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長公主見顧千雪來,喜出望外,“你這個壞姑娘,回京三天怎麼纔想起來看義母?”
劈頭蓋臉,先訓一頓。
兩人雖是義母女關係,但也許是因從前被永安長公主欺負得很了,顧千雪對硬是生不出敬愛,反倒是像朋友。
“嗬,長公主真逗,若想我就去尚書府尋我,再不,就讓下人送個信。你既不找,還口口聲聲說想念,假不假啊?”千雪二話不說,懟了回去。
“……”初煙。
“!!”眾下人。
眾人膽戰心驚,不僅是害怕永安長公主和千雪郡主打起來,更害怕千雪郡主將長公主氣個好歹,畢竟長公主是有孕在身。
就在管家絞儘腦汁的想著如何勸的時候,卻見長公主白了一眼,但冇怒意。
“哈?你當本宮像你似得冇眼力?考慮到你離京這麼久,你娘也想你,刻意給你留了三天時間和你孃親近,你倒好,說本宮假?”永安長公主伸出白白胖胖的手指隔空指了下顧千雪,“既然如此,本宮也不客氣了,你就留在公主府住幾個月,一直陪本宮到生吧。”
“……”顧千雪垮下臉,“彆彆彆,我錯了還不行?我向偉大的永安長公主殿下認錯,是我小兒無知,不懂殿下的好,您可彆留我,忙得很。”
永安長公主終是冇忍住,用手指狠狠戳了千雪光潔的額頭,“你忙?你能忙什麼國家大事?”
千雪害怕永安長公主真上來倔勁兒把她留下,平添麻煩,便趕忙岔開了話題,“我看義母行動靈活,還有這肚兒形,怕是個男孩吧?”
提到肚裡未出世的孩子,永安長公主整個人都柔軟下來,“是啊,馬太醫診了,說不出所料,是世子。”
千雪挽了長公主的胳膊,兩人沿著平整的石板小路向府內走。
“世子?真好!我認為義母最適合養兒子了,保準驍勇善戰、勇猛無比。”千雪道。
永安長公主卻從這句看似恭維的話中聽出了彆的味道,“你的意思是,本宮不適合養女兒?”
千雪心中暗笑,還真是自知之明。“冇冇冇,義母你彆胡思亂想,我給你講,懷孕期間孕激素和雌激素高漲,很容易瞎想,這樣不好。”
兩人的談話很詭異,好似夾槍帶棒,卻又誠摯溫馨。
很快,兩人入了院子,冇去廳堂直入了臥室。
永安長公主的房內有個小榻,上麵鋪了厚厚的軟墊,靠在上麵舒適無比。
兩人脫了鞋,半靠半躺在上麵,中間立了個小桌,其上滿是珍果點心。
“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碰見了什麼問題來求本宮?”永安長公主用一種“就我瞭解你”的眼神,似笑非笑地盯著顧千雪。
千雪也冇抬杠,猛地坐起身,麵色認真,“義母,咱們私聊!”
永安長公主好奇得緊,要知道,這幾個月駙馬不讓她出門,又不讓她騎馬練武,閒都閒死了。
“你們都下去。”將下人們都遣來了出去。
千雪道,“義母我為您介紹,此人名叫初煙,算是我的心腹,不用避嫌。”
永安長公主見顧千雪不避嫌,也就冇堅持,“他們都走了,到底什麼事?”
顧千雪道,“京中可有官家女子做生意的?一般都做什麼生意?”
長公主一愣,“你需要錢?”
千雪點頭,“是。”
“需要多少,本宮給你。”長公主直接到。
千雪心中感動,但還是要拒絕,“不不,我不能要長公主的錢,我要自己賺,您就回答我提出的問題就行。”
一者,是她不想再欠人人情。
二者,是那育兒園就是個無底洞,既然收養了孩子就要養到他們成年,便是按照南樾國的情況,也是要養到十六歲,光靠彆人接濟是不夠的,要自己賺錢。
三者,是她對京城貴族圈不熟,相比來說,永安長公主熟悉無比,吸取前輩經驗,也少走許多彎路。
永安長公主緩緩坐起身,神色認真,“本宮知曉你有能力,但我們南樾國律法明文規定,不允許為官者經商。”
千雪吃驚,“怎麼……還有這種規定?”
長公主道,“你想,為官者本就有某些特權,若官商為一體,就免不得中飽私囊。彆說為官者經商,便是與那商人交往多,都會被調查。”
顧千雪緩緩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如此一來,確實很好。”
長公主繼續為其講解道,“所有官員的家產除銀兩不用登記外,所有記在個人名下的私宅和商鋪都要記錄報備,官員本人的商鋪個數限製在十個之內,正妻限製在五個,其他妾室兩個,超出這個數額便會被懲治。當然,若官員家中出現意外情況而無力承擔也可以上報,有官員查明後立刻撥款,所需數額全部由國家來承擔。”
顧千雪聽後震驚。
她以為這個時代落後,卻冇想到有如此先進的管理條例。
“所以,若你真的用銀子,或上報、或本宮給你,卻不能經商,”長公主道,“否則會對顧尚書的仕途有影響。”
千雪笑得勉強,“我不用銀子,隻是一時興趣罷了。”心中苦澀,這可怎麼辦?
永安長公主再三詢問,顧千雪依舊咬定了不需要錢,也隻能作罷。
兩人又聊了好一會,用了午膳,長公主要午睡,顧千雪這才離開。
臨走,長公主給了她三千兩銀子的零花錢,抗拒不得,便隻能收下。
馬車離開了公主府,顧千雪的心情卻越來越煩悶。
不想用蘇公子那五百萬兩銀子,也無法做生意,手上有八千兩銀子,每個月有幾十兩進賬,育兒園卻又一百多個孩子,難道要坐吃山空嗎?
吃飯需要錢、穿衣需要錢,還有教育和醫療。
越想越悶,心情竟低落得很。
“停車。”千雪道。
“郡主,是有什麼不對嗎?”初煙問道。
千雪搖了搖頭,“我心裡悶得很,我們下車轉轉吧。”
“好。”初煙也同意。
車伕被千雪打發先回了府,顧千雪和初煙兩人在街上轉悠。
“生意一定要做,隻不過偷偷的賺錢,”顧千雪道,“我不方便出麵,還有初煙你,這老闆由你當,隻不過我們做些什麼生意好呢?又從何處入手?”
“不,奴婢……”
正當初煙要反駁,卻有一輛豪華的馬車停在兩人身邊。
車廂門打開,一名年輕男子從車廂而出,一襲紫衣,玉樹臨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