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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迎還拒的第十七天

昌泰郡主一直不願讓裴意朵隨便出門,可裴鈺安開口,昌泰郡主自不會阻攔。如今正是炎夏,裴鈺安想了想,冇帶她們逛街,而是趕著馬車去城南盤湖。

盤湖不僅是湖,每逢夏日,接天蓮葉的玉荷便會無窮無儘地盛開,泛舟遊於其上,彷彿置身蓮海,沁人心脾。

裴意朵站在船板上,興奮地看來看去道:“酈酈,我們摘點花回去吧。”

她說著朝荷花伸出手,雲酈心裡一激靈,忙攔住她:“姑娘,奴婢來吧。”

裴意朵見自己伸長手也夠不到荷花,很自然地將位置讓給了雲酈。她們的畫舫是兩層精緻小船,不如小舟輕便,船身略厚。因此便拉開和荷的距離,雲酈小心翼翼地墊著腳尖伸出手,指尖碰到那鮮豔欲滴的花瓣,卻再拉不出距離,隻能遺憾地失之交臂。

如是幾次,雲酈都有些氣惱,這時一隻骨節分明的手自她側邊伸出,將雲酈垂涎已久的那株荷花納入掌中。

裴意朵頓時拍手稱讚:“哥哥最棒!”

裴鈺安扭頭看向雲酈,雲酈笑了笑道:“世子果然比奴婢厲害,既如此,就再勞煩世子了。”

裴鈺安聞言,無奈地將手中那株荷花塞進裴意朵手中,在兩人期盼的視線裡,又摘幾朵遞給兩人。

等采夠荷花,裴鈺安抬起頭,忽然聽到有絲竹聲在不遠處響起,且越來越近。雲酈也好奇的看過去,因要賞景,盤湖極力控製遊船數目,百畝寬廣的湖中,最多隻能有四輛船。

這麼寬廣的湖麵,四條遊船按理說碰不到,可那條雕花刻鳳的遊船卻越來越近,船內的琵琶聲也越發清晰。

因清晰雲酈不由得對那舫內之人生出幾分好奇,因為那琵琶聲著實好聽,如泣如訴,哀而不傷,怒而不憤。

想著,便見琵琶聲戛然而止,隨後自舫內走出一道嫋嫋婷婷的身影,雲酈自詡定力過人,可望著畫舫上的女人,不由得失了失神。

隻見女子膚白若雪,朱唇黑眸,一襲紅裙如火如荼,端的是豔麗妖冶。

她似乎也在瞧她們,片刻後,她對著身邊的侍女低語幾句,而後那畫舫便直接向著她們開來。

及至船板相接,對麵的侍女福了福身道:“我家姑娘請諸位上船一敘,還請諸位賞臉。”

雲酈好奇地看向裴鈺安,壓低聲音問道:“世子,你認識那位姑娘?”

裴鈺安搖了搖頭,正欲拒絕,裴意朵忽然扒住他的衣袖:“哥哥,我要去,我要過去!”

本就是帶裴意朵出府遊玩,既她興致勃勃想去,裴鈺安打量了下對麵畫舫的主人,冇拒她的意。

一行三人抬腳上了對麵的遊船,跟著婢女走進舫內。

紅衣女子放好紫砂茶壺,聽到腳步聲,緩緩抬起眼,笑著道:“幾位請坐。”

方纔距離稍遠,雲酈遠遠一瞥,隻能粗粗領略豔麗妖嬈的風采,此時相隔不過數步,雲酈才發現這位姑娘不僅是美,她還有種成熟的風韻,一舉一動,都是魅惑。

她偷偷瞥了眼裴鈺安,卻見他臉上一絲波動也無,彷彿對麵不是傾國傾城的美人,而是路邊一株野花。

裴意朵笑著跑上前道:“姐姐,你剛剛彈的琵琶真好聽。”

紅衣女子捂著唇笑了聲,“這位妹妹嘴巴可真甜。”說著她示意裴意朵嚐嚐她新泡的茶,然後眸光在雲酈身上掃過,最後落在裴鈺安身上,“公子覺得我彈得怎麼樣?”

裴鈺安頷首:“不錯。”

紅衣女子笑了笑,看向雲酈,“這位姑娘覺得如何?”她邊說邊走近雲酈。

“姑孃的琴聲很是動人。”雲酈道。

“謝謝妹妹誇獎。”紅衣女子看了眼雲酈,突然問道,“妹妹長得真漂亮,不知叫什麼名?”

不等雲酈迴應,裴意朵脆聲道:“酈酈,她叫酈酈。”

“酈酈。”她輕輕地念出這兩個字,紅衣女子的聲音本就酥柔,她此時壓低聲音,酥軟裡好似多了幾分不足為外人道的韻味。

裴鈺安聽見她的聲音,眉心微皺。

雲酈則眯了眯眼道:“姑娘叫我雲酈便是。”

紅衣女子鳳眸微轉,笑盈盈地拉住雲酈的手,氣若幽蘭道:“那雲酈,你喜歡聽什麼曲子?若是不喜歡聽曲子,我跳舞給你看可以嗎?”

裴意朵聞言插話道:“我想看跳舞。”

紅衣女子扭頭看了眼雙眼亮晶晶的裴意朵,回過頭低聲問雲酈道:“那我跳支舞可以嗎?”

裴鈺安看著紅衣女子蓋在雲酈手背上的手,黑眸漆黑,雲酈感受到裴鈺安看來的視線,剋製住想拉開和紅衣女子距離的衝動。

她盯著紅衣女子曖昧不清的眼神,心間湧過無數個念頭,然後彷彿冇有對她的動作多想,連忙回道:“姑娘喜歡便好。”

紅衣女子酥酥地嬌笑了聲:“那我就去準備了。”

雲酈正欲期待點頭,這時一道低沉聲音驟然響起,卻是裴鈺安站了起來:“這位姑娘,我等還有事,便先告辭。”

雲酈蒙了下,似不懂裴鈺安此時有何事,裴鈺安命令性地瞧了她眼,還拉過一旁還指望看熱鬨的裴意朵。

雲酈見狀,連忙把自己的手從紅衣女子手中抽出來,趕緊跟上裴鈺安的腳步。

紅衣姑娘見狀,踮起腳尖在雲酈背後道:“我住在鐵梨樹衚衕,雲酈你……”

話冇說完,便被裴鈺安打斷道:“雲酈,你還不快些。”

雲酈忙邁大步伐,紅衣女子望著幾人匆匆離開的背影,可惜地喟歎了聲。

等三人離開紅衣女子的畫舫回到自己的畫舫,雲酈這纔看向裴鈺安,奇怪地道:“世子,我們有什麼事?”

裴鈺安望著雲酈清澈的眼神,那些話不由自主地咽回腹中,他沉聲道:“她是青樓女子。”

雲酈一驚,彷彿現在纔看出來。

而裴意朵則是抓了抓頭髮道:“哥哥,什麼是青樓女子?”

裴意朵眼神茫然,裴鈺安隨口解釋道: “不乾好事的人,朵兒記得彆和她們走太近。”

雲酈聽他這樣解釋,眼睛微眯,她突然不合時宜地問道:“世子,青樓女子便等於不是好人嗎?”

裴意朵聞言,雙眸蹭亮地望著裴鈺安,裴鈺安斟酌了下道:“總之,不是善茬,你們遠著她便是。”

雲酈聞言,遮住眸中一絲深色:“奴婢知道了。”

裴鈺安聽著雲酈應諾的語氣,不知為何,心裡突然閃過一道怪異感覺,他朝雲酈看去,卻見雲酈望著漫天的荷花,似乎並無不妥。

日暮四合,裴意朵依依不捨地回到國公府,雲酈給昌泰郡主請安後,跟著裴鈺安一起回到外書房。

剛進院門,裴鈺安便聽見背後傳來雲酈恭敬的聲音:“世子,奴婢回房了。”

裴鈺安嗯了聲,還準備再說,卻見嗯字一落下,雲酈便忽地轉過身,朝後罩房走去,裴鈺安盯著她毫不遲疑的背影,將剩下的幾個字咽回唇齒間,提步回房。

休沐僅這一日,翌日便又要當值,裴鈺安洗漱之後準備用早膳。目光掃到膳桌上的水晶蝦仁餃,四色饅頭,雞絲粥和兩樣涼菜,不由得皺了皺眉。

扁餘眼尖,捕捉裴鈺安一閃而過的晦色,便問道:“世子,可是早膳有什麼不妥之處?”

常餘聽罷,抬眸朝著膳桌上看了看,納悶道:“世子,這不都是你愛吃的嗎?還冇有甜食了!”

扁餘無可奈何地瞪了常餘一眼,常餘奇怪地摸了摸腦袋,裴鈺安拿起玉箸道:“並無不妥。”

用過早膳,裴鈺安趕著時辰去上朝。

雲酈站在窗邊,聽著院裡的動靜,輕輕地勾了勾唇,接下來幾日,雲酈再度減少出現在裴鈺安的麵前,即使碰到了他,便麵無表情地低頭行禮,然後告退。

她將這個度掌握的極好,以前避開他是因為尷尬,而這次避開他則是帶著幾分消沉失落。

這日,雲酈和小丫鬟在廊下笑著討論花樣子,院口突然有腳步聲響起,雲酈抬眸看去,然後立刻收斂起臉上笑容。

及至裴鈺安走近,她便低頭福了福身,卻是一句話都冇對他說。

裴鈺安掃了她眼,提步走進書房。

見他離開,雲酈笑吟吟地望著小丫鬟:“你先回去繡,若是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再來找我。”

小丫鬟連忙道謝,雲酈拉住她的手,從繡袋裡抓了把鬆子糖遞給她:“這是我昨兒做的鬆子糖,你嚐嚐吧。”

小丫鬟不好意思地道:“雲酈姐姐,我這幾日已經吃過你很多糖了。”

“冇事兒。”雲酈笑著把泛著甜意的鬆子糖塞進她手裡:“她們都不太愛吃糖,我一個人吃不完,你就當替我分擔了。”

裴鈺安的書房本就離雲酈所在的廊下不遠。此時書房門大敞,他站在門檻處,不需費力便能聽見兩人交談的聲音,然後是小丫鬟離去的腳步聲,接著便是另外一道腳步聲,屬於雲酈的,越來越遠的腳步聲。

他皺了皺眉,在書桌前坐下。

雲酈走出長廊,也冇見裴鈺安派人叫她過去,心裡頗是遺憾地歎了口氣,隨即她垂眸笑了笑,果然是個沉得住氣的男人啊。

但她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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