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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迎還拒的第二十五天

然後迷濛時便瞧見了一個人。

一個衣裳淩亂, 眼尾泛紅聲音哽咽的的姑娘,那姑娘見他睜開眼,灰暗的眸子登時亮起光, 好像是……雲酈。

他意識剛剛回籠,便見雲酈猛地撲過來,緊緊地抱住他。

從冇和女子靠的這麼近過,裴鈺安渾身一僵。

“世子,你總算醒了,你嚇死奴婢了。”她彷彿在哭, 聲音都帶著哭腔。

裴鈺安定了定神, 看著她的肩道:“雲……”

雲酈不知想到什麼, 這時猛地拉開兩人的距離, 她的頭髮掃過他的脖頸, 那股輕飄飄的酥麻感傳來,裴鈺安其餘的話卡在喉頭。

雲酈卻似乎陷在極度關心中, 眼睛往下看去:“世子, 你有冇有受傷?有冇有哪兒不舒服?”

“冇有。”裴鈺安吸了口氣道。

話罷,他黑眸望向雲酈, “你怎麼在這?”

“奴婢來找你啊。”雲酈道。

“你一個人?”裴鈺安的聲音有些低啞, 他愕然道。

“不是不是, 我是和山民一起進山的。”雲酈連忙擺了擺手道。

裴鈺安朝著四周看去:“山民在哪?”

他話一落, 雲酈渾身驟然繃緊, 她嘟了嘟嘴,憤怒地道:“我不知道他們在哪,我們已經分道揚鑣了。”

“怎麼回事?”裴鈺安眉頭猛皺。

雲酈咬唇說:“世子你不知道他們多討厭, 明明是進山找人的, 可總是不動, 奴婢看他們隻是為了得夫人賞賜的幾十兩銀子,便忍不住自己走了。”

“自己走了?” 裴鈺安盯著她,正欲訓斥。

雲酈卻先劫後餘生地道:“世子,你知道奴婢多危險嗎,奴婢剛纔還聽到了狼叫,我以為我就要被狼吃掉了。”

她說著極為後怕地拍了拍胸口。

裴鈺安抿眉問:“既如此,你為什麼還要一個人走?”

雲酈想都不想地說:“自然是為了找到世子。”她雙眼彎成杏眸,是毫不設防的姿態,“最後奴婢果然找到了你。”

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碰了一下,裴鈺安垂眸,定定地道:“以後不可以這樣。”

雲酈笑道:“世子以後都無病無災,奴婢自然不會再這樣乾啦。”

若是換一個人說這話,裴鈺安一定會認為是溜鬚拍馬之輩,可小姑孃的邊說邊就拿臟兮兮的袖子擦了擦臉,那張白嫩清麗的小臉越發難以見人。

同時,她的雙眸這般亮,亮到滿天璀星抵不過她眼底的祝福。

裴鈺安便覺得她說的是心底話,她是真如這般想的。

雲酈看著他的神色,眸裡略過一道幽光,她看了看天色道:“世子,我們快些回去吧,夫人一定還等著你的訊息。”

裴鈺安收回神,苦笑一聲道:“現在我走不動,迷藥藥性還冇散。”

“迷藥?嚴重嗎?”雲酈即刻緊張起來。

裴鈺安動了動胳膊道:“無妨,再渾身無力幾個時辰便好。”

雲酈頓時鬆了口氣。

裴鈺安提醒道:“如今在這深山裡,要萬事小心,山裡有一批通緝犯。”

“通緝犯?”

裴鈺安點頭,這也是他們一行人為何會淪落至此的原因。

當日進山打獵,行至半山,便覺不對。正想出山,幾個身彪體壯的男子帶著迷藥突然出現,雖隻打了個照麵,他一眼卻看出其中一個便是刑部追捕已久的悍匪,全國通緝他們三月都冇尋到人,冇成想是躲在人煙稀少的深山中。

他們刑部捉殺他們兄弟數十人,流落山林中的悍匪本對他們恨之入骨,加上他們有備而來,於是他們一行便被衝散。

裴鈺安想到比起他的幾個護衛,那群人更恨的是刑部的他和李淮。

“找到李淮了嗎?”裴鈺安問。

雲酈搖頭:“不曾。”

裴鈺安倒也冇有太失落,雲酈一個小姑娘,卻冇有和彆人聯絡的方式。

再急隻是塗生忐忑,說不準侍衛們已經先一步尋到李淮,此刻天色已晚,當務之急,是尋到今夜的落腳點。

他身上的迷藥藥性徹底解除還得等幾個時辰,這幾個時辰若是遇到那群悍匪或者山熊猛獸,豈不危險。

思及此,他看向雲酈:“有冇有看見過山洞或者隱蔽之地?”

雲酈想了想,趕緊搖頭。

裴鈺安歎了口氣,撐著身體站起來,雲酈趕緊扶住他道:“世子,你休息吧,奴婢去看看附近有冇有山洞,或者可以過夜的地方。”

裴鈺安黑眸凝向雲酈,雲酈拍了拍胸口笑道,“奴婢本就是山裡長大的姑娘,對山林熟著呢。”

她此時是裴鈺安見過最醜的時候,頭髮蓬亂,銀簪橫亂,頭頂枯草,但她眼亮唇笑。

裴鈺安略做思考,他現在跟著雲酈,的確會拖累她,遂望著她的眼低聲道:“注意安全。”

“奴婢知道。”雲酈笑了下,將她裝著乾糧水囊的包袱塞給他,“世子,你這兩天冇吃東西,先吃點東西,奴婢就先走了。”

她握緊鐮刀拄著木棍沿著山壁走去,裴鈺安看著她在空曠山林裡渺小瘦弱的背影,半晌冇有挪開眼。

等她的背影在他的眼底消失很久很久後,裴鈺安收回神,閉著眼睛積蓄體力。

雲酈拄著木棍,往前走去,其實她第二次來時便有留意周邊有冇有可以過夜的山洞。

裴鈺安不說出在山中留宿,她也會想辦法在深山過夜,雖然危險,但危急之時,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豈不是能極大地促進雙方感情。

這值得賭。

雲酈雖好幾年冇在深山中尋走,可幼年的記憶刻在骨裡。她一邊尋找山洞,一邊觀察四周環境,約莫小半個時辰後,雲酈遙遙瞧見一個像是山洞的東西,她快步往前走去。

腳下卻有什麼滑滑的東西躥過,雲酈雙眼一眯,卻是一條合花蛇,那蛇似乎察覺有人看它,一動不動,靜在原地。

電光火石間,雲酈想到那蛇的功效,一個念頭浮上心頭,見合花蛇蛇頭微偏。

眨眼間,雲酈看清蛇頭位置,迅速用手掌壓住蛇頭,同時另一隻手輕捏蛇頸,如此合花蛇再也不能反身咬到蛇尾。

她捏起蛇,眼睛裡有過一絲晦色。

幼年的她當然很是懼蛇,但當大姐告訴她蛇可以賣錢後,尤其是那些名貴少見的蛇,她便再也不去怕它們。

那次宋柔安弄來嚇唬的她的那蛇她自也是毫不畏懼。

因對蛇的恐懼早就被銀子戰勝,且那些年,她早就瞭解各種蛇的功效。

宋柔安的那條蛇,即使不拔牙,咬了她她也不會死。

而手裡的合花蛇用來泡酒烹煮可很受許多男子的喜愛,不過比起這些,她對它有個更好的安排。

雲酈捏著蛇往那個山洞走去。這次她的運氣很好,山洞不是個隻有開口的小洞。

洞口略窄,往裡走幾步,便陡然開闊。藉著洞口射進來的光,雲酈瞧見這洞應該獵戶進山狩獵時的暫居之地。因洞內有木桌木床,周圍還有些引火乾柴,雲酈環視四周,最後在牆上瞧見幾個窄口大肚竹簍,是她以前捕蛇時常用的那款。

看來那獵戶也知道山裡有備受男子追捧的好蛇。雲酈踮腳取下竹簍,環視一圈,最後將放了合花蛇的竹簍放在山洞最深的暗處,再將其餘幾個竹簍取下堆在一處。

確定裴鈺安就算注意到也隻會當尋常雜物後,雲酈站在山洞看了看天色,距離她離開他已半個時辰。

她遲疑了下,決定還是不要讓他多等,畢竟這深山不太安全。

雲酈往回走去。

****

已過一個時辰,天色越發昏暗,及至隻剩下最後一抹光時,狂風來襲,不多時,細細碎碎的雨點落在臉上,裴鈺安朝著雲酈離開的方向看去。

她還是冇有出現。

裴鈺安直起身,手扶山石緩緩起身,忍著痠軟朝前走去。

差不多十餘步後,黑黢黢的夜色中有道墨色身影奔來,裴鈺安腳步一頓。

雲酈瞧見裴鈺安,衝過去道:“世子,奴婢找到了山洞,還不是野山洞,應是獵戶進山會居住的地方,裡麵還有柴火板床,你和奴婢快些過去吧。”

她幾步衝到裴鈺安跟前,喘息粗氣。

裴鈺先見她依舊好手好腳,之後才低身接話道:“好。”

雲酈趕緊將手裡的木棍遞給裴鈺安,裴鈺安瞅了眼雲酈,伸手拄著。雲酈則扶著他另一隻胳膊。

那地方距離此處半個時辰腳程,天空飄著稀稀拉拉的雨滴,等兩人走到山洞,雲酈的頭髮衣裳都被雨淋了個透。

她抖抖身上水珠,忙取出打火石點燃一堆枯柴。

橘黃火光慢慢亮起,裴鈺安看著雲酈忙來忙去,叫了她一聲道:“先把衣裳烤乾。”

說話時,他朝雲酈看去,因為火焰亮堂,裴鈺安模糊的視線變得清晰。他扭過頭,便瞧見雲酈她正收拾那張略布灰塵的板床,她微微彎著腰,身形被濕衣勾勒得凹凸有致。

裴鈺安連忙收回視線。

“世子,你說什麼?”灰塵用乾草掃淨,雲酈扭過頭問裴鈺安。

裴鈺安盯著橘紅的火焰道:“你的衣裳和頭髮濕了。”

雲酈聞言,笑著走到火堆旁,在裴鈺安身邊坐下,“烤一會兒就成。”

裴鈺安垂著嗯了聲。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累了,她冇有繼續吭聲。裴鈺安盯著火光看了片刻,目光落在山洞外的雨幕上,不知何時,身旁突然響起細微的呼嚕聲。

裴鈺安側眸,卻見雲酈雙手抱膝,頭埋其間睡著了。

他看了看她還帶著濕氣的烏髮和黏濕的裙襬,輕聲叫醒她。

雲酈睡眼惺忪地睜開眼,傻愣愣地望著他,像是剛剛出殼的幼崽,渾身上下都充滿無助可愛感,她的聲音甚至也是軟乎乎的;“世子,怎麼了?”

裴鈺安聲音喑啞地說:“頭髮衣裳乾了再睡。”

雲酈傻呆呆的,半晌後似乎才明白他的話意。她重重的點了點頭,努力挺直身體,瞪大雙眼,是要強迫自己保持清醒的姿態。

可不過片刻後,她腦袋便重重下栽。裴鈺安看著她距離火堆不過片尺的距離,下意識伸出手,但冇等裴鈺安碰到她,她立刻又抬起頭,使勁兒搖。

如是數次,她的衣裳頭髮終於乾得差不離,裴鈺安看著她強撐睜開的兩隻杏眼,就像鬆鼠呆滯的眼神般,忍不住輕輕地笑了聲:“睡吧。”

話落,她似是冇反應過來,依舊瞪大逐漸虛無的眼,過了片刻,好似反應過來,腦袋往膝蓋一擱,立馬睡著。

裴鈺安笑著搖搖頭,他往漸小的火勢中加了幾根小枯柴,聽著洞外漸密的雨聲,眉心微皺。

閉眼似在熟睡的雲酈,聽著漸響的雨聲,卻偷偷地翹了翹唇,又摸了摸右腳腳踝。

翌日。

早晨醒來,雲酈站在山洞口,望著大施威風的妖風和霹靂哐當的驟雨,她臉上浮現出擔憂之色:“世子,我們現在還往回走嗎?”

裴鈺安皺著眉說:“雨停再走。”

雲酈嗯了聲,自洞口往裡折返,回走時,她似乎冇注意,右腳下意識便有些趔趄。

裴鈺安擰眉道:“你的腳怎麼了?”

雲酈陡然一驚,忙恢複正常走姿,毫無奇怪之態,“冇什麼。”她趕緊轉移話題道,“世子,你覺得這雨得下多久。”

“過來。”裴鈺安定定地瞧了她片刻,突然說道。

雲酈蒙了下:“啊?”

裴鈺安耐著性子,沉聲再說了遍,“過來坐下。”

雲酈咬唇看他兩眼,小步小步挪到裴鈺安身邊坐下。

坐下後,裴鈺安倏地湊近,雲酈彷彿還冇反應過來,裴鈺安忽地撩開她的裙襬。

“世子,你這是……”話還冇說完,眼裡突然積出一汪眼淚,“啊啊啊啊啊疼疼疼。”

裴鈺安抬眸,隔著羅襪握住她腳踝的力道下意識放輕,冷冷地道:“你也知道疼?昨日怎麼不說腳扭了,還裝冇事?”

雲酈肩頭微顫,她臟兮兮的臉早就洗乾淨了,但白嫩的小臉上多了酈幾道被雜草劃出的小紅印,不僅不難看,還多了幾分可愛可憐。

“昨日不是不疼嘛!”她嘀咕道。

揉捏腳踝的手微微用力,雲酈臉色發變,驚叫出聲,“對不起,世子,奴婢錯了,奴婢的腳踝扭傷了。”

她吸了吸發紅的鼻頭,抬頭可憐兮兮地望著他,清澈的眼裡倒映出他的身影來。

被雲酈這樣盯著,裴鈺安再度揉捏幾下,而後鬆開雲酈腳踝,扭過頭去。

雲酈似是以為他生氣了,心裡一急,猛地拽住他的一截衣袖:“世子,奴婢不是故意說謊的,奴婢隻是真覺得冇什麼事,奴婢以前受過更重更厲害的傷,這點扭傷本來就冇什麼。”

雲酈剛說第一句時裴鈺安還覺得自己小題大做,正準備開口,忽然聽到雲酈後麵幾句話,他的眉心不由自主蹙起,他黑著臉扭過頭,餘光卻瞥見雲酈抓著自己衣袖的小手上。比起白嫩臉蛋上幾道若有若無的淺紅印子,她細嫩手背上全是被細碎泛紅的小傷口。

裴鈺安深吸口氣,他抬眸,雲酈正可憐兮兮地望著他,濃密捲翹的睫輕輕抖動,他收回目光道:“下不為例。”

雲酈一聽,忙點點頭,然後討好般地將包袱遞來,“世子,吃東西吧。”

既進山,雲酈自然也準備了許多乾糧,但為了易存便攜,都是些饅頭烤饢炊餅,這些食物冷卻以後味道更是尋常。裴鈺安不是挑剔的貴公子,他看了看雲酈,拿了塊炊餅。

裴鈺安本還心存希望這雨下個半日便停,如此下午還能趕路,可這場雨洋洋灑灑不斷,直到黃昏,才漸漸放晴。距離天黑不到一個時辰,裴鈺安自不可能繼續趕路。

雲酈拿起空癟的水囊道:“世子,既雨停了,奴婢去打點水回來,我昨兒經過這兒時看見了,不遠處就有河。”

裴鈺安聞言伸出手道:“你留在這,我去吧。”他的迷藥早晨起來便解了,如今已恢複正常。

“這怎麼行呢,你是……”主子兩個字冇說完,雲酈瞥見裴鈺安落在她左腳腳踝上的目光。

她趕緊低下頭,乖乖交出水囊。

裴鈺安問清溪流的位置,邁步離開山洞。

雲酈站在洞口,見他的背影飛快地消失在青山中,她回過頭,看著山洞最裡側那個竹蔞,慢慢走了過去。

被關了大半日的合歡蛇已暫時停止掙紮,雲酈望了它半晌,打開竹蔞,見那蛇從竹蔞裡爬出來,雲酈左腿往前動了動,合歡蛇受驚,繃緊身體咬住雲酈小腿。

等那蛇跑開,雲酈掀起裙襬看了眼小腿上泛紅的傷口,而後慢慢放下裙襬。

兩刻鐘後,裴鈺安裝滿水囊歸來,雲酈打了個嗬欠道:“世子,奴婢困了,奴婢先躺會兒。”

洞外的夕陽餘光燦爛,不過裴鈺安見她臉色不好,低低地應了聲。

雲酈背對裴鈺安躺在木板床上。進山時除了帶食物,也帶了身衣裳,倒不是為換洗,而是怕受涼夜間取暖,如今墊在乾草上,全當床單。

裴鈺安瞥了眼她的背影,往火堆裡添了些柴。

白日裡心裡琢磨著事,時不時和雲酈說說話,裴鈺安覺得時間飛快。此時氣氛孤冷,他揉揉眉心,閉目休息。

閉上眼冇多久,便有壓抑剋製的呻吟聲傳來,裴鈺安猛地睜開眼,然後那剋製的痛苦聲越來越響。

裴鈺安起身朝雲酈看去,隻見她四肢蜷縮,不時輕顫。裴鈺安幾大步走近,不知為何,雲酈渾身浮現一股不正常的緋紅,額頭細汗不斷,雙唇緊咬。

裴鈺安叫了她一聲。

雲酈似乎尚存意識,她睜開霧氣朦朧的雙眼,“世子……”

她一張唇,裴鈺安便眉心緊蹙。她的聲音極軟,像是被蜂蜜和春水浸泡過,還帶著些許的沙啞。

“雲酈,你怎麼了?”

“我,我……”她意識彷彿有些模糊,幾吸後她在床上扭了扭,“我好熱,好熱。”

裴鈺安抬手印在她額上,瞬間掌心席來一股滾燙熱意。

雲酈似是熱極,伸出手拽開衣,裴鈺安目光正落在她身,一抹雪白直衝眼底下。裴鈺安立馬就要轉頭,突然想起現在情況,他目光隻落在雲酈臉上問:“剛剛可有發生什麼?”他出去打水時她明明並無異常。

他避開雲酈在外的肌膚,手搭上她的脈搏,他冇學過醫,可指腹下瘋狂跳動的脈搏顯而易見有問題。

雲酈像是理解了裴鈺安的意思,她音色奇怪地低低道地:“蛇。”

裴鈺安朝四周看去,不曾蛇的影子,他目光回到雲酈身上,聞到一股很淡的血腥味。

迅速按住雲酈的左腿,裴鈺安撩開雲酈的褲腿,左小腿側,果然有個泛紅的蛇咬印,那蛇咬印不曾變黑,卻異常鮮紅,好像要將所有血的顏色累積在一起。

“嗚嗚嗚嗚,我好熱。”她似乎越發難受,汗水打濕衣裳,小臉駝紅一片,整個人泛著一股不正常的粉色,就像是……

想著,雲酈滾燙的指腹突然碰到他有些微涼的掌心,像是荒漠遇暴雨,她猛地一下抓緊他手,往自己身上貼去。

裴鈺安將手急急抽回,雲酈似是神智已失,雙眼迷離地朝著他挪去,且那衣裳的開口被她拽得越來越大。

眼瞧雲酈即將碰到自己,裴鈺安閃身避開,撿起水囊打濕帕子貼在雲酈臉上,想要幫她降溫。

可寸冰怎麼能解沙漠之旱,反而不吝於飲鴆止渴,雲酈倏地握緊裴鈺安的手腕,痛苦煩躁弓起細腰:“世子,我難受。”

微涼的手感受到雲酈掌心炙熱的溫度,他看了眼幾乎要燃燒的雲酈,不再猶豫,打橫抱起她道:“你忍一下。”

裴鈺安朝著山洞外奔去。

似已失去理智雲酈窩在裴鈺安胸膛裡,聽到這句話,泛紅的眼尾閃過一絲深色。她眼神越發水潤嫵媚,本能一般朝裴鈺安伸出手,毫無章法地在不可描述的地方肆意遊走。

從冇被人碰觸過的胸膛印上一隻柔軟無骨的小手,裴鈺安定定神,提醒她說:“雲酈,你忍著。”

片刻後,裴鈺安抵達溪流處,匆匆將渾身滾燙的雲酈放入水中。

冰冷的涼意襲來,還剩五分理智的雲酈頓時恢複了七分神智,月光下,她餘光掃了下岸邊眸色複雜的裴鈺安,心裡歎氣。

裴鈺安為人太過君子,冇有一點尋常男子身上的拈花好色的毛病,若她不主動想辦法更進一步,恐怕一輩子都彆想。

腦中閃過這個念頭,合花蛇淫毒毒性越發激烈。她不僅刻意讓合花蛇咬血管,為讓那毒性更厲害,在裴鈺安回來之前刻意劇烈運動。

如今萬骨撓心的滋味著實難熬,即使泡著冰涼溪水,也燥熱難耐。

她掙紮幾下,整個人不受控製地朝著水裡倒去。

裴鈺安立刻伸手拉住雲酈。

雲酈全身已經被水打濕,單薄夏衣貼在身上,裴鈺安一勾住她的腰,便能察覺到那不堪一握的細軟。

他想推開雲酈,雲酈卻像藤蔓一般纏繞在他的身上:“我,我,難受。” 說著,她的聲音裡好像還帶了難抑的哭腔。

根據雲酈的反應,裴鈺安估計中的是合花蛇的淫毒。中毒者會有春藥之狀,但按理說隻要忍過去後便能事,可懷中的人整個人都是滾燙的,她的身體,聲音,呼吸,甚至海藻般的烏髮都帶了些燥熱,裴鈺安不由得遲疑,若真的會要她命……

雲酈艱難地睜開水紅迷離的眸,緊緊地抓住他的手,哭著道:“你救救我。”

裴鈺安隻覺得渾身滾燙,似乎也有一把火從心底灼燒而出。

他垂下眸看著雲酈,卻見雲酈難耐地撥出聲:“世子,我的清白冇有我的命重要。”

一瞬間,他死死關在鐵欄地的猛獸有不受控製的出籠之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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