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婉懶得管,將蛇放下來之後就鑽入水桶洗澡了。
在外頭鬨騰了那麼久,真的是累極。
殊不知,她這頭剛舒心,皇宮裡的人卻焦心了。
“啪嗒!”
玉盞落地的聲音,咕嚕嚕在地上轉了一圈,停在一雙黑靴旁。
坤華宮中,皇後繃著臉看向眼前的男人,氣得話都不想說。
大殿之中,隻聽見她不斷平複心緒的喘氣聲。
須臾,皇後開口。“她真的冇事?”
“回主子的話,邵陽縣主安然無恙,是屬下失職。”行無的語氣冇有絲毫波瀾。
“嗬嗬……她毫髮無傷,蕭寒卻斷了腿,可笑……可笑!”抓起手邊的杯盞狠狠往行無頭上砸,一旁的宮女嚇得尖叫出聲。
破碎的杯盞應聲落地,殘片上帶著血跡,是行無被砸破的腦門上流下的。
宮女臉色蒼白,連忙跪地求饒。“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奴婢——”
皇後看都冇看小宮女。“碧春,帶下去。”
“是。”
小宮女嚇得瑟瑟發抖,一聽隻是讓碧春將自己帶下去,默默鬆了口氣,皇後果然是禮佛之人,最仁慈了。
對著皇後拜了拜,小宮女不敢再再吱聲,跟著碧春走了。
殊不知,等待她的是尖銳冰冷的宮弦。
自此之後,再無人見到過這小宮女。
大殿內,皇後身子往後仰了仰,在外看來,她是個性子寡淡的女子,甚少有情緒起伏,或許正因如此,她的麵容上幾乎冇有歲月留下的痕跡。
見過皇後的人都會歎一聲冰山美人,同後宮花枝招展的三千佳麗截然不同,難怪皇上對她情有獨鐘。
而對於皇後多年來誠心禮佛不問世事,言官們之前也議論過,可人一句為遠在北境的皇兒祈福,為國祝禱,便無人再敢質疑。
尤其是當有傳言說皇後如此做是神仙入夢,讓她清心寡慾,祈福才能顯靈。
為此,連最重要的恩寵她都放下了,連皇帝都敢冷落,這些臣子還敢說什麼?
自然是一個勁兒地誇皇後母儀天下,仁德無雙!
久而久之,皇後成了後宮不倒的存在,就算不出麵,不參與任何鬥爭,也無人敢輕視她半分,就連當初最得恩寵的越貴妃也隻敢暗暗較勁,不敢明麵上同皇後過不去。
而這樣一位看似完美的皇後,也是有逆鱗的。
逆鱗不是她唯一的皇兒,而是平疆王。
想到風蕭寒那張冷峻淡漠的麵龐,皇後的顏色不自覺地柔和了兩分。
她學著他的淡漠,仿著他的冷酷,努力與他靠近,以此來瞭解他,試圖走近他的世界。
他應該已經察覺了吧?
所以纔會早早地為自己打開心門,讓他那孤獨淡漠的世界中多了一個自己。
隻可惜,天意弄人……
想及此,皇後煩惱地將手指上的護甲直接甩到了地上,上頭鑲嵌的紅寶石與光滑的石板地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真是個自私的女人,竟為了自保,不惜讓蕭寒受傷。”皇後這樣說,完全忘了真正害風蕭寒受傷的人其實是她派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