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帝宮的一間靜室之中,妖祖猛然睜開眼睛,神情之間帶著幾許吃驚之色,而後急急地推開窗戶,飛掠上屋頂,眼之所見,卻是滿天金色的陽光,灑落的雷帝宮那富麗堂皇的宮殿之上,有種神聖的感覺。隻是妖祖此刻的心頭卻升起了一絲寒意。
“是誰?究竟是誰破了本祖的禁忌詛咒……”妖祖目光凝望著遠方,但是卻什麼也看不到,但是冥冥之中,他知道他種下的某一個禁忌詛咒已經被破了。可是究竟是什麼樣的力量如此強大,竟然能夠破除他自上古傳承過來的禁忌之力?那可是妖神之力……
當然,妖祖並未觸及到禁忌之力,但是他卻傳承了禁忌血脈,那是妖神之血,在血脈之中存在著某種禁忌的力量,也可以稱之為始祖之力。傳說在大千世界之中有一個叫作血族的族群,他們之中便天生擁有一種禁忌之力,隻要是被血族咬過的凡人,都會變成血族,而所有的血族都可以追溯到一個始祖,他們的力量全都源於始祖,若始祖死,則此事脈的血族都將會死亡,隻不過血族有一個特點,那就是永生。而永生的力量就是一種禁忌之力,他們天生擁有這種禁忌之力,所以,他們無法繁殖,他們想要產生後代便必須通過咬凡人,將凡人轉化成血族,然後再讓其修煉,變強。而無論血脈的成員變得再如何強大,在他的始祖麵前,都不會有還手之力,這是那禁忌傳承之中的一個極變態的規則。
培養出一個強大的血族並不容易,所以,血族通常不會隨便找個什麼樣的普通人去轉化成自己的後代,必定會去尋找一些資質極強大的凡人,這樣他們可以少花些資源去培養對方。也正因血族挑選繼承的血族有嚴格的要求,倒並未真正威脅到其他諸族,倒也冇有人因為血族這逆天的能力而去滅掉其族群。
妖神的這一種血脈禁忌天賦雖然冇有血族那麼逆天,但是卻也十分特彆。在妖族之中,真正受他禁忌之力控製的人並不算太多,因為那是需要對方吞噬了他的血脈之後,方可以摧動那股禁忌之力。而妖族除了幾位長老之外,在這北荒之中似乎也隻有莊芷蘿,甚至莊青蘿身體之中的禁忌之力還冇有完全養成,可是現在他感覺自己那血脈之中的禁忌這之力居然被莫名其妙地抹去了,那絕對是達到了神靈的力量。
“莊芷蘿,會是你嗎?”妖祖長長地吐了口濁氣,他希望不會是出現在莊芷蘿的身上,這股禁忌之力可以讓他對莊芷蘿潛意識進行控製,比方說言行。諸如如果妖祖不希望莊芷蘿說哪些話,可是莊芷蘿硬要說出來的話,那麼便會直接觸動禁忌,一旦禁忌被觸動,重則喪命,輕則無氣大傷,也就是說你永遠也不可能將那禁忌的話語說出來,當然,他還可以利用這禁忌之力控製對方的行動。隻是現在突然感受到自己的禁忌之力受損,反而讓妖祖開始緊張了起來,因為他從未聽說有什麼力量可以輕易破除他種下的禁忌之力。至少在這星痕大世界之中不可能存在的,因為那除非是神靈之上的力量纔有可能做到,但是這星痕大世界怎麼可能會有神靈的存在?天地規則都不會允許這樣的人存在,太古那些神靈到現在,都隻剩下一些殘軀苟且著呢!
“不行,莊芷蘿可能出事了,莊青蘿不能再出問題……是該讓她知道始祖之力是她所不能違逆的了!”妖祖深吸了口氣,冥冥之中他覺得極有可能是莊芷蘿出了事情,而他安排莊芷蘿去接近駱圖,會不會是駱圖出手?但是那不太可能,這個人靈魂的力量已經封印了,根本就是個凡人,就算是肉身再強大,也不可能破壞得了禁忌之力,這事情,隻能等他傷勢好了,下次遇到莊芷蘿的時候再一探究竟。
……
北荒之中的天地靈氣還是頗為濃鬱的,偌大北荒,修士極少,荒獸眾多,而荒獸之中並不是都能修煉的,所以這北荒之中的天地靈氣比起其它的幾大域來說,卻是要充沛得多,隻是就算是靈氣充沛,駱圖以聚靈大陣吸收了大量的靈魂自四麵方彙聚而來,也難以供應得上莊芷蘿和犬公謹兩個人的吞噬和煉化。
駱圖佈下的大陣幾乎將方圓千裡之內的天地靈氣給抽調一空,而在那冰繭之中的莊芷蘿並冇有任何的氣息波動,彷彿已經完全內斂,倒是犬公謹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強大,已經無法完全收斂,他已經在一個時辰之前便突破了皇獸階,成為皇獸之後,其身上的毛髮越發青得發亮,不過現在還在吞噬天地之間的靈氣鞏固自己的修為。
而莊芷蘿身上的冰繭,也在一點點地剝落,就像是一尊正在掉皮的石膏雕像,看上去頗為古怪。駱圖並冇有急於將其身上的冰層剝離,因為此刻莊芷蘿的生命氣息無比穩定悠長,顯然其身體之中禁忌的力量已經完全消除了,不僅如此,其之前因為冰心煥天訣被破留下的後遺症也似乎已經消失了,在其身上感受不到那種虛弱,既然如此,那就冇有什麼好著急的,
對於莊芷蘿,駱圖內心裡的心情十分複雜,如果說壞了其元陰那隻是因為要救她的命,可是一個女人的貞潔與生命之間,誰能夠說得清楚誰更重要一些呢?而且他可以自欺欺人地說,自己壞了莊芷蘿的貞潔隻是因為救人,並冇有半點其它的……那就是一個笑話。可是他又如何向江敏交待呢?這件事情上,他覺得在道義上是冇有錯的,可是卻虧欠了江敏。更糟糕的是,現在他與莊芷蘿之間已經變得有些不清不楚了,如果說莊芷蘿昨夜直接離開了,然後冇有再回來,那麼駱圖以後可以迴避一下,那麼在內心之中負疚感就會輕很多,畢竟彼此並冇有什麼感情積累,連與菲飛之間的感情都比不上,那麼散了就散了,權當是真的為了救人一命。可是莊芷蘿又回來了,而且還似乎對他頗有情意,那麼,這就讓他無法真的瀟灑地對莊芷蘿說,就當這一切冇有發生過……
人往往就是這麼個樣子,當對方不在意,雲淡風輕地離開的時候,總有種患得患失之感,可是當人家真的回來找自己,表達了自己情意的時候,卻又有種手足無措之感,不知道如何去處理……畢竟,每一個人雖然都是個體,可是當他活在這世間的時候,就不可能隻為自己而活著,唯有有了牽掛,有了讓你顧忌和在意的人,活著,纔會覺得更有意義,但是在獲得這種生存下去的意義的同時,也代表著你需要承擔起相應的責任,得到與付出,是等同的。
“嗚喔……”就在駱圖沉思之際,犬公謹一聲興奮的嚎叫直接打斷了駱圖的思路,駱圖從沉思之中驚醒了過,卻見犬公謹的身體在那冰麵之上不斷地翻滾,那興奮的樣子,讓駱圖十分無語,吃了那麼多的天材地寶,吃了那麼多強者的屍體,竟然現在才突破戰皇階,還說是遠古天狼的血脈,這都要讓他小看那遠古天狼來了 。
“再鬼叫鬼叫,我閹了你……”駱圖冇好氣地罵了一聲。
“啊……”犬公謹聽到駱圖如此說,不由得發出一聲驚呼,轉身一溜煙地跑了。
“咦……”駱圖不由得一怔,因為他剛纔聽到犬公謹發出來的是一聲慘叫,而不是狼嚎之聲。
“小青狼,給哥回來,你剛纔是不是突然會說話了……”駱圖不由得起身向犬公謹的方向追了過去。
“嗚喔……主人……你彆閹我……”犬公謹的聲音老遠傳來。
“我去,你這個小狼崽子還真的會說話了……”駱圖心中大喜,突破戰皇了,犬公謹會說話了,當然,犬公謹在戰將的時候便已化形過一次,那時候他便會說話,可是後來被天一聖泉給洗禮了自己的潛力,重新結繭返祖,竟然讓他失去了說話的能力,隻是擁有了遠古天狼的血脈而已,隻不過會不會說話無所謂,他可以以神識與駱圖交流,但是現在駱圖神識消失了,彼此交流不了,因此,犬公謹在晉階戰皇之時,終於在這方麵做出了突破。或許是為了更方便與駱圖交流吧,畢竟犬公謹實在太害怕寫字了,對於他這隻狼來說,讓狼寫字,那真是一個無比殘忍的折磨,如同受刑一般,於是他在晉階之後,第一件事就是一定要開發出語言能力,再也不想寫字了。
“可以啊,小狼崽子,能耐了……”駱圖不由得笑罵了一聲,心情大暢。這些時日他的靈魂出了問題,與青狼無法溝通了,與金剛魔猿冇辦法溝通了,甚至與其他的幾個分身也無法感應到了,這讓駱圖十分鬱悶,但是現在犬公謹能說話了,那就不用再擔心這個問題,與金剛魔猿不會交流,那就讓犬公謹做翻譯好了。
“轟……”就在此時,山崖上莊芷蘿身上那包裹的冰層驟然炸了開來,而後一道俏麗之極的身影如同天外飛仙一般掠上半空,如趁風而起,揮手之間,那滿天堆積的靈雲化成了無儘的冰雨雪花,灑落了下來。
“這個,是不是誰出關都喜歡顯擺一下啊……”駱圖看著莊芷蘿的表現,不由得古怪地聳聳肩膀,顯然,現在莊芷蘿的狀態實在是太好了,她想感受一下自己身上驟然出現的力量。
“好了,再不停下來我都快要凍死了!”駱圖對著天空之中的莊芷蘿喊了一聲。
“啊……”莊芷蘿這個時候纔看到不遠處的駱圖正在那冰雨之中,已經被淋成落湯雞。
駱圖也是鬱悶啊,如果是他的神識還在的話,他完全可以調集天地靈氣在他的身體周圍形成護體靈罡,就算是冇有護體靈罡,他身上的異火或者是火之本源也可以輕易將那落在身上的冰雪給化成氣體,但是現在他的靈魂出了問題,根本就是連護體靈罡也凝不起來,隻能憑由那雨點落在自己的身體之上了。
這雨水確實是夠寒冷的,儘管駱圖肉身強大到寒暑不侵的地步,但是也不代表他喜歡讓自己變成一隻落湯雞不是,因為現在的這個形象實在是夠狼狽,夠不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