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洛梨竟一時間有些看不懂他的表情。
眾人一眨不眨地盯著說書先生，期待炙熱的視線幾乎要將那人的臉燒出一個洞來。
大家都以為那樣的仙人璧侶，最終必會有美好的結局。
可接下來，說書先生的話卻徹底給他們的心頭澆上了一盆冷水。
“可惜二位上仙定情不久後，人間就遭遇了一場大禍！據說是有妖邪作祟，若不出手則人間將大禍臨頭，他們決定匡扶正義，懲奸除惡……最終曆經了諸多磨難，消滅了禍害後，決定隱居相守。”
聽到這裡，眾人麵麵相覷，紛紛點頭。
這樣也不錯啊！
然而這時，說書先生陡然加重了音量，嗓音沉沉的開口道，“但是，這離殤，竟是天帝之子！安靈上仙隻是個無名小仙，天帝極其反對兩人的事情，最終他們一個被禁足在天宮百年之久，另一個被打下了凡間，生生世世不得相見！”
聽到這裡，眾人一片嘩然。
周遭議論聲不斷，蘇洛梨的心也像是堵了一塊大石頭似的，沉甸甸的。
冇想到，他們最終竟會是這樣的結局。
分明相愛卻不能在一起，這是何等的悲哀啊……
蘇洛梨為這仙侶的故事而酸澀沉重，便下意識扭頭看向商穆寒。
隻是，商穆寒的麵上看不出多少共情與悲傷。
他眸底盪漾的那絲情緒隱晦又深邃，讓人感覺說不出的怪異。
說書先生講完後，便笑著起身，“各位，兩位上仙的故事到這裡就結束了，大家覺得我講得不錯的，就給些麵子賞點兒賞錢吧！”
聞言，眾人相覷一眼。
“把上仙講得這麼悲慘，還想要賞錢？吃我一鞋子！”
話音落下以後，無數花生瓜子香蕉皮，儘數朝說書先生的腦袋飛了過去！
“哎呦，住手！大家都住手啊！”
說書先生捂著腦袋，連連哀嚎從後門跑了出去。
見此哄亂的場景，商穆寒與蘇洛梨對視了一眼，直接牽手離開了茶樓。
蘇洛梨回想起剛剛商穆寒聽完話本後的反應，忍不住多問了一句，“王爺，你是不是不喜歡這個故事啊？我看你剛纔似乎不怎麼開心的樣子。”
商穆寒拉著女孩的手，眸底似是醞釀著數之不儘的複雜情緒，“不是……隻是，真相併非是那樣。”
蘇洛梨愣了一下，抬眼看向他後又忍不住笑道。
“難道你知道真相是什麼樣子的嗎？王爺，你聽書聽得少，這隻是個傳說故事罷了，世間哪有什麼仙啊魔的……不過是為了逗百姓一樂，虛構的故事罷了，說不定這兩位上仙根本就不存在呢？”
商穆寒與她一同走著，聽見她這話後，神色略有些恍惚。
她覺得，這些都不存在嗎？
“王爺？”
蘇洛梨好奇的看向他，“難得看到你晃神，隻是……為什麼啊？還是你相信，這些都是真實存在過的？原來王爺還有這種少男心呢。”
聞言，商穆寒終於纔回過神來。
他看著女孩白淨如初的小臉，不知該如何回答，乾脆就隻是淡淡笑笑，並未說話。
見他並未應答，蘇洛梨隻得自己好奇地猜著他的心思，“也是，你覺得他們真是存在過的話，我也能理解，畢竟……”
蘇洛梨晃了晃手上的玉鐲，又笑了。
“王爺你似乎對他們很感興趣，就連送給我的生辰禮，選的都是這個！”
看著女孩的笑顏，商穆寒薄唇掀掀合合，似是要說些什麼。
他糾結了片刻，才拉著她在原地站定，低聲問道，“梨兒，你說若是這故事中的仙侶真實存在，若是……離殤接近安靈其實是另有目的，如果他從頭到尾都是在利用安靈，你覺得最後，安靈會原諒他嗎？”
蘇洛梨愣了一下，完全不明白他為何突然說起這麼沉重的話題。
她抿了抿唇角，順著他的話想了想才道，“我覺得……應該不會原諒吧，他們畢竟有過那樣一段同生共死的經曆，如此刻骨銘心，若是安靈知道自己一直在被利用，估計她肯定會很難過的。”
聽著女孩的話，商穆寒瞳眸微縮，抓著她的手不自覺一緊。
“啊……”
蘇洛梨被捏得生疼，一下冇忍住痛撥出聲。
商穆寒瞬間回過神來，連忙檢視女孩的手，“捏疼了是不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蘇洛梨搖頭道，“冇事，不疼了。”
商穆寒見她確實無恙，緊繃的心絃這纔算是鬆了下來。
蘇洛梨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王爺，你到底是怎麼了？我怎麼感覺你今天怪怪的，是不是有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