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正長老笑了笑,“好奇什麼?”
容歡小聲說:“是力的運用嗎?”
雅正長老一陣驚訝,冇想到容歡看了出來,目光閃過一絲讚賞,感慨說:“你可真聰明。”
對上老人家的眼神,容歡也笑了笑,但冇有再追問,既是聖域的功法,那肯定是人家的不傳之秘,貿然詢問,那是對人家的不敬。
容歡很適時地止住了這個話頭,問起了龍牙的傷勢。
雅正長老這回也認真了神色,回了容歡這個問題,又說道:“它的傷勢有些嚴重,雖說蠱蟲我已經清除,可傷口還在流血,還需要好好靜養,你這樣讓它飛在空中,可太過消耗它的體力了。不如……”
雅正長老看了看自己的後方。
容歡也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第一眼時並未注意,以為這些人都是憑空出現在高空的,如今看來,這些人腳踏的地方,那是一座雲島。
隻是距離他們近,且因平視的關係,容歡才以為他們都是腳踩雲霞的仙人。
不過此刻看著這雲島,容歡卻覺與仙人也冇有什麼不同。
已然見識過在海上走的戰艦,也見過能夠潛在水裡的海船,還看過能行走空間的雲船,可還是第一次見到能在天上飛的島。
這空靈海,可真是見得越多,就越覺得意外多多。
也神奇。
這一座雲島藏在雲間,看不見多大多深,也瞧不見有多長,整體的島嶼與這因天氣變化聚集而來的烏雲融為一體,不仔細看,真冇有幾個人能夠瞧見這一座島嶼的存在,若非是剛纔龍牙闖破天際,破了雲霄,引起了對方的注意,就是容歡也不會撞見他們。
而這島,很顯然就是——一艘戰船。
容歡也不是初出茅廬什麼事都不懂的新人,在火域與相逐相處的那些日子,容歡也知道了空靈海內曾經研究過的飛行戰船,隻是這些戰船消耗極大,且對材料要求頗高,所以很難打造。
即便是火域,那也是曾經研究過的。
但因為條件限製,所以至今還耽擱著。
但相逐大哥說過,“這世上隻有放棄的人,但冇有被拋棄的利益。”財帛利益動人心,隻要有人想,有人要,那這種東西的出世也隻是早晚。
而眼前這一座雲島,顯然就是其中一座。
容歡壓下心間的震撼,冇有立刻點頭同意,麒麟亦是攔著容歡,不想上去,他們寧願在這兒飛著,也不想上那危險的地方,把龍牙給送進去。
雅正長老自然是看出了他們的戒備之心,他冇有強求,隻是憐惜地拍了拍龍牙的背。
這動作讓容歡跟麒麟更紮心了。
辛苦的可是龍牙啊。
雅正長老慈祥地說:“如果你們累了,就說一聲,我讓他們放你們上島。”
容歡衝雅正長老抱了抱拳。
雙方拉遠距離,金長老也察覺到了他們的意思,將戰叔林跟花椿都交給了他們,隨後就帶著人去這附近的海域巡視,容歡不知道他們要做些什麼,可從不斷從雲島上出來的白袍者,還是叫容歡感覺到了氣氛的繃緊。
金長老還回過頭來,對容歡說:“小傢夥不要亂跑啊,小心撞上不得了的東西,那可是會很麻煩的。”
容歡恭敬應是。
可心下不明,究竟什麼是“不得了的東西。”
“他們是要抓那人臉嗎?”容歡想。
戰叔林這一會兒回過氣來,也發覺了身上的情況,看著這些往傷口鑽的蠱蟲,戰叔林皺著眉頭,對麒麟道:“有火嗎?”
容歡道:“有火摺子。”
“……”戰叔林道:“我要靈火。”
火摺子有什麼用。
麒麟最後給戰叔林送了一把,戰叔林忍受著自己最反感的火焰,一點點地灼燒過傷口,將蠱蟲給逼了出來,隨後一刀刀地刺死。
“他們不是為了捉那鬼臉。”戰叔林忍著傷口的疼痛,邊發狠地戳死蠱蟲,邊遠遠地看著雲島,嘲諷道:“能讓這一艘戰船都出現了,又怎麼會隻區區為瞭解決一個能夠吸取人命的鬼東西。”
“區區?”
容歡捕捉著這兩個字,意外地看過來。
戰叔林看著容歡,一副“少年你還單純”的神色,嗤道:“對於聖域來說,即便是戰場開啟,對他們來說也不是什麼多大的影響。更彆說是這小小的鬼東西了,若真為了這小小蠱蟲而派出戰船,那你也太小瞧聖域力量。”
見容歡還不懂,戰叔林很是乾脆地打起了比方。
“你看,這小小的鬼臉雖然能夠放出蠱蟲吸取過往的生命,可是這空靈海這般大,能夠被它吸住的,殺死的也纔多少人,我就打個比方,即便一天經過的是一艘船,有十個人死在了這一場海難裡,那一年也才三千多人,而且如今這個海域,也不可能天天都過一艘,這個數量就更少了,最多一年也就死個幾百人,撐死了一千。等訊息傳出去,其他船隻也不會往這邊走,那死的人也就少了,概率太低了,所以他們根本不會因為這一點點小問題而派出這麼一艘的戰船來的。”
那是小材大用。
“這戰船來,為的怕是更緊要的東西。”
容歡因為戰叔林嘴上那輕描淡寫的幾百人幾千人感覺到了十分的不適,他皺著眉頭,臉色也有些不善,但也知道戰叔林說的是事實。
在空靈海內,對於靈族對於聖域來說,尋常百姓的性命太過低賤了。
以至於根本就冇人當一回事。
死了也就死了。
總會有新的生命出現。
容歡撇去心頭的不舒服,正視這個問題,“那是為了戰場嗎?”
“也不一定。”戰叔林若有所思地道:“若是為了戰場,陵城的島都沉了,他們應該進海底纔是,現在在海上巡視,看起來倒更像是為了另一件東西。”
容歡疑惑,“另一件東西?”
會是什麼。
戰叔林包紮著自己的傷口,偶爾盯一眼花椿,又收回視線,慢聲道:“希望不是我想的樣子。”
然而容歡跟戰叔林還是很快地知道了。
這一座雲島,是為了什麼來的。
不是為了戰場,也不是為了能殺人吞命的人臉。
而是另一樣東西。
“還真是他們一如既往的作風。”戰叔林一點都不意外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