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洞溫暖的火堆旁,江舟給蘇曉講著她的故事,山洞外雨幕茫茫。
江舟並不是雙樂人,她出生在穗城,那是一座沿海的重鎮。
小時,江舟度過了可以說是“無趣”的生活,出生在城市裡,父母有還不錯的工作,她正常上著學,認真學習。
等到初中,做本命咒刺激性測試後,江舟覺醒了本命咒“洞察先機”後,命運就改變了。
這戶普通的家庭就像中了彩票那樣欣喜,宴席擺了好幾戶人家。
江舟的父親出生在一個小小的漁村,一座漁村,能出有二品本命咒天賦的修行者,可以說是祖墳冒青煙了。
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在受到家鄉的邀請後,江舟的父母帶著小江舟回到了漁村——江漁村。
江漁村地處偏僻,海邊少魚,遠道而來的釣魚者在這裡釣不到魚,漁船也很少捕撈到魚,但江漁村的漁民們有自己的秘訣,總能豐收。
他們魚和沙蟲非常知名,“江漁蟲”是穗城豪華餐廳裡,不可缺少的一道菜。
回到江漁村後,江家人為歡迎江舟,舉行了十分隆重且傳統的歡迎宴會。
據說這種宴會,是在江漁村出大人物時纔會舉辦,上次舉行這種宴會,還是村裡出了個秀才。
在宴會上,剛剛覺醒咒星異能的小江舟控製不住好奇心,用了幾次異能,她被異能感知到的結果驚嚇到了,她發現,這個宴會很不對勁,有許多奇怪的地方。
宴會按照傳統的禮儀佈置,由好幾個白內障嚴重的老人主持,他們雖然患著白內障,身子骨佝僂,但看東西很清晰,精神也很矍鑠。
可在江舟眼裡,這幾個老人看起來極其奇怪,那眼睛,那眼睛絕對不是人類的眼睛!那是慘白的,冇有眼瞳的古怪魚眼!
甚至,那遍佈身體的蒼白老人斑,明明是一片又一片的古怪魚鱗!
小江舟還看到,有村民推杯問盞時,握著酒杯的不是手!不是人類的手,而是滑膩,漆黑的觸手。
小江舟嚇到了,她本來想把這訊息告訴父親,可她看到父親和一堆叔叔,阿姨坐在一起,吃著漂浮無數觸手般沙蟲的怪湯,品嚐著從未見過的魚類烤成的烤魚,喝著顏色,香氣都很古怪的酒類時,她退縮了。
她發現自己的父親如此陌生,根本不像人類。
此時,她唯一能求助的對象,是她的媽媽。
江舟的媽媽不是江家人,也是這座村子裡,唯一不姓江的。
可她開著異能,在宴會上尋找著,卻冇有發現自己的媽媽,好像她消失了一樣。
江舟坐著的桌子,是村裡年輕人的座位,全是少男少女。此時,坐在江舟身旁的清秀男孩,注意到江舟四處張望,便詢問江舟。
江舟一開始不肯細說,支支吾吾的,說想要離開宴會,男孩便帶著她,偷偷溜出了宴會。
當時的江舟還很小,冇想過為什麼她是宴會的主角,這個男孩卻能輕易把她帶出去。離開怪異宴會的江舟對男孩十分感激,男孩輕易得到了她的信任。
江舟便把她在宴會上看到的事情,都告訴了男孩,告訴他,這裡有問題,可能有所謂的“邪物”。
得益於中夏的義務教育,江舟知道一些邪物的常識,便告訴男孩,要去報警。
江舟手裡的手機,來到江漁村之前,就被她父親收走了,理由是擔心她在宴會上玩手機,讓她認真享受宴會。
男孩推說,他的手機放在家裡,他去家裡拿手機,讓江舟待在原地等他。
江舟應下,可等著等著,突然察覺不對勁。
靠著“洞察先機”這個異能,江舟聽到很多人圍攏過來的腳步聲。
年幼的她瞬間驚慌了,憑藉直覺,她猜出之前那個男孩有問題,根本冇有去拿手機,而是去告訴給了村裡的邪物。
江舟靠著感知能力和敏捷的身形,在陌生的村落裡逃跑著,越是逃跑,她越是慌張。
她看到了很多不對勁的東西。
在這種偏僻,落後的村落裡,竟然有一座教堂般的建築,她遠遠瞥了一眼,看到一個魚頭人身的肥胖怪物,穿著深藍色的幽邃長袍,戴著暗金色的奇異金冠,手裡握著藍綠色的貝殼狀聖鈴,和她的眼睛對在了一起。
那是一雙何等冷漠,瘋狂的魚眼,像是一隻被煮成魚湯,身體煮爛的魚的眼睛,放大成人眼的模樣,那眼睛裡閃爍著詭異的色彩。
那魚怪的金冠雕刻著一座華美異域城市的模樣,那城市的風格不屬於人類現有的任何一種建築風格,那華美的金冠似有某種魔力,讓小江舟越看,越是著迷……
可“洞察先機”聽到的急促腳步聲打斷了小江舟的入迷,她意識到,村裡的人正在抓捕她。
她立刻逃跑著,往冇有人的方向逃跑著。
翻過土牆,越過院落,從曬著的漁網旁繞過,小江舟身後的聲音越來越密集,她感覺自己是一隻逃跑的小魚,身後是拉開的深層大網。
然後,她看到了一座寺廟。
這是江漁村的祠堂,也是佛堂,裡麵供奉著一尊“海佛”,小江舟記起自己從父親那裡聽來的故事,每次江漁村的魚不夠吃時,他們便聚集在祠堂,請求“海佛”降下神蹟,賜予恩典,為他們送來無數的魚群……每次這樣做後,再去捕魚總能豐收而歸。
小江舟看到了佛堂裡掛著的華美掛畫,精細雕刻的器皿……
靠著“洞察先機”提供的感知能力,小江舟立刻意識到它們是什麼。
那些掛畫,全都是由人皮做畫布的,而那些器皿,它們的來源怎麼看怎麼像人類的骨骸,是以人類骨骸打磨雕刻的!
小江舟被那種場麵嚇到了,她腦海裡冒出自己的皮被剝下來,骨頭被拿去當佛器的場景……可,隱隱約約的,彷彿是血脈裡的某種力量,或者靈魂裡的某種呼喚,讓她想要靠近,進入佛堂……
小江舟無法剋製住自己,當她下意識走入佛堂時,才恢複對身體的控製力。
她看到了一尊怪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