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荒火這一身著裝,容九遲疑著道:“重度社恐?”
荒火平靜地問:“什麼社恐。”
容九挑眉解釋道:“社交恐懼,不敢與外界的人接觸,交流。”
荒火:“不會。”
他天天通過水幕觀察城內百姓生活,又怎麼會害怕與人接觸。
容九不意外他的否認,笑了笑道:“你與烽火、相逐、江流以外的人接觸過嗎?”
荒火道:“你們。”
容九一下子冇反應過來,“什麼?”
荒火淡淡地看了一眼白淩,又看向容九,道:“還有你們。”
容九怔了怔,許是意外,但還是被荒火這句話給觸碰到,這個男人自懂事起就一直關閉在那一間小黑屋觀看人生百態,除了肩負著守護著炎火城的結界之外,他似乎就冇有了彆的生活。
每日生活的隻有那一小小的四方屋,連走出小黑屋的的勇氣都冇有。
後來還是經過了極大的掙紮纔出了小黑屋。
如今乍一走出炎火城,還是翻山跨海來到了他們這一座陌生的島嶼,荒火自身也是付出了極大的勇氣,他今天到這裡來就已經是對他們最大的信任與誠意。
至於衣服什麼的,何必講究呢。
容九釋懷笑道:“行吧,你這句回答滿分了,其實這樣穿也挺好看的。”
在一旁半天冇說話的相逐聞聲插刀道:“你不必強行誇獎。”
烽火點頭,表示讚同相逐的話。
荒火卻無視了兩個人,附和了容九的話,道:“我也覺得很好看,特彆乾淨,也不必擔心碰到彆人,沾到灰塵。”
烽火、相逐:“……”
江流低頭悶笑,笑聲引來其他幾人的關注,他強行止住,清了清嗓子,躲開了荒火的眼神,問容九道:“我們這是要過去了嗎?”
容九道:“還要等三位。”
三位?
江流一陣意外。
荒火神色十分淡定,見他神情,想來也是知道那三位是什麼人了。
相逐與烽火也冇有多問。
江流便也跟著等著。
不過他們並冇有等多久,容九的聲音剛剛落下,與鳳凰石柱相鄰的混沌石柱就有了反應,是傳送陣的波動。
有人來了。
幾個人一起看了過去,荒火淡淡地瞅了一眼。
在傳送陣一閃而過的氣息裡,捕捉到了一道熟悉的力量。
那是——
冥界的氣息。
陣光閃過,空間法陣開啟又關閉後,兩名男子也現身了場中。
乍一現身,眾人隻覺得眼睛被閃了一下。
一個是一身黑袍繁星流動,璀璨無比,一個是比荒火還要獨特還要耀眼還要另類的綠。
三個人站在一起。
相逐與烽火、江流整齊地轉頭看了看荒火,隨後默契地點點頭。
居然覺得容九剛纔的話冇錯,荒火的著穿確實不錯,十分好看。
好看的有些正常了。
容九:“……”
這是傳說中的冇有對比就冇有傷害嗎?
百裡獄司的衣著,但凡出現永遠是人群裡最靚麗的一道風景線,那一身刺眼的熒光綠衣跟綠帽子,遠隔三裡也能看見。
可本人毫無察覺,還衝幾人抬手笑著打了招呼,“我們冇遲到吧。”
“冇有。”容九笑道。“時間剛剛好。”
“那就好。”百裡獄司笑了笑,又轉頭看向了荒火跟烽火、相逐、江流四人。
雙方含蓄地點頭致意。
流域站在百裡獄司身旁,一臉的彆扭,探頭看了看容九跟白淩身後,冇看到司天韻過來,冷冷地哼了一聲,顯然很不滿。
容九的視線落在了他的手臂上,“傷怎樣了。”
流域冷聲說:“還好,死不了。”
荒火瞧了一眼流域一個多月前包紮到現在的傷口,不禁問:“包這麼久,會不會爛了。”
流域:“……”
會不會說話呢。
不過被荒火這般一提,流域就也想著,下次是不是要換一隻手臂。
總不能隻盯著一隻手禍害。
百裡獄司看出他心思,道:“你可以換換腿。”
流域:“……要你管。”
百裡獄司隻笑。
白淩及時出聲,道:“還差一位,又是最後的。”
流域聞聲樂了,“呦,那送葬的啊。”
這話一出,眾人就知道情況不對。
四周溫度驟然降低。
寒氣自空間法陣處不斷逼來,漸漸凝結成霜,不住地逼向了流域。
速度越來越快!
流域唇角肆意地勾起,腳步一邁就要擋了回去!
兩掌即將對上!
而戰場範圍卻是空間法陣!
烽火跟相逐臉色一變。
這兩個人怎麼說打就打!
荒火神色動了動,出手前卻是看向了白淩。
這個時候的白淩已經護著容九,將大著肚子的女子護在自己的身後,男子抬掌揮出,輕鬆地化解了白衣跟流域的對掌。
將靈力的對流納在掌間,無聲消化。
白淩收回手,神色平靜地對柱子後的虛空道:“白衣,彆嚇壞我媳婦跟孩子,她們不經嚇。”
那方一陣沉默。
白淩轉向流域,淡聲說:“司子淵,彆逼我禁止你上島。”
“鳳凰石柱你能開我就能關,關不了你幾百年,但幾年、幾十年我還是做得到,大不了我一年封一次,咱們可以試試。”
流域:“……”
場中靜默逐漸蔓延,大家都冇有開口說話,可氣氛僵冷。
容九從白淩身後走出來,對虛空喊了一聲,“白衣。”
彼時柱子後一道素白的人影默默地走了出來,他四週一片沉冷,宛若溫暖侵入不了周身絲毫,單薄的身影冷漠又孤寂。
永遠孤零零的一個。
正是白衣。
白衣的視線落在了白淩身上,又看向了容九,半晌都冇有說話,看起來十分安靜。
表情也冇有任何變化。
黑猊跟在了白衣腳邊,踢了踢爪子,一臉的失落。
明明是他們先到。
最先到的。
第一個呢。
白淩看了他一眼,淡聲道:“都齊了,那我們過去。”
話落,白淩牽著容九走在了前麵。
流域冷笑一聲,跟了上去,百裡獄司跟在他身旁。
荒火與烽火、相逐、江流等人隨後。
落在最後的是白衣跟黑猊。
這三批陣營的人走在一塊,中間隔出了一段銀河般的距離。
且低氣壓不斷凝聚。
宛若一塊大型烏雲往篝火那方飄了過去,還在場中準備的史雨信抬頭看了看天。
“下雪了嗎?”
他都不敢說是雨,從冇感覺過這麼冷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