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說：“我半個月前就準備了，這些日子無價陸陸續續地幫我收集了不少，這都是給你的。”
乾淨的被褥兩套，暖爐，熏香，文房四寶，包括消遣時看的話本，容九都取了不少。幾乎快把這間屋子給填滿。
白淩望著容九把東西一樣一樣地往外掏，全部是為他備下的，他聲音帶著一絲沙啞，“這都是給我的，那你們呢。”
容九笑道：“一起擠擠，實在不成，我們還能去菖蒲殿裡住。”
白淩揉了揉她的額發，搖頭道：“此處空間不穩定，能不進就不進，我們一家三口就擠擠吧。”
容九乖巧點頭。
兩個人做完這些，白淩就帶著容九去了懸崖邊，小傢夥也被白淩抱在手裡，這是容九第一次到這裡來，也是第一次看到那一座龐大的黑色大繭。
黑色大繭，足有一座房屋大小。
自困在繭，無法脫身。
這就是白衣。
可容九完全看不到他。
白淩說：“一個月前，我剛進來時，他還不是這樣，這繭子如今已經大了三倍。”
百裡獄司也立在崖旁，“他這情況也不知道要維持多久。”
白淩神色平靜道：“就看他什麼時候能夠突破心魔出來。”
容九沉吟，對眼前的龐然大物感覺到心驚之時又透著一絲不安，“他就冇有出來過嗎？”
白淩：“兩次。”
容九一怔。
崖邊陰風呼嘯，白淩的聲音都透著幾許被風吹散的破碎，“他前後出來過兩次，都是為了獵食。”
容九心頭一緊，“跟你們碰上了？”
白淩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是。”
容九可笑不出來。
白淩輕笑道：“這是流域的地盤，即便白衣再強，他在這冥界也翻不出浪來，兩次都被流域給擋回去了。”
“笑什麼笑。”一道譏諷的聲音從身後飄了過來，流域出現在了他們身後，“險些被打得半死的人還有臉笑得出來？”
白淩眉頭一挑，“被重傷的莫非不是您的手下麼冥主大人。”
流域嗤了一聲，“你就裝吧。”轉頭與容九說道：“他這麼一個即將渡劫的人就杵在眼前，對一個即將入魔的人來說，可不就是現成的十全大補藥丸，不獵你獵誰。”
白淩：“……”白淩回頭一看，就見容九也正在看著他，見女子眉頭擰緊，白淩輕咳了聲，道：“他冇成功。”
流域揭穿成功，也冇顯得多高興，趕著白淩往旁邊走：“過來過來，你也彆靠那麼近，上次就是你過去，才引得他發作。說起來，這位潛伏的時間也太長了一點。”
容九聞聲也不敢再呆在崖邊，帶著白淩往回走。
走到一棵枯樹下，流域才站住，回身問道：“讓你煉的分身煉好了麼？”
白淩眉頭微擰，似乎是很不滿意流域提這件事，邊帶著小心地覷了一眼容九。
容九察出異樣，問道：“什麼分身？”
流域可一點都不在意白淩的警告，慢悠悠地道：“解決他帝劫的方法。”
容九心頭一動。
流域雙臂交叉，漫不經心地道：“我問了十八層的幾個老傢夥，像他這種麵臨渡劫的人的以往不是冇有出現過，一般都死了。”
容九：“……”會不會說話呢！
流域道：“那是一般。不一般的便是尋個空間界躲起來一輩子不被天道窺見，但如果被髮現，也是死路一條。”
容九：“……”
這有什麼差彆嗎？
“不過還是有一個方法。”流域閒散地靠在樹旁，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道：“修煉一具分身，把身上的力量分出去一些，把本尊境界壓回半帝，他就能夠自由出行了。”
容九聽著流域這話，方法聽起來不難，可白淩剛纔冷然的神色，顯然是不同意這個方法，那麼……這裡頭還有彆的問題麼。
容九冇有馬上追問流域方法，而是帶著探究的目光打量著流域。
流域見容九這謹慎的神色，倒是笑了，“你倆不愧是一家人，嗅覺都跟狗一樣靈敏，聽到這方法都不是高興，是，這一具分身確實有個弊端，因為本體給它注入的力量過於強大，它與尋常的分身會有所不同，極大的可能會在完整的經脈跟血肉之下催生成一個獨立的人格，又或者是不受控製的靈體。正確的說，極有可能會出現第二位白淩，甚至是黑淩。”
容九心頭一沉。
這是什麼玩意？
這叫分身嗎？
這叫分裂。
“到底是什麼玩意目前還冇有人知道，想來這不會是尋常的分身。”流域說。
“你這方法聽來，確實不靠譜。”容九說。
流域笑了一聲，道：“可你要這麼想，如果出現了第二位白淩，那不是有兩個人一起保護你跟孩子了嗎？”
容九聽著蹙眉，這都是什麼怪思路。
流域拉長了尾音，“兩個情人，多好。”
容九差點一腳踩過去。
百裡獄司聞聲若有所思地道：“意思是，今後可以出現兩位冥主乃至三位冥主，甚至四位麼……那我應該聽誰的。”
流域：“……”少年，你這想法有點危險。
流域摸索著下巴，道，“其實也冇我們想得那麼玄乎，畢竟這個副作用是小概率，孕養出一個獨立的人格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大概率會是什麼？”容九問。
她總覺得從流域嘴裡吐出來的會是一個“死”字。
不過，流域這次難得冇開玩笑，很平靜地說：“大概率還是一具傀儡分身，不過與剛纔所說的情況不同，正確情況下，就是一具傀儡，冇有自己的神智與思想，隻受主人操控，但因為靈力注入，所以他也會擁有半帝修為，屬於分身之中的王者。”
這是屬於最好的結果。
不說流域心動，容九也有些意動了。
容九沉吟，“這東西是不是不好煉。”
流域打了個響指，神色肆意：“你說對了。”
“這東西相當的難，那幾個老傢夥當初也是聽來的，一知半解的，所以也冇有成功過，不過嘛，經過這幾個人商討之後，確定了基本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