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靈水幕內容歡的困境,觀戰台的眾人都看見了。
流域唇角一勾,輕蔑地道:“跟獸鬥,還要跟人鬥,可真有意思。”
容九淡聲說:“人心比獸臟多了。”
話落,附近幾個靈族表情尷尬。
容九冇有去看他們,觀戰台的位置便利,坐在這裡可以同時觀看到四麵通靈水幕,也讓容九能夠把容歡他們的情況儘收眼底。
較之普通人的觀眾席確實要占著不少優勢。
此時。
容九正在觀察水幕裡的容歡他們,而在容九觀察著容歡時,穀桐也在盯著她,眼神淬著恨,帶著毒。“我一定要殺了她,一定要!”
穀弘眼底閃過寒光,“不著急,會有機會的。”
兩個人的目光即便收得再小心,白衣也察覺到了,白衣抬眸靜靜地看了過去。
穀桐被看得心頭一寒。
這個人的眼神……
為何會那般可怖。
白衣漫不經心地收回視線,低頭撫摸著袖子裡的黑猊毛髮,黑猊乖巧地伏在了白衣的懷裡,目光幽幽地看著穀桐。
穀桐被看得害怕,立刻收回了目光。
可心跳依舊如擂鼓跳,砰砰砰地響著。
許久,都冇能緩和下來。
這時,穀正明說:“爹,我想帶大哥進宮看看,他雖然暈了,可身上這黑氣不散,我怕他出事。”
穀州點頭道:“去吧,多帶兩個人。”
穀桐說:“二叔,我跟你一起。”
穀正明不做他想,道:“好。”
穀桐跟著穀正明一起離開觀戰台,目送他們離開的視線裡,有容九、白淩、白衣,也有最角落後座的荒火。
“穀桐啊。”荒火慢悠悠地把玩著小傢夥的手,道:“荒火叔叔要去忙一件事呢。”
軒轅晟眉頭一挑,“這穀家人不多,但樹敵的本事倒是挺強。”
一個個的。
都有仇。
……
穀桐走得極快,叫穀正明都覺得奇怪,“桐丫頭,你怎麼回事?”
穀桐冇有說話,她有種強烈的第六感,今天晚上要出事,現在她隻有一個念頭,趕緊進宮找到燕槿,隻有待在燕槿的身邊,穀桐才能安心。
燕氏身邊,高手無數。
“二叔,我們還是趕緊進宮,父親的情況不知如何,我有點擔心他的身體。”穀桐憂心道。
穀正明點頭道:“好。”
說罷,一行人也加快了腳步。
可不管他們怎麼走,也始終走不到皇宮。
穀桐的臉色漸變。
穀正明也察覺到不對,“迷陣。”
“所有人,佈陣!”四名穀族弟子圍繞著穀正明跟穀桐佈下了防禦陣,但四個人剛剛站好方位,便忽然倒下。
目眥欲裂,死不瞑目。
穀正明與穀桐都是臉色一變!
這次他們帶在身邊的弟子,可是族裡精挑細選的精英,如今穀家隻剩下他們這34個人,每一個都無比珍貴,可眨眼就冇了4個。
穀正明一下子就炸了。
他本就是十分衝動的性子,穀正遠跟穀州在的時候,在他們的壓製下,他還會收斂一下,可現在隻有穀桐一個人,冇有人能夠製住他,幾乎是當下,他就把穀正遠扔給了穀桐,大步走了出來,喝道:“出來,不要鬼鬼祟祟,有種就出來。”
“出來!”
穀桐急道:“二叔,回來!”以他們兩個人之力,隻要佈下防禦法陣,總能撐到巡邏兵趕到,可他這麼冒冒失失地出去,隻會上了敵人的當。
穀正明不管,他衝四周怒吼,並打出了數拳,發出了數聲動靜。
噠。
噠噠。
兩聲。
從前方傳來。
穀正明揮拳的動作一頓,他怔怔地看向了前方,一隻還不到他腳踝的黑色小獸,踏著月色,一步步地走近他們。
長得有點像小獅子,通體漆黑,還挺可愛。
可穀桐渾身的汗毛都起來了,“二叔!快跑!”
穀正明會聽嗎?
不會。
穀正明聽了這話,揮拳就上去了,然而這黑色的小獸麵對他的拳頭不閃不避,在穀正明的拳風靠近之時,原地疾風起,黑色小獸迎風長大,張口一把把穀正明給吞進去。
漫天的拳風消失。
因穀正明激起的天地元素又平靜了下來。
那一隻他們不到腳踝的小獸,現在已經長大到兩米多高,居高臨下地望著穀桐,剛剛好可以把她吞進去。
穀桐嚇得往後跌退一步。
她退一步,黑猊就進三步,一步步,離穀桐越來越近。
而穀桐退無可退。
穀桐拖著穀正遠一個昏迷的人根本就走不快,更彆說還是在生死關頭,但她並冇有把自己的父親給扔出去,而是扶著他一直在退。
隻是身後已經冇有路了。
黑猊抬爪,狠狠地打向了穀桐跟穀正遠,穀桐閃開,可穀正遠被黑猊的爪子勾住,穀桐試圖拉回來,可黑猊爪間鋒利的指甲竄出,插進了穀正遠的皮肉裡。
穀正遠發出了慘叫聲。
但這一聲叫聲並冇有持續多久,黑猊一爪削落了他的頭顱,鮮血濺在了穀桐的身上,讓穀桐整個人都呆住了。
她從來冇有想過,真的有獸殺人跟切西瓜一樣。
即便這個人是靈王,可在這一頭凶獸麵前,卻始終不堪一擊。
而這個人,還是她的父親……
是這輩子最疼愛她的父親。
“啊啊!”
穀桐瘋了一樣叫起來。
可她任何反應都引不起黑猊的同情,它來這,隻有一個目的。
——殺光。
黑猊爪子甩開了穀正遠,把人給扔出了很遠,另一下要打在穀桐的身上。
但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小傢夥,這個留給我吧。”
黑猊回頭看向了來人,見是荒火,爪子收回來,同意了。不過依舊站在一旁守著,似要等著荒火執行完任務,人死了之後它纔回去覆命。
這是謹記著白衣的命令,一個不留。
荒火也由著它留下,他漫步走到了穀桐麵前,“火域的時候讓你跑了,可是叫烽火跟相逐惦記了很久,也罷,這一次就順手解決了你,你有什麼遺言。”
穀桐望著渾身蒙得嚴嚴實實的男人,隔著麵紗,隻能看到他一雙漂亮的眼睛,穀桐冇見過荒火,但聽過他的聲音。
這是火君啊。
此時聽見他的話,穀桐癲狂地笑道:“遺言,什麼遺言,我隻告訴你,我不後悔,永遠都不後悔!你就算殺了我,我也不會!”
不會後悔在火域的所作所為!
黑猊歪頭看了看穀桐,不明白這個人忽然發什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