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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六十一章:荒海極淵

蠻荒大陸,無邊的蠻荒,無邊的荒海,冇有明確的記載這片蠻荒的儘頭究竟在哪裡,也許海的儘頭是蠻荒,而蠻荒的儘頭也是荒海,可是想要探索整個蠻荒卻極少有人做到。不隻是因為蠻荒之中擁有無數強大的妖獸,對於入侵的修士它們有著莫名的敵意;更因為在蠻荒之中有太多未知的凶險,比如一些絕地,普通的修士根本就無法通過。

比如極淵……這裡的極淵不是鎮天城那湖底之下的極淵。在大千世界之中有很多的地名都叫淵,諸如暗淵、極淵和魔淵、死淵等等,但是駱圖所指的極淵卻是在荒海深處,通向中洲的海域之中。

這是一片奇異的海域,整個大海彷彿被一道巨大的深溝分割了開來,海平麵突然之間向下九十度傾斜,形成了一個深約數千丈的巨大海淵。海淵寬約四百餘裡,將大海一下子分割成了兩半,一半是清澈的海水,而行過極淵之後卻漆黑如墨的海水,兩邊形成完全不同的兩種顏色,卻並不會混合在一起,以極淵的中心線為邊界,彼此界線分明。

極淵兩端,億萬噸的海水形成的巨大瀑布傾瀉千丈,注入那深淵之中,卻永遠也無法將這深淵填滿。讓人無解的是,這極淵的水究竟流向了哪裡?有傳說這極淵是一個長有數百萬裡的環形,直接將荒海分割成了兩半,一頭連接蠻荒絕域,一頭直通幽冥,隻是從冇有人走到過極淵的儘頭,因為越向極淵的儘頭行去,那裡的大海之中擁有越強大的海妖,會撕碎一切經過的船隻和修士。而真正讓修士們絕望的是,整個極淵這數百萬裡的長度,似乎是禁空的,那些想要從天空之中飛過去的,都已經不再存在了,連飛鳥都不行。

那巨深的海溝,恐怖傾瀉而下的瀑布,似乎形成了一股詭異的牽引力量,所以想要從虛空之中飛過,都會被那股詭異的力量無情地拉入極淵之中。無法通過極淵,就無法抵達中洲。

當然,極淵之中也不是絕對冇有通道,隻是這條通道卻隻會出現在特定的時間段。

如果不是手中拿著碌山氏的地圖,駱圖還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通過這片極淵,那他隻能嘗試暴力先下到極淵的底部,然後再從另一邊逆流而上,可那所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龍鷲已經是大乘期了,可以化形,但也無法在這極淵之上飛行過去,所以駱圖隻能等到圓月之夜,當天地的潮汐能量澎湃之時,極淵之下的吸引之力便會減弱,在極淵之中會出現一條連接兩端的山脊,如果能夠找到那山脊,便可以通過極淵。

有碌山氏的那張地圖,駱圖想要找到那山脊的位置並不太難。他真不知道碌山氏是如何得到這張地圖的,那幾百萬裡長的極淵之中,想要找到這條山脊,順著山脊下到極淵之下,然後從另一端爬上去,這確實是非常人所能夠發現的。或者說碌山氏在很早之前來曆不凡?或許關於碌山氏的傳言是真的。幾千年之前,碌山氏的先祖原本就是從中洲逃出來的,所以,他掌握著這條可以抵達中洲的路,隻是不知道什麼原因,碌山氏根本就不敢回到中洲,卻在雲洲安家併發展了起來。當然,這並不是駱圖所要考慮的問題,畢竟,無論碌山氏幾千年之前如何,他都已經滅掉了碌山氏,現在他需要前往中洲,前往萬王山。

從無名島抵達極淵,龍鷲飛行了十餘天的時間,以現在龍鷲的速度,至少已經飛行了幾十萬裡地,駱圖不知道當初那碌洪的兒子是通過什麼樣的途徑趕到中洲的。這確實是讓人有些意外……不過抵達極淵附近已經看不到船隻,因為極淵的存在,這附近海域的海水會極速向極淵彙聚,瀑布的巨大沖擊之力會讓船隻無法逃離。想想那億萬噸的海水形成的無邊瀑布,其水流的力量何其巨大,船隻基本上不會靠近這片魔鬼海域,不過駱圖是乘著龍鷲從天空之中飛行,所以並不會受海水吞噬之力的影響。

……

極淵的另一頭是黑色的海水,至於為何如此,冇有人知道,甚至連那條長有幾百萬裡的極淵也同樣冇有人知道它如何來的,或許在中洲會找到關於這類的秘密,但是駱圖顯然是不會知道的。當然,他也冇有興趣從龍鷲上下來,去看看那黑色的海水有什麼特殊。在月圓之夜時,他騎著龍鷲在地圖之上畫出的那片區域之中他連續飛行了兩千餘裡,才發現在那極深之中有一絲幽光,與四周的光華並不相同。如果不是駱圖的眼力驚人,他還真的發現不了那微弱的光華,畢竟那億萬噸海水傾瀉而下,所形成的水霧之濃密,在夜色之中,若非真的有心之人,根本就不可能找得到這個地方。

龍鷲降低了高度,極淵之中的吞噬和牽引之力並冇有完全消失,隻是靠邊緣的地方似乎小了很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絕對不能讓船隻通過吧?不過很快他便明白了,這個山脊似乎有一股詭異的洋流,山脊的左側是清一色的海水一直向那黑色海水之中流去,形成了一股詭異的力量,即便是流趟到了黑海那邊,竟然可以順著那瀑布逆流而上。駱圖丟下一塊浮木,那浮木順著那陡峭的極淵之壁一路逆行,竟然不會掉落下來,而山脊的右側則恰好相反,那洋流自黑海那邊有一股黑色的海水向另一道的絕淵壁上逆流而上,這裡竟然變成了一正一反的兩條莫名的航道。

隻不過這航道確實是在月圓之夜出現,但是航行者不僅僅要把握時間,而且還要將航線把握得極其準確,因為無論是左側還是右側的兩股洋流航道,都似乎隻有百餘丈寬。在這條漫長的極淵中想要找清楚這百丈寬的位置可不是那麼容易的,儘管那洋流流入對麵並不會立刻消散,而是形成了一條長長的溢流帶,可以在這極淵之外數十裡甚至百裡左右就可以給人指引航向,但在茫茫大海之中找到位置確實不太容易。

山脊半浮於水麵之上,如同一線天般的。或許是因為這兩邊的洋流的存在,使得山脊兩側的水流變得相對緩和了許多,水氣也就冇有那般洶湧,於是這山脊也就露了出來。隻不過其最底處幾乎與水麵持平,最高的地方也不過隻比水麵高出一兩丈而已,這要是在正常的時候,那瀰漫的水霧之中,根本就找不到這山脊的位置。

駱圖順著山脊滑落極淵之中,濕濕的山石之上掛著各種各樣的貝殼,還有許多死的珊瑚蟲,讓這山脊的顏色變得色彩斑斕了起來,但也更加濕滑了。兩側的洋流之中,即便是在夜晚,駱圖的目光依然可以偶爾看到一道道巨大的暗影遊動,尤其是那極淵之下,時不時他看到有如小山丘般的身影破水麵而出。隻不過那些巨大的身影似乎對兩條洋流有一絲忌憚,並不靠近那兩條洋流,因此,兩條洋流似乎變成了這山脊的保護帶,讓駱圖在這山脊之上奔行卻冇有遇到什麼凶險。

當然,五百餘裡的山脊,想要從這一頭順利抵達另一頭,諸如駱圖這種速度超卓的隻需要片刻的時間而已。但是對於普通人來說,他們更多的是駕船而行,一個不好或者時間不對,天亮之時也未必能夠順利地抵達另一頭,所以,行船者不僅僅要把方向搞清楚,更要將時間算好,否則還冇有走到另一頭,天亮了,洋流消失,那麼船隻便隻能永遠留在這極淵之中了。種種因素,這才導致蠻荒六大洲卻無人能夠尋找到中洲,正是這個原因,因為這條絕路太凶險,太多巧合,若非有地圖在手,駱圖都過不去。

當然,聽說從蠻荒之中也有一條路可以通往中洲,隻是那條路在蠻荒的極深處,從那裡走,更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因為冇有人能夠活著穿越過極深的蠻荒。即便是中洲的人來六大洲,他們也不會從蠻荒之中穿越,不隻是因為從蠻荒陸路行走的路程要遠十倍不止,更因其中的凶險還要多上十倍不止。而大海之上,隻要小心航行,深海之中的妖獸並不會時常攻擊行船,有精確的航道,會安全很多,前提是你得知道這條航線的位置。

極淵之中,天地元力十分混亂,這是駱圖的直接感覺。他現在對天地之間的元力十分敏感,這種混亂就像是兩個完全不搭的磁場混合在一起,然後兩股磁場的力量將這虛空之中的力場全都變得犬牙交錯。如果不是這兩股神奇的洋流,駱圖甚至覺得這個地方極有可能是兩個空間的交彙之地,兩種不同的天地規則彼此傾壓,然後就形成了這種特殊而混亂的邊界之地,那極淵就是這兩個不同規則世界的邊界之地。

當駱圖行到那山脊的中間的位置時,他的腦海之中竟然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念頭,那就是在這極淵的底部會不會是虛空?這兩邊恐怖的海水傾瀉而下,然後從極淵之地流入到了虛空之中,這是兩個世界的交彙之地,原本是慮空,卻因為大海的原因,那虛空之間的間隙被那飛流的海水給遮掩,讓人們看到的隻有那咆哮的海水,而無法透過那咆哮的海水看到另一麵的虛空。當然,駱圖可不想去嘗試進入極淵之底,那裡或許真的有大秘密,但這個秘密卻並非他此刻所想要探尋的,或許等到某一天他真的強大到了可以無視一切的時候,他再來探尋一下極淵之底,畢竟能夠讓他心頭突然生出來的念頭,絕對不可能隻是心血來潮。對於近乎神靈的駱圖來說,心中產生的每一個念頭必是有因有果的,因為他們早已心頭通透,亂念生成,必是受到了某種東西的影響。

月上中天的時候,駱圖已經攀上了黑海那頭的山脊,看到那如墨一般的海洋。駱圖感覺內心之中有一種莫名的顫栗,是的,在這黑海之上,天地之間的規則之力確實要比另一頭強大了許多,比起天元大陸甚至都要強上幾分。這更證實了他的猜測,這中洲之地,與蠻荒其它的地方其實應該是屬於兩個規則不同的世界,而那極淵就是兩個世界之間的間隙和分隔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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