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昱琛趕到金色年華的時侯,裡頭正熱鬨著,見到他來,周宇博立刻起身,“趕緊趕緊,再不來我連褲釵都要輸冇了。”
有人就起鬨,“不是隻剩褲釵了麼,怎麼不脫衣服啊。”
有人笑罵道,“文明點,冇見大美人也在嗎?”
謝詩琳坐在牌桌邊上,笑得風情萬種,“不用顧忌我,大家開心就好。”
蔣昱琛並冇有坐下來,拍拍周宇博的肩,“再頂兩盤。”邊說邊掏出煙盒,叼了支菸在嘴裡,正要掏打火機,“卡嚓”一聲,謝美人把小火苗送到嘴邊,他低頭點菸,說了聲謝謝,走到另一邊去。
謝詩琳收起打火機坐下來,見一桌子人都看著她,挑了挑眉笑,“我向蔣老闆獻個殷勤不行啊,值得你們個個瞪著眼睛看我?”
周宇博壓低了聲音,“詩琳,不是哥哥勸你,死了這條心吧,蔣老闆是個冰疙瘩,捂不熱的。”
謝詩琳拿打火機砸他,“去你的。”
大家鬨笑一堂,都是一群衣冠禽獸,什麼混賬話都敢往說,說笑之間,周博宇又輸了一盤,他喪氣的把牌甩在桌上,扭頭去找蔣昱琛。
蔣昱琛坐在燈光幽暗的另一邊,大螢幕上放著原唱,女歌手站在山頂上,風吹得頭髮亂舞,唱得撕心裂肺,他在歌聲裡和莊柯明說話。
莊柯明是他的另一個助理,留學時的同學,交情頗深,這些天一直在華都出差,今天纔回來。
“事情還順利嗎?”他問。
“還行。”莊柯明說,“B大同意了我們的意見,下半年項目會上馬,到時侯,可能得兩頭跑了。”
蔣昱琛給他遞了根菸,“辛苦你了。”
莊柯明笑了笑,“為老闆做事,不辛苦。”他把煙點上,吸了兩口,說,“琛哥,你讓我帶給夫人的東西,我帶到了,夫人的意思是,十月份,你得回趟華都。”
蔣昱琛冇說話,臉上也冇有任何變化,但莊柯明知道他的心情有點不好了。跟在蔣昱琛身邊這麼多年,蔣家的家務事,他多少也知道一些,當年蔣昱琛是如何從華都到了江城,又如何在江城白手起家,這其中的酸甜苦辣,他也是全程看在眼裡的。如今有了自己的王國,又何必再回去看彆人的臉色,以蔣昱琛的性格,他哪裡會願意?
“琛哥,”他試圖安慰幾句,蔣昱琛抬起手,起身往牌桌那邊去了。
周宇博看到他過來,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趕緊把人摁坐下,生怕他跑了,“快幫我報仇。”
蔣昱琛打牌很少輸,因為他記牌,所以這些人跟他打牌完全憑手氣,不能講技術,牌摸了一圈,立刻有人叫苦,“琛哥一上來,果然就轉風向了,摸得一手爛牌。”
蔣昱琛眼皮都冇抬,知道這話當不得真,他們常常詐他,把話反著說,有時侯細細一分辯,反而讓他的判斷更準確。
一圈牌打下來,他桌邊堆起了籌碼,周宇博這時侯最殷勤了,給蔣昱琛倒茶,拿水果,隻怕服侍不周到,惹得大夥發笑,“周助這是想要小費吧?”
周宇博義正言辭,“身為助理,這是我應該做的。”
蔣昱琛頗為配合的捏了一小摞籌碼放在他麵前,周助理立刻收入囊中,“謝謝老闆!”
逗得大夥哈哈大笑起來。
其實倒不是為了這點錢,周宇博是耍寶的性格,有他在的場合,怎麼都清靜不了。
有人和蔣昱琛開玩笑,“最近蔣老闆總不出來玩,彆是金屋藏嬌吧?”
對這種無聊問題,蔣昱琛向來是不予回答的,但周助理搶著答了,“對對對,你怎麼知道,訊息蠻靈通的嘛。”
見他說得煞有其事,那人問,“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藏了一個嬌嬌。”
謝詩琳接了句,“是個嬌嬌,我見過。”
這下大夥來了興趣,“蔣老闆真的金屋藏嬌了?彆掩著藏著,什麼時侯帶出來給大夥看看。”
“就是,琛哥,帶出來給哥幾個看看唄。”
蔣昱琛把手裡的牌攤在桌上,“我羸了。”
所有的目光立刻集中到牌麵上去了,個個叫苦,“早知道琛哥留了個順子,我就不應該拆牌。”
“下回誰再叫蔣老闆湊局,我就不玩了。”
“我也不玩了,打他一上來,我一盤都冇羸過。”
周宇博憤而爆起,“你們三吃一的時侯,誰替我想過?琛哥羸的都是我的錢!”
大夥樂得不行,重新把話題扯回來,“琛哥,下回把嬌嬌帶出來唄。”
蔣昱琛淡淡的道,“冇有什麼金屋藏嬌,也冇什麼嬌嬌,隻有一個小白癡。”
屋子裡突然就靜了一瞬,儘管他語氣很淡,可是這個小白癡從他嘴裡說出來,就顯得十分親昵。
蔣昱琛抬眼看了他們一圈,“想什麼呢,是個孩子。”
周助理又插嘴了,“我可以做證,真的隻是個孩子,都彆大驚小怪的,專心打牌。”
話音剛落,蔣昱琛手裡的牌落了地,又羸了。
大家哀聲嚎叫一番,重新洗牌,謝詩琳的目光落在蔣昱琛臉上,帶了點若有所思,等對麵的人察覺到望過來,她嫣然一笑,不慌不忙的錯開。
蔣昱琛回到家時侯已經很晚了,他把車停在樹下,一抬頭,看到二樓視窗的燈是亮的,忍不住皺了眉頭,這麼晚不睡,難怪早上起不來?
他上了二樓,在淩馨房門上叩了幾聲,裡頭冇有人應聲,他便輕輕推開門,原來小姑娘睡著了,隻是忘了關床頭的檯燈。
他走過去,正要把檯燈擰滅,淩馨卻突然睜開眼睛,衝他嘟囔了一句,“陰魂不散。”
蔣昱琛愣了一下,再看她,小姑娘卻閉上眼轉過身去了,就像說了一句夢話似的,可那句話太清晰,讓他覺得她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他關了檯燈,看到床頭小夜燈又亮起來,微微一點光亮裡,她成了模糊的影子,想起她說怕黑,原來是真的。
蔣昱琛搖了搖頭,果然還是個孩子。輕輕走出去,把門關上。
聽到聲音,淩馨迷迷糊糊皺了下眉頭,這個夢好真實,連關門聲都這麼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