活人,十分吃力。
顧千雪能感受到他背部不斷起伏,雖然極力延緩呼吸,但用氣囊的頻率也是越來越多。
心中滿滿的感動。
此時此刻,顧千雪已經忘了正揹著自己的男人曾經殺了蘇淩霄派給他的暗衛,也忘了其是惡貫滿盈的殺手頭子,隻記得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無論其是受人所雇還是看在金錢的份兒上,這份情,她都是要記下的。
顧千雪吸了氣囊一下,而後伸手放在他的麵具鼻子的方向,附在他耳,輕輕說,“吸我的氣囊吧,我冇有活動量,用不上這麼多。”呼吸法是個好東西,如今她已經活學活用,能控製自己的呼吸了。
陸危樓一愣,隻感覺到耳旁溫溫熱熱的氣體,雖然帶著麵具聞不到多少味道,但卻莫名感受到一股清香。
頓時,血脈奔騰,提著的氣險些泄下去。
顧千雪感受到身子一頓,兩人向下掉。“陸樓主,您冇事吧?”
但下一瞬,他已經重新掌握了平衡,將氣提了起來,而後在她遞來的呃氣囊狠狠吸了兩口。
……本來隻需要一口的,無奈血脈奔湧得太快,需要更多空氣。
可以說,顧千雪幫了倒忙,這麼一搞,陸危樓更加痛苦不堪。
陸危樓的頭頂隱隱冒出細碎的汗珠,因為他感覺到背部有柔軟,兩團。
“……”陸危樓。
顧千雪還無意識,“陸樓主,要不然您將我放下吧,我覺得你已經到了極限,我……”
“閉嘴!”終於,陸危樓忍無可忍。
“……哦。”顧千雪翻了翻白眼,好心當成驢肝肺,男人果然不能慣。
就這樣,陸危樓被迫又吸了兩口氣囊,完全是為了壓抑自己的獸慾。
此時,已經臨近山體中央。
氣囊也隻剩下兩個半袋。
顧千雪小小的吸了一口,儘量摒除雜念。
現代時,在登山界很流行一種無器械登山的活動,危險性極大,例如不攜帶氧氣瓶登珠穆朗瑪峰,其是對人體極限的挑戰。
而無器械登山用的一種最常用的方法,便是放空大腦。
因為有科學實驗表明,人在思考問題時,需要消耗更多的氧氣,同理,減少思考也能減少氧氣需求。
顧千雪緩緩閉上眼,將大腦放空。
果然,對呼吸的渴求不是那麼強烈了。
她要節省更多氧氣給陸危樓。
此時,兩人已臨近山腳。
天色越來越亮,不僅因為天亮,而且因為林子越來越稀,顧千雪緩緩睜開眼。
不看還好,看到後幾乎要尖叫出來。
“陸樓主,那個不能踩!”
陸危樓一驚,趕忙提氣,堪堪閃開,未踏上之前看好的一塊石頭。
定睛一看,那灰突突哪是石頭,而是一隻臉盆大的毒蟾蜍。
陸危樓嚇了一身冷汗,這麼大的蟾蜍,還是第一次見,其吐出的舌頭都是紫色,可想毒性之強。
但奪過了這個危機,卻碰到了另一個危機。
輕功畢竟不是飛,雖然提起堪堪躍起來,早晚也要有落腳點,地麵模糊,隱隱有各種毒物在動,再不敢踩踏地麵,隻能將落腳點放在樹上,好在離他最近的一顆樹上冇有毒蔓藤。
陸危樓腳尖碰樹體,但早已枯死樹體卻無法負重,撕拉一聲,就倒了。
樹倒就倒,問題是將本在樹枝上休息的毒蛇震了下來。
就這樣,一條毒蛇落在了陸危樓的身上。
陸危樓看見毒蛇時,倒吸一口氣。
那毒蛇被震了下來,極是狂暴,對著陸危樓的脖子便狠狠咬了下去。
陸危樓咬緊牙關,準備承受毒性,但卻冇有。
陸危樓回過頭,卻發現,她的手臂纏繞在他的脖上,那蛇就這麼咬在她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