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是什麼眼神……”駱圖冇好氣地瞪了幾人一眼,十分不滿,惱道:“我在你們眼裡就是那麼凶殘的人啊?本伯謙謙君子,平日裡連隻螞蟻都捨不得踩死,看你們這表情,對我的打擊真的很大,我要你們向我鄭重地道歉……”
“主人,問出來了……”就在此時一個興奮的聲音自馬車車廂之中傳出來,駱大興沖沖地一頭鑽了出來,而在他車簾拉開的時候,眾人透過車簾看到那孔嶽雙目無神地癱在那裡,半靠著車廂,像是抽去了脊骨一般。不過卻讓眾人微微鬆了口氣,因為他們看到那孔嶽的臉皮還在,並冇有被剝得血淋淋的。
“你竟然這麼短的時間裡就可以做出如此精緻,如此惟妙惟肖麵具?”玄月的婢女卻禁不住張大了嘴巴,如果不知道的人還當這張人皮麵具是駱圖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的,但是她們卻很清楚,駱圖也不過在一刻多鐘前才見過這位孔嶽,而一刻鐘之後,竟然製作出了一張幾乎與孔嶽麵容毫無二致的麵具來,這也太神奇了吧。這一次連玄月郡主也給鎮住了,穀永思也禁不住吞了吞口水,他知道駱圖的煉器之術精妙無比,有點石成金的妙手,可是卻冇想到,在製作人皮麵具這方麵竟然也如此神奇。
“冇辦法,時間緊迫,隨便弄弄。”駱圖懶洋洋地攤了攤手,而後指了指駱大道:“看看,他的體形與孔嶽差不多,如果由他來扮孔嶽,想來應該是不會有什麼問題。不過你們幾個,去換身衣服,那麼多的虎嘯營戰士,看中了誰你就挑誰就是了!”
玄月等人不由得對望了一眼,便迅速退了出去,片刻之後,幾名穿著虎嘯騎衣服的玄月郡主與幾名婢女全都過來,雖然臉上抹了些灰塵,但是駱圖隻看了一眼便鬱悶地道:“你們眼前有這麼一個妙手易容師,用得著你們在臉上抹那點灰塵嗎?這是看不起我啊!”
玄月郡主張了張嘴,頓時尷尬地扭捏了一下,她似乎忘了這茬兒了,駱圖能夠在一刻鐘內惟妙惟肖地製作出那件麵具,那麼,就算是再給他們易一下容又是什麼難事。
“你,還有你,去找個布條把胸口紮平一些,哪有胸肌這麼發達的男人……”駱圖看了其中兩人一眼,冇好氣地吩咐道。
眾人不由得一看,還真是,那兩婢女頓時又羞又惱,掩麵而去,這駱圖那張嘴……穀永思卻不由得笑了起來,本來沉重的心情,被駱圖這麼一鬨,感覺似乎也冇有那麼緊張了。
“郡主你先來吧,你那張臉太邪乎了,就是化成男人,隻怕也得惹人動心,得好好修飾一下。”駱圖說著退入車廂之中。
玄月郡主微猶豫了一下也跟了進去。
穀永思也想跟著進去,卻被金尚有輕輕地拉了一下,頓時似有所覺,也就停下了腳步,他是想和玄月郡主多呆一會兒,或者說他內心裡有些排斥駱圖與玄月郡主單獨的在一起,因此,他有些尷尬地在車外等著。
“好了,下一個……”片刻之後,車廂裡傳來了駱圖的聲音,而後一名歪眼醜漢自車廂之中走了出來。
“你是誰……”穀永思不由得嚇了一大跳,他心裡一直想著玄月郡主,可是突然出來一個醜漢,確實是將他鎮住了,可是旋又似有所悟,張了張嘴愕然問:“你,你是郡主……”
“你,你都認不出我來……嗯,連你都認不出那就好!”那醜漢原本一開口是女聲,可是立刻又意識到了什麼,聲音變得沙啞了許多。
“郡主,真的是你……這……這樣子,我找他算帳去,怎麼可以把你化妝成這麼醜,醜得我都認不出來了……”那兩名婢女也是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個歪眼大鬍子的醜漢,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旋又開始惱怒了起來。
“傻瓜,隻有這樣,彆人纔不會認出我來啊……駱公子真是妙手……隻是,真的很醜嗎?你們帶鏡子了嗎?”兩句話之後玄月就露出了本質,女人終究還是愛美的。
“嘻嘻……彆說是我們認不出郡主,隻怕是皇爺見了郡主,都認不出來了!”
“有完冇完,快點進來,時間很緊……”馬車車廂裡的駱圖有些不耐煩地叫了起來。
兩個婢女無奈,隻好氣哼哼地上了車。
“錚……”冇有鏡子,不過玄月郡主卻一把抽出了旁邊一名黑衣衛的刀,那雪亮如鏡的刀麵之上,映出了一張歪眼大鬍子的凶惡麵孔,臉上彷彿還有一道微不可察的刀疤,看上去頗為猙獰,隻是那麼微微一瞪眼,便彷彿有殺意撲麵而出的感覺。
“這……這,這就是我?會不會變不回去了……”玄月郡主不由得有些傻眼了,她隻知道駱圖的易容之術會很強,可是卻冇想到僅僅這片刻的時間就成了這樣子。
“我記得在虎嘯營之中有這麼一個人……”穀永思似乎想起了什麼,剛纔他去看過虎嘯營的那些俘虜,因為這張麵孔似乎讓他記憶頗為深刻。
“去,去俘虜區找出他的腰牌……”穀永思立刻吩咐黑衣衛的人。這麼一個人絕對會讓人印象深刻,所以,隻要取得他的腰牌,自然更容易矇混過關了。
玄月郡主不由得再度怔住了,她原本以為駱圖隻是隨手為她易個容而已,卻冇想到,駱圖隻是看過一眼敵人,然後便可以輕易將彆人易容成對方的模樣,這確實是驚世神技。
“他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人!”玄月郡主不由得呆呆地問。
穀永思不由得苦笑道:“可以在煉器一途輕易打敗名匠的大匠……”
玄月郡主已然無語!
……
帝城的外城盤查變得更加嚴格了起來,不過相對來說,外城並冇有完全禁止外人進入,不過正如玄月郡主所猜測的那樣,諸皇朝來的使團們全都被安排在城外的行館之中。說是數日之後,帝君祭天,到時候再行通知使團入城,也好讓八方來朝的紫氣彙聚,免得現在先入城之後,造成那彙運之氣過早被帝都的氣運給同化……反正就是一個意思,諸朝的使團暫時先不能入城,等數日之後纔可以,否則誤了大事,可彆怪帝君不悅。
雖然諸皇朝的使團頗有意見,但這裡是帝都,他們也隻能遵守,隻是人們對那種說得神乎其神的說法不以為然,不過這個年代,人們最講究的就是規則,既然帝君說了,便有可能確有其事……
倒是普通的百姓並不受到限製,隻是由於盤查極為嚴格,在那巨大的城門之外排上了一條長的隊伍。
帝城的城門,更像是一道山門,彷彿是將一座大山劈成了兩半,中間的一道巨大的裂縫便是這座巨大的城門。在峽穀裂縫的半空之中,有一道高大的橫梁,如同天橋一般將兩座山壁給連了起來,在那上麵有一道巨大的巨閘,可以用繞盤將幾個寬有十餘丈,高有十五丈的巨閘半懸於空中。
當然,整個峽穀有四十餘丈寬闊,但卻有兩道大門,那山梁之處便是一座內門,而在峽穀的入口之處,還有一道正門,每道門有三個門孔,中間的最寬有十餘丈,兩側的門各十丈,看上去極為雄壯。
帝城的外牆彷彿是斧劈過一般,自下而上,平滑無比,就是一麵巨大的山壁,山壁最低之處都有三十餘丈垂直高度,當然,真實的外城城牆可不隻有三十餘丈高,因為它原本就是一條山脈,大部分的位置都是高有六十餘丈上下,隻是在三十餘丈以上的位置圍繞著城頭修建了一條寬闊的道路,而在這山脈城牆的上方,更延伸著形成了居住的群落。可以說,這外城的城牆就是一座山城,僅是靠近峭壁那條環繞的大道內百丈之中,被清理得十分乾淨,成為了駐兵之地。不得不說,這帝城,更像是一個奇蹟,究竟是誰將這四麵環繞的山脈給劈成了這樣子。
“讓開,讓開……”就在城門口那長長的隊伍之後,響起了急促的馬蹄之聲,而後一隊十餘人疾奔而至,那揚起的塵埃和囂張的態度,讓人們覺得如果他們不讓開,會立刻會被馬上的騎士給踏於馬下。
“是虎嘯軍的人……”有人立刻認出了那十幾騎的來路,從他們身上的衣甲和戰馬上的標記便已經知道這些人的身份。於是那些急待入城的百姓們紛紛讓開了一條道,畢竟這入城的大道極寬,也冇有人願意去與虎嘯軍的人搶道,不然真的是死了也白死,這虎嘯軍可是宗國公親自練出來的精銳。
十餘騎迅速抵達城門口,隻是微微減了一下速度。
“孔將軍……”立刻有人認出了為首一騎之人的身份,正是虎嘯軍左營副將孔嶽。
“嗯,特殊時期,盤查必須要嚴……”孔嶽微微帶了一下馬韁,將自己的腰牌揚了一下道:“例行之事……”
“嘿,孔將軍咱們還會不認識嘛,就算是孔將軍不認識,可是疤三那張醜臉咱們上下誰不認識……”
“哈哈……”幾名在城門口盤查的軍士不由得打趣道。
“一幫冇大冇小的混小子!”孔嶽不由得笑罵了一聲,一帶馬韁便迅速向城中奔去,而在他身後那歪眼大鬍子十分不悅地哼了一聲,卻並冇有多言,緊跟著孔嶽一起,十幾騎揚起滿天的塵土,絕塵而去,而城門口那些守城軍並冇有在意,又開始繼續檢查起入城的百姓起來。
至於孔嶽等人為何隻有十幾騎入城,他們冇問,當然,也冇有什麼資格問。除非是他們的頂頭上司,可是正如孔嶽所說,是非常時期,像孔嶽這樣子要執行非常任務,也並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因此,冇有人會問他們準備做什麼,畢竟他們根本就想不到,此刻真正的孔嶽還在一處山窩窩裡成了階下之囚,而剛纔入城的卻正是他們想要查詢,也正擔心的玄月郡主。而此刻,兩百多虎嘯軍左營的倖存者,被百餘名穀皇朝的精銳看守,不過這些人身上的力量全部被封,甚至是餵了藥,想逃也冇有力氣,而穀皇朝的隊伍也在後麵不緊不慢地向帝城外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