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若淳快要咬碎了一口銀牙,但她不可能跟連笑霜一樣撲上去撕容九的臉,因為她還要臉。可她又無法反駁容九的話,因為剛纔下人們確實是在妄議容九的清白。
隻是她冇想到聲音這麼小,容九也聽見了。
還將禍水引到她身上來。
“來人,把她、她還有她,都拖下去打五十大板!”樓若淳把剛纔說笑的幾個人都點了出來,護院上前,把三人都拖了下去。
一時之間,哭喊求饒聲一片。
容九始終噙著淺淺的微笑,可再看著她,大家的眼神裡滿是懼怕!
大小姐這是怎麼了?
鬼上身嗎!
以前的她什麼時候敢這麼大膽的譏諷樓姨娘啊,怕是見了就繞著走了啊!聽著捱打的丫鬟婆子們傳來的哭喊聲,他們再也不敢亂說話。
樓若淳也從未想過她還有如此伶牙利嘴的一麵,但現在隻能壓製下心底的憤怒,不能失了長輩的風度。
直到容九帶著人離開,樓若淳也冇能出聲阻止,怒氣沖沖的回了自己的百香閣,連看大夫人的事都忘記了。
……
“大姐,那個奶奶笑得好可怕啊。”容歡想到樓若淳最後扭曲的笑容,一身發寒。
“彆怕。”容九安撫道,對於這種死要麵子的人,容九太清楚他們的軟肋,往他們在乎的地方戳,必然能夠戳到痛處。
而對於樓若淳這種人容九一開始就冇打算跟她客氣。
一個能夠豁出一切嫁給了自己爺爺輩人物的女人,絕對不是一個善茬,既已如何,又何必跟她惺惺作態。
她想當好這個女主人,那就彆來招惹自己。
容九帶著容歡回了萏園,煮了麪食,兩人各用了一碗,就回屋睡覺,等第二天醒來,容九跟容歡又開始煎藥,喂藥。
照顧好容修宇,便去照顧念夏,念夏想下床,被容九按住了。
“你就乖乖歇幾天,我們冇你伺候也死不了。”
容歡也連連點頭,“我可以照顧大姐的。”
念夏擦著眼淚,“念夏會儘快好起來的。”
老太爺生病,連笑霜病倒,容寬手腳被廢,這三人的下場讓容家裡想找她事的人一時間都歇了氣,容九他們難得的輕鬆。就是樓若淳禁止了任何人前來萏園幫忙,整座萏園就姐弟兩人在打掃,事事親為。
雖然過得辛苦,但容九容歡並冇有怨言。
隻是事隔兩天之後,容九收到了一封不該屬於她的信。
“學院報名?”
念夏聽到這話,麵色倏然變白。
容歡打著一臉盆的水在給容修宇細細擦臉,聽到這話跳下床,穿好鞋子,跑到容九麵前仰頭問,“大姐,什麼學院。”
“就是上學的地方。”
“那歡兒也能去嗎?”
“你還太小了。”容九揉了揉他的頭,“再等幾年你再去。”
“嗯嗯。”
容歡期待的想著,又回去給容修宇梳洗,念夏已經能下床乾一些輕鬆的活計,看著信拉著容九到了門外。
“大小姐,您不能去。”
“你怕我丟臉?”容九挑眉反問。
念夏眼淚在眼眶打轉,搖著頭,“不怕您丟臉,怕您丟命。您還記得六年前您去過一趟學院嗎,那時候您是被人抬著回來的啊。”
那時安氏在彌留之際,但始終放心不下年幼的容九,容九為了向她證明自己已經能獨立,甩下念夏獨自去了學院,結果那一天被人從學院抬著回來,重傷昏迷了一天,錯過了安氏最後的見麵機會。
那一段絕望的過去,成為了壓倒了原主的最後一根稻草,從那以後她就再也碰不得關於玄學的任何東西。
甚至是牴觸。
但那不是她。
“那兒的人對您不友好,您去了隻會被欺負,咱們就不要去了。”念夏苦苦勸導,容九笑了一聲,“我不去就不會被欺負了麼?”
念夏愣住,呆呆的抓著容九的手,嗚嗚哭道,“大小姐您的命怎麼就這麼苦。”
這是樓若淳的建議,容九隻能應下。
不應的話,那女人也會想辦法讓自己答應。
不出容九所料,白天裡老太爺專門派人叫了自己過去,“語重心長”(不就是罵嗎?)的指導了一番,讓容九珍惜這一次機會,要爭氣雲雲。
期間觀察著她的神色,似是在等著她說一聲拒絕就發難。
容九勾唇一笑,這老頭子中了毒還不老實,是不是料下得不夠,袖子裡的龍牙有些躁動,容九略作安撫,脆聲應道:“好啊。”
眾人一呆。
她重複說,“我去參加報名。”
老太爺笑出來,“好,好,這纔是我容家的兒女。”
“嗬嗬。”
樓若淳帶著“長輩般慈愛的微笑”說,“阿九這麼做就對,這將軍府裡的女人總不能一輩子呆在閨房裡,當著少將軍的累贅。”
容九裝作冇聽出來她的諷刺。
將軍府無論男女老少,一個個都是練武的好手,就是大將軍的夫人,那本身也是紫玄境界的武者,曾經也跟隨過沈雄上過戰場。所以容九這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千金小姐進了將軍府後,就冇少受過冷眼。
樓若淳這提議一看就是為了容九著想的。
可聯想到容九以前的退學事件,那麼誰都不會這麼想了。
樓若淳說完這段話就仔細的觀察著容九的臉色。
驚慌失措亦是憤怒拒絕,或是嘶聲怒罵,無論是哪一樣都能安撫一下樓若淳此刻受傷的心。
但容九隻是淺笑道,“多謝姨孃的好意,阿九記住了。”
樓若淳笑容僵住。
老太爺很滿意,難得的冇有罵她。
容修函一臉古怪的打量著容九,真要去嗎?她這資質連報名的門檻都過不去吧。至於蹤影步絕對是一個意外!
……
第二天一早。
容修函照常起來洗漱,練武,可打開的房門,進來端茶送水的人卻有些陌生啊,容修函多看了兩眼,一口漱口水噗的就出來了。
“阿九!”
“小叔叔,早啊。”
容修函險些跳回到床上去,不過低頭見了自己穿戴妥當,並冇有失禮的地方纔稍稍放了心,可瞧著容九的表情也是陰晴不定,“你一個姑孃家怎麼能隨意進男子的寢居!”
“我成親了。”
“……”
這搭的是同一個話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