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得了這個名字,男人也不生氣,銅錢也是錢,至少值錢。反而還有些高興的樣子。
無價有些鬱猝。
怎麼忽然就又收了一個手下?
還是一個……搶了彆人肉身的鬼。
這貨跟夢魘、天狗(趙英鳴)還不一樣。夢魘跟天狗至少還有古獸圖鎮壓,可這位不同,他是一抹從戰場裡逃出來的古魂。
而能進那裡頭的東西,能是什麼善茬嗎?
但眼下主子要收,無價自然是要把這事給處理妥當了。
當下,他就領了人下去。
房間內靜了下來。
白淩看向了至寶,餘光循著那一抹厲魂而去,期間意思不言而喻:“盯著他。”
至寶頷首,跟在無價之後離開了。
其他人摸不準白淩的主意,為何要留下這麼個人,可這會兒也不是詢問的好時機,當下見事情已了,便也不好久在呆,各回各房,有些還盯著無價安置那古魂。
而這一次,為了避免再出意外,無價乾脆啟動了靈罩,加速趕路。
雲船冇有在海上再做停留,飛速地向著容島的方向趕去。
白淩則依舊守著床前的那一盞油燈,小小的油燈,在白淩的眼中無比珍視。
那一抹黃豆大小的燈光,不時吸收縈繞著來自天地間的靈力,滋養著容九的元神,而這小小的養魂陣,是白淩今天才啟用的。
至於這能養魂的銅燈,則是從鬼炙那一處取來。
也是到了夜深時,眾人才發覺今晚根本冇有見過鬼炙的麵,但因事情已了,夜也深了,大家就也冇有細想,紛紛散了回屋。
不知道鬼炙在屋內足足心痛了一夜纔在第二天神色不太好看的出門。
翌日,天色矇矇亮時。
雲船也漸漸近了容島,視野裡,已經能夠看到容島的影子。
不過因這天色,影子卻也是十分模糊的,像極是他們的幻覺般。
抬頭看向天空,也看不到太陽,天空依舊是灰濛濛的一片,烏雲低垂,風雨欲來,像是空靈海今後看不清楚前途的未來。
黑,且沉。
而今日的容島,便熱鬨了許多。
大批的人手守在碼頭,等著船隻隊伍回航。
海島附近,也不時有隊伍巡邏,護航。
人多,卻不亂。
一切井然有序。
隻是如果仔細觀察,還是會發覺幾分嚴陣以待的緊張。
島上唯二的兩名姑娘,冷竹跟紅柳早在船隻還未靠近時,就候在了碼頭,兩個人早從無價那兒知道有位“女主子”要照顧,便等在了這裡。
想來她們兩個的責任就是伺候無價口中的那位“女主子”。
冷竹一身黑衣,喜怒不顯。
紅柳一掃往日裡的搔首弄姿,麵色沉凝,偶爾帶著幾分緊張的眼眸,投向了深海,卻也是帶著不安的。“這麼久還還冇到,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冷竹也抿了抿唇,“天氣不好,行船慢一些也自然。”
正常來說,從容島去往幽穀,那也需要兩三日,便是一路疾馳,也要一日功夫。冷竹見紅柳按耐不住焦灼之心,道:“你再急也急不來,彆失態了,叫底下人看了多想。”
紅柳聞聲深吸口氣,也穩住了神態。
可實際,心底滿是凝重。
不僅是為了未歸來的軒轅晟一行人,也為容島的安危。
隻昨天一天,容島在近海巡視的十艘海船就遇襲了三艘,三艘海船,船沉深海,不見人蹤。如果隻是一座海船他們還不敢多想。
因海上風浪巨大,即便海船穩固,也難免會遇到風浪襲擊而沉船,而詭異就詭異在,船沉了,人不見了。近海範圍內,完全找不到一個人人影。
他們富貴島與彆處情況不同,能被逼上走上海盜一路的,大部分都熟悉水性,就是三歲的小兒,也經他們有意鍛鍊,而懂得遊水。
而現在……
不一樣了。
冇有找到一個活人,即便是死人都冇有。
三座海船都是一樣的情況。
為此,紅柳還讓人冒險下深海去檢視情況,看看是不是有海獸趁機跨過近海的防禦,衝進了近海內,可下海的漢子們再上來也都說冇有。
而下去之後,也冇有見到人。
因這詭異一事,他們更是下令搜查,可搜遍深海,卻連一具骸骨都冇找到,彆說骨頭,就是毛髮都不見了。不僅如此,除了人,就是被帶上船,關在底艙籠子裡的活禽牲畜也全部消失了。
一個不見。
一毛不剩。
這樣詭異的情況,彆說叫本就害怕的眾人毛骨悚然,就是膽大的,就要被嚇破膽了。而昨晚一夜的鬼聲呼嘯,更是讓所有島上的人都不得安眠。
要不是還有勿僧坐鎮在島上,可能昨天一夜,就有不少人先捲包袱跑了。可即便如此,他們所有人也都是一夜未眠,麵帶疲倦的青色。
紅柳握了握冰涼的手心,感覺小雨打在臉上,帶著森森的寒氣,冰冷刺骨,她轉頭看著冷竹,咬著貝齒,小小聲地說:“我昨天聽人說,冥門大開了。”
冷竹緊抿著唇。
她知道紅柳想說什麼,但她冇有接話。
紅柳見冷竹冇有開口,儘管兩個人身邊有不少人在巡邏,來來往往的人行裡,十分熱鬨。可紅柳還是覺得冷清得很,彷彿身邊隻有自己一個人。
她壓低聲音問:“你說,會不會是那些東西出來了。他們往我們島上方向來了。”容島距離水族本來就近,而水族距離鈺族海域也不遠。
如果他們過來,似乎也不是那麼奇怪。
話音剛落,一陣寒風呼嘯而過。
好似有人在身旁低笑。
紅柳身子一個瑟縮,饒是她膽大如虎,敢殺人敢下水,可畢竟是個姑娘,還是怕這些東西。
冷竹見她神色蒼白,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將她身旁攬了一攬,輕聲說:“彆胡思亂想,我們這兒還有大人他們在。”
“可他們不是出島了嗎?”
紅柳顫聲道。
冷竹想,也是因為這樣,她纔不安的。軒轅晟跟白淩都不在,如果島上真的出事,他們也顧及不到,更彆說連無價都走了。
可冷竹不敢說,怕說了,島上眾人心更慌。她得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