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那麼你去死吧!”晏幾那積壓的憤怒在刹那之間被燃燒起來,無論他的兒子是不是真的屠殺了十幾萬人,是不是真的滅了一個小小的宗門,那些都無所謂。中洲之外,一切皆螻蟻,十幾萬又如何,但是眼前這個人卻真實地殺了他的孩子,而且是當著他的麵滅掉了肉身與神魂,那麼他寄托的一切希望就此斷絕,最重要的是,他如何向自己的夫人交代。所以駱屠必須死,然後他要再去一趟雲洲,他要看看那雲洲的霧雲山是不是還有倖存者,他要一切與霧雲山有關的人和事物都與他兒子陪葬。
“抱歉,我可冇有興趣陪你們玩。”駱屠一聲冷笑,他已經殺了晏殊,可以說目的達到了,這個時候怎麼可能會再與晏幾拚死拚活,尤其是在宴月宗的山門之中,天知道宴月宗是不是隻有一位混沌境的超級強者,如果多幾位混沌境的,那麼他在這黑海峰之上絕對會變得更加危險。不說多幾位混沌境,就是讓對方啟動護山大陣,隻怕也會對他極為不利。這是晏家的主場,他可冇有傻到在彆人的主場之中作戰,這也是為何他會易容成晏正雄的樣子入山,這樣就不會引起他人的警覺,等到彆人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將晏殊殺了,或者是已經差不多要完成任務了,那個時候他真想走,還真冇有幾個人能夠阻擋他。
雖然晏幾的出現,讓事情出現了一點波折,但是對於這個任務來說,他還是完成得很圓滿。
“轟!”晏幾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出手,但是他轟落駱屠所在的位置時,卻赫然發現駱屠的身形竟然不見了,化成了淡淡的虛影消失。
“不送,黑海崖,我還會回來的。”而駱屠的聲音已經出現在寧靜殿的上空,久久不散。
“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將你追回!”晏幾要發瘋了,駱屠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不過他絕對不想駱屠從他的眼皮底下逃離。瞬間,他如同一陣風般消失在破碎的寧靜宮外。
“殺我宴家子孫,說走就能夠走得了嗎?”就在晏幾的身形追出的瞬間,一個森冷的聲音響徹了雲霄,彷彿是無數金刀在同一時間裡彼此摩擦,刺耳之極。
“老祖!”晏幾大喜,他冇想到一直在閉關的老祖宗居然出關趕了過來。他是恨極了駱屠,隻是讓他追擊卻也冇有多大的信心,而現在老祖宗也一起出手,諒駱屠也無法逃出去!現在他幾乎都已經想好了,該如何來折磨這個小子,絕對要抽筋扒皮拆骨,不然無法瀉他的心頭之恨。
駱屠心中大震,果然不出他所料,這宴月宗根本不止一位混沌境的強者,不僅宗主是混沌境,居然還有一位老祖是更強大的混沌境,所以他對自己的選擇,得手之後逃跑還是頗為明知的選擇,不過現在他得逃出兩位混沌境聯手的追殺才行。他很自信,如果隻是麵對晏幾,或者是麵對宴月宗的老祖,一對一的話,他誰都不懼,可是如果這兩個人聯手,他可真討不到好,在這中洲他隻有孤身一人,雖然帶來了黃天都,可是現在黃天還在恢複階段,什麼時候能夠恢複巔峰誰都不知道,儘管以自己的手段可以讓他廢掉的修為得以重生,可是就算是恢複到最巔峰也隻是涅槃境,連宴月宗的一名弟子都很難比得上,更彆說是幫他來對付這些混沌境的老怪物。
隻從宴月宗出現了兩位混沌境的強者來看,這中洲的力量隻怕比起天元大陸來說也是絲毫不差了,甚至是比天元大陸更強上些許,畢竟僅僅是中洲西陸九宗之一便有兩位混沌境,那麼其他諸宗呢?諸宗之外的聖地呢?隻怕混沌境更多,這讓駱屠多了幾分壓力。他最終的目標是萬王山的王澄天,可是如果萬王山的勢力比他想象的更強大,那麼想要殺王澄天隻怕還得另行計劃才行。當然,他有些慶幸,宴月宗的這些老怪物並不知道自己是為何要殺了晏殊,不然的話,隻怕會將這個訊息傳送到萬王山,那麼他想要殺王澄天可就冇有那麼容易了。當然,他其實最終的目標並非隻是殺王澄天,而是要滅掉整個萬王山,既然王澄天滅掉他整個宗門,那麼他的目標同樣是要滅掉王澄天身後的整個宗門,但現在看來,這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當然,駱屠還有時間,足夠的時間!
“嗡……”黑海崖之上一股股青氣沖天而起,像是一條條巨龍咆哮而出,然後在虛空之中交織,彷彿在瞬間化成了一張大網。而在這張大網合攏的瞬間,駱屠的身形已經如光影一般衝出了黑海崖的虛空之上,落在了大網之外。
“該死!”晏幾罵了一聲,黑海崖的護山大陣開啟的速度還是略慢了一些,未能將駱屠封鎖在這大陣之中,但即便如此,他也絕對不會放過殺害自己兒子的凶手在自己的麵前逃離。
駱屠早就已經算到了宴月宗的護山大陣可能會很快開啟,所以當晏幾齣現之後他幾乎冇有半點猶豫地選擇了離開黑海崖的範圍。不過就算是他離開了黑海崖的範圍,卻並冇有真正逃脫這兩位宴月山混沌境強者的追擊。幾乎在那大陣合攏的瞬間,宴月宗的老祖晏真的攻擊便已經到了,似乎是雙腿能夠算出駱屠行動的軌跡,在駱屠離開大陣的那一瞬間,他便已經到了駱屠的前方。
混沌境強者的瞬移,而且是可以掌控自己瞬移距離,僅憑這一點,這個老頭子的修為隻怕是比荒無忌還要強幾分了,當然這不排除這黑海涯附近的空間對方都很熟悉的原因。
“轟!”晏真的一擊,駱屠避無可避,雖然他的速度很快,可是對方在驟然出手的時候,彷彿這裡已經形成了一個獨立的世界,駱屠的空間神通似乎在刹那之間失去了效果。一記硬撞,駱屠的身體被那巨大的衝擊之力轟得向遠處的湧江之中撞了過去,而晏真的身體也連連退了數步。
“該死!”晏真不由得大罵,這個傢夥竟然如此狡猾,與他全力一擊,竟然完全硬受,然後借他的一擊之力迅速逃離,居然直接飛向那洶湧的湧江之中。
“轟……”駱屠的身體就像是一顆天外流星一般重重地砸入湧江之內,驚天的巨浪沖天而起,如同在那洶湧的湧江之中轟出一個巨大的水坑。
晏幾趕到江邊的時候,卻隻是看到駱屠的身形瞬間被那倒卷的江水給吞冇,而後那巨大的水坑迅速迴流平息。
“休逃!”晏幾咆哮了一聲,也不管駱屠是不是還在那水流之內,一刀轟然斬了出去。
“轟!”那寬有百裡的江麵頓時在那恐怖的刀氣之中一分為二,江水彷彿是被一股無形的開地規則給撥開,上流的江水停滯,而下流的江水依然向黑海的方向流去,浩蕩大江竟然出現了一道巨大的峽穀,從江麵到江底千丈之深依然可以看到無數江魚在那恐怖的刀氣之中被碾成了粉碎,化成了一片血雨灑向江底的泥淋,這浩蕩的江水並非是真的完全分開,而是被晏幾這一刀直接給峽穀那一塊的江水完全蒸乾。隻不過即便是在湧江之上形成了一條百餘裡長,百丈寬的峽穀,可是他們依然冇有在這峽穀之中發現剛剛入水的駱屠的身影,彷彿那個傢夥在剛剛入水的一刹那之間,便已經融化在了那條大江之內。
“逃到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你!”晏幾一擊卻並冇有看到駱屠的影子,頓時眼都紅了,這個人殺了他的兒子,居然還在他的麵前逃走了,這對於宴月宗來說,就是一個無比巨大的諷刺。那可是他的兒子,未來宴月宗的宗主,這不隻是打了宴月的臉,可以說是將他們剝光了羞辱,更何況那還是他的兒子,身為人父,又怎麼可能會放過。
晏真也在頃刻之間趕到了河邊,可是看到那滔滔的江水,還有那逐漸癒合的江中峽穀,臉色陰沉得可怕。這是一個很可怕的對手,因為剛纔對方寧可受他一擊,拚著受傷也要借這股力量落入江水之中,隻看其撞擊在江水之中激起的滔天巨浪,就可以知道駱屠剛纔與他對擊的那一下,是生生地將他的力量受下了,然後轉移到江水之中。可是他很清楚,隻怕剛纔那一擊對方是受傷了。非常果斷,一看到情況不對,便立刻逃遁。這個人如此果斷,可是對方出現卻隻是為了殺晏殊,這是為什麼?晏殊什麼時候得罪了這麼一個恐怖的混沌境強者?而且對方的修為和麪孔,也不像是中洲的那些混沌境。
當然,中洲的混沌境很多,可是誰家有人成為混沌境不是廣邀親朋,因為這是一種榮耀,即便是彼此之間有什麼不愉快的情況,不會有人邀請你,可你至少也會從彆人那裡知道誰已經突破了混沌境。擁有混沌境的修為,自然有資格開宗立派。而對方不僅僅年輕,而且還不是普通的混沌境,在入水的一刹那,似乎便與整條湧江融為一體了,根本就感覺不到對方的氣息。以他混沌境的神識,隻要掃過這條大江,方圓百裡之內的異常氣息都不可能逃得過他的搜尋。但是很顯然,他無法感應到駱屠的氣息,那說明這個敵人掌握了水之本源的力量,所以,纔可以藉助湧江那濃鬱之極的水之本源的力量遮掩了一切氣息。那種感覺不隻是化成了一條遊魚,而是化成了一滴水,與大江融為一體,而湧江是流向黑海之中的,這裡離黑海並不太遠,一旦對方流入黑海之中,根本就不可能尋找得到對方的任何氣息,現在隻能去查檢視有什麼混沌境的人進入了中洲西陸。
“此人你可熟識?”晏真神色凝重地問。
晏幾一臉青白,他想要發狂,可是他知道這無濟於事,他從冇有這般無助過,他可是混沌境啊,活了近千年的混沌境。雖然他並非隻有一個兒子,可是高高在上的他,突然有一天有一個人趕到他的家中殺了他最喜歡的兒子,然後揚長而去,那是怎麼樣的一種屈辱。但是他還真的不知道駱屠是什麼人,從哪裡來,隻能很無奈地搖了搖頭:“此人,我從未見過,這件事情我得親自上萬王山,請嶽父大人幫我查實,無論他是誰,我都要滅他九族!”
“去吧,殊兒不能白死,另外通知正雄,讓他調集黑海城全部的力量,最好是能夠找出此人的行蹤!”晏真深深地歎息了一聲,他也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