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火瞥了一眼四人,淡聲道:“我來便我來。”
望著荒火走過來的身形,穀解翁當下就知道情勢不對,他也知道這場中應當找誰說情,當下將頭扭向了容九,顫聲喊道:“姑娘,我敢發誓,今日之事,走出這裡之後,我們絕對不會與你尋仇,在下可以以我的長老之位發誓,我們絕對不會記得今天的種種,更不會因此事尋你們的麻煩。”
荒火的腳步頓住,一雙眼睛瞧向了容九。
穀解翁見這動作就知道他求對了人,這幾人之中,是以這個女子為首,雖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奇怪的關係,可穀解翁也隻能保住自己的實力。
“姑娘!”
容九打量著穀解翁眼底的急迫,若有所思地道,“那你能拿什麼來交換?”
穀解翁聞聲心頭一跳。
容九聳了聳肩。
荒火繼續邁步。
穀解翁顫聲道:“姑娘想要什麼。”這聲音有些低,隻有他們幾個人聽見。
容九掃了一眼四周,知道不是說話的地方。
白淩踏出一步,隔音結界生成。
容九邁步走至穀解翁麵前,戰向陽與軒轅晟都皺了皺眉,白衣道:“黑猊。”話間,黑猊自白衣腳步閃現,一個瞬移踩在了穀解翁的背上。
穀解翁隻覺得周身寒氣在四肢百骸內隨處流走,一點點凝聚成劍,逼向了他的心脈,像是一把懸著的劍,但凡他敢對眼前女子有任何動作,寒氣凝聚而成的靈劍都會叫他一劍穿心。
都會立刻暴斃當場。
他也不敢擅動。
心頭顫栗容九等人的身份,把眼神埋得極低。
容九站在他麵前,“你能給我什麼。”
穀解翁顫聲說:“姑娘想要什麼。”他還是這句話,以容九的需求為準。
“哦,那我如果要你拿下二長老的命呢。”容九漫不經心地問。
穀解翁渾身一顫,“那可是我堂哥……”
“你在意這些嗎?”容九笑著問。
穀解翁猛地抬起頭,與容九四目相對,又迅速避開,怕自己的心事被人看穿。
容九淡聲問:“你的命,跟你堂哥的命,你要誰。”
穀解翁額頭冷汗冒了出來。
容九:“我的時間可有限。”
穀解翁脫口道:“我不想死!”
穀解翁怔住,眼底閃過難堪。
容九宛若冇聽到這句,淡淡看著他:“你是一個聰明人,知道正確的選擇,待二長老位空缺,你這個副的再往上晉升一步,也不是難事。”
穀解翁笑不出來,滿嘴苦澀,“姑娘說笑了,即便長老位空缺,也輪不到我們來坐。四長老空缺至今快有一年,也不見有人上位。”
穀正平被人在明月島殺了的事,早已經傳遍了,可空出來的長老位子也不見穀州要鬆口給其他人。至今仍是空懸著呢。
容九:“……”
這麼不按牌理出牌的嗎?
容九回頭衝白淩求救。
白淩跟軒轅晟早看出了她的窘迫,作為一個不擅長威脅與交易的人,容九敢提出與穀解翁交易的事,不得不說,兩個人都是很意外的。
如今見容九這求救的眼神,白淩眼底的笑意都止不住。
軒轅晟搖著扇子,含笑接話道:“冇有了正的,你這個副的上不上位置有何區彆,總歸那老族長不會再生出一個兒子來,至於小的,”軒轅晟勾唇道:“玩得過你嗎?”
容九偷偷豎起拇指。
穀解翁眼神閃動,心頭已有意動。
軒轅晟駕輕就熟地接過任務,道:“隻要你敢推二長老一把,我們也助你一把,助你突破這王級之劫。”
穀解翁猛地瞪大了眼睛,這會已經再藏不住自己的真實情緒,王級,這個已經困擾他數十年的臨界點,穀解翁情緒激動起來。
軒轅晟扇子一指白衣,“見到這位了嗎?”
“你感受到他的實力了吧,隻要他點頭,你的王級之劫就在你觸手可及的地方。”
穀解翁難掩激動地看向了白衣。
白衣:“……”
軒轅晟傳音:“給點麵子,兄弟。”
白衣點了一下頭。
軒轅晟:“他答應了,就差你了。”
穀解翁也冇有因為這一點衝昏了頭,低頭認真地思索了一番,“你們真的能做到讓我突破王級。”
軒轅晟笑:“我們不僅能送你上王級,還能選擇讓你在瞬間成為廢人,你要試試?”
兩道選擇題已然擺在眼前。
穀解翁冇有與他們討價還價的條件。
要麼答應,要麼接受被廢的條件。
穀解翁掙紮好久,聲音艱難道:“我選自己。”
軒轅晟道:“好。”
軒轅晟抬扇請示白衣。
白衣彈指而出,一道靈力打在了穀解翁的穴位,穀解翁身軀猛然一顫,哇地吐出一口血,白衣冷冷道:“你的經脈我已經替你打通,但你底子太差,需得十天半個月才能消化掉這股靈力,之後能否成就王級就靠你自己。”
穀解翁感受著體內磅礴的靈力,激動地忙點頭,“謝謝尊者,謝謝。”
“約好的事,彆忘了。”軒轅晟微笑道。
“解翁一定。”
荒火這時上前道:“戲也要演全套,你跟我們在這說半天,如果安然無事的出去,也不太好,我們便把剛纔的流程走完。”
穀解翁不解。
白淩抬步間,解開了結界。
四周的百姓眼看著幾個人說了幾句話便吵了起來,白衣打了穀解翁一掌,而此時荒火一步步地走向了穀解翁,在眾人不解時,荒火一掌打向了穀解翁的天靈蓋。
“啊!!!”
穀解翁高聲慘叫出來!
然荒火一掌畢,已然閃身至穀朝與穀津,穀津當下將自己的弟弟推開,然而根本逃不過荒火的腳步,兩掌落下,兩人隻覺得自己的丹海驟然潰散。
一身靈力儘褪。
而此時荒火已經轉至其他人,結界之下,心念所動處,隻是一個念頭,穀族眾弟子感覺自己的腹部都中了一掌,藏於靈墟內的丹海轟然潰散。
從藤蔓之中掉落下來,所有人都不知所措地看向了雙手。
“我的靈劍呢。”
“我的靈劍為什麼召喚不出來了!”
“不不!不!”
場麵一片淒厲的哭喊聲,穀族眾人或哭或喊,有人妄圖衝向了荒火,可還未靠近就被一道水幕隔開,荒火拿帕子細細地擦著手,走回到白衣身旁,與幾人道:“做完了。”
穀解翁躺倒在地上,不斷抽搐,眼睛看著荒火,似乎是在問:為什麼。
荒火淡淡道,“回去你就懂了。”
人已廢,容九等人也出發回船,走時,白淩忽然想起一事,轉身問:“他們剛纔說來做什麼。”
“送弟子。”軒轅晟笑著答。
“那是不是帶船了。”白淩問。
軒轅晟,“那必然的。”
白淩點點頭,收回視線攬著容九往外走,聲音隨風慢慢地飄至場中,“前往聖域的船上想來有不少好東西,我們過去看看。”
黑猊落在最後,慢慢地跟上了他們一行人,偶爾回頭看著滿目驚恐的人群,再瞧著前方與白淩一行人在一起的白衣,黑猊爪子蜷了蜷。
“黑猊。”白衣在前喊。
黑猊鬆了鬆爪子,化為一道殘影追上了白衣。
主子,你終於不是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