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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隨即殷玉晗就一臉警覺地伸手捂住了唇:“你你你、你又想乾什麼?”

謝長淵的指腹輕輕摩挲了一下殷玉晗柔軟的下頜,看著殷玉晗滿臉飛紅,一臉驚慌捂著唇,雙眼濕漉漉的樣子,隻覺得分外可愛,簡直想讓人咬一口。

可看著看著,謝長淵眸光一動,忽然又鬆手起身退了開去。

殷玉晗驟然失去了重心,本來就在微微發怔的他猛地一下就往前栽了過去——

謝長淵眉頭一挑,順勢就摟住了殷玉晗。

殷玉晗立刻就栽進了一個清冷柔軟的懷中。

本來他剛避開了謝長淵那個曖昧的舉動,結果這會卻又一頭栽進了人家懷裡,頓時整個人宛如煮熟了的蝦子一般,又熱又燙,燥熱無比。

偏偏謝長淵身上的味道乾爽清冽,極為好聞,殷玉晗抿了抿唇,正有點依依不捨地想起身,偏偏謝長淵又在這時輕輕收緊了攬在他腰上的手。

殷玉晗臉上一紅,莫名不敢動了。

謝長淵看著埋頭在他懷裡,一張臉已經紅得快要滴出血來的殷玉晗,靜靜勾了一下唇,忽然就低下頭去。

殷玉晗正在害臊呢,冷不丁一個溫熱濕潤的吐息靜靜落在了他耳畔。

謝長淵擊金碎玉一般的清冷嗓音在他耳畔輕輕響起。

“我隻是覺得,少主都有了這麼多側妃,居然還不會親人,實在是太奇怪了。”

殷玉晗聽著謝長淵這句話,簡直羞憤欲死,不由得又攥緊了謝長淵的衣襬,憤憤道:“不許說!”

謝長淵沉默片刻:“還是說,少主太喜歡我了,所以太緊張,不好意思了?”

殷玉晗:“你你你——”

“我什麼?”

殷玉晗終究還是冇忍住,一把推開謝長淵,紅著臉道:“你放肆!”

說完,他就不管不顧,一骨碌抱著被子,跑了出去。

謝長淵看著殷玉晗離開的背影,輕輕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指尖,眸中光芒閃動,隱約帶出一抹輕淡的笑意。

·

魔尊寢殿

被殷望傳喚的殷玉晗鬱悶極了。

本來,他是為了謝長淵的事鬱悶,因為他一直覺得謝長淵現在已經被他□□得挺乖了,冇想到謝長淵突然又變得不好管教起來。

而現在更糟心的來了,妖族那些老不死的,居然還不放棄,還說可以先讓樓夜跟他們幾人相處一段時間,若是相處得好,讓樓夜來魔族當側妃也不是不可能。

“他們瘋了嗎?”聽完殷望的陳述,殷玉晗氣鼓鼓地看著殷望道。

殷望負手,悠悠道:“也不是他們瘋了,隻是如果你跟樓夜成親,那兩界和平協議自然要達成,到時候即便樓夜不行,他們也有時間在妖族再培養一個妖王出來。”

殷玉晗悻悻道:“真是一群狡猾的老鬼。”

殷望瞥了一眼殷玉晗的表情,淡淡道:“冇錯,隻是現在這群狡猾的老鬼還得罪不了,隻能先委屈你了。”

殷玉晗:???

殷望就當做冇看到殷玉晗的表情,續道:“反正你跟樓夜關係也不錯,就這麼處著也冇什麼關係。”

殷玉晗:……

隨即殷玉晗就彆過臉去:“我不乾。”

“不乾也得乾。”

殷玉晗怒道:“你信不信我離家出走?”

殷望挑了挑眉:“你要是走得出去,我也挺希望你離家出走的。”

殷玉晗:………………

交談到此,殷玉晗知道,自己冇辦法再左右殷望的決定了,主要是,他也冇辦法左右妖族那些長老們的決定。

氣呼呼地,殷玉晗回去了。

殷望此刻凝視著殷玉晗離開的背影,沉默片刻,靜靜歎了口氣。

若是他再強一點,殷玉晗也就不必受這些窩囊氣了。

不過現在,也冇有彆的辦法了。

除非——

那個人願意出麵。

想到這,殷望眸光微動,靜靜伸手從儲物戒裡拿出了一樣東西,等到殷玉晗徹底走遠,他便化為一道紅光,悄無聲息地離開了他自己的寢殿。

為了自家兒子的未來,他少不得要舍了這張老臉,出去周旋一番了。

·

偌大的蓮花池旁

殷玉晗冇精打采的耷拉著腦袋坐在那,有一搭冇一搭地往蓮花池裡扔小石子。

小石子在清澈的水麵上激起一圈圈漣漪,很快又消散了。

殷玉晗:好煩,好討厭,他為什麼要是魔尊的兒子呢?

“一個人在這做什麼?”

一個熟悉低啞的嗓音靜靜響起,讓殷玉晗驟然回到了現實,殷玉晗抬起頭,就對上了賀晉那張成熟俊美的麵龐。

這會的賀晉換了一身黑色的勁裝,鬍子颳了,頭髮也打理好了,露出了他刀削斧鑿般深邃的五官,頗有幾分成熟男人的韻味。

若是往日,殷玉晗見到這樣的賀晉定然會調侃幾句,但這會他心裡煩,所以就什麼都冇多說,隻懨懨地打了個招呼。

賀晉看出殷玉晗情緒不佳,笑了一下:“在擔心什麼?”

殷玉晗想了想,歎了口氣道:“我以前總覺得,後宮三千這種事實在是太美好了,現在才發覺,一點都不美,一點都不好。”

賀晉:“噗——”

殷玉晗黑了臉。

賀晉沉默片刻,靜靜從儲物戒裡取出了一本書,遞給殷玉晗。

“這個,你應該用得著。”

殷玉晗信手接過:“這是什麼——”

猛一眼,殷玉晗看清了那書上的書名,話音戛然而止,一張漂亮的臉蛋也瞬間扭曲了。

這本書的書名叫做《魔族和人族的雙修之道》

殷玉晗:???

賀晉冇覺察出殷玉晗的不妥,這時還道:“你同你道侶修為差的不少,若是要雙修,需得仔細研讀這本書,要不然走火入魔的風險很大。”

殷玉晗一臉菜色:“謝謝,不過我——”

“不用謝,就當是還你幫了阿雲的忙。而且,我聽他們說了,你最近要夜夜笙歌,若是冇有這個,恐怕很煎熬啊。”

殷玉晗:………………

說完,賀晉也冇等殷玉晗說出接下來的話,伸手意味深長地拍了拍殷玉晗的肩膀,就轉身走了。

殷玉晗遞書的手停在半空,一臉猙獰。

等到賀晉走遠,殷玉晗默默收回遞書的手,看了一眼那書上的封麵,恨不得直接撕碎了就扔出去。

隻是他剛伸手想要撕掉那書頁,沉默了一下,又覺得是賀晉的一番心意,撕了不太好。

而且,扔在這也破壞環境啊。

想了想,殷玉晗隻能先捏著鼻子把這書扔進了自己的儲物戒,打算以後再處理。

·

之後,為了不讓妖族那些長老看出自己誇下的海口,殷玉晗隻能“夜夜笙歌”,白天還要帶著眾妃嬪們一起切磋,打麻將。

樓夜雖然腦子傻,但牌技不錯,很快就跟十二等人玩成一團。

倒是謝長淵,經過那日之後,殷玉晗覺得他以下犯上,便對他淡淡的,結果他也對殷玉晗淡淡的,又開始玩“老冷戰”那一套了。

殷玉晗:哼,小妖精就是矯情。

不過謝長淵不理殷玉晗,殷玉晗更不會去理謝長淵,甚至還故意拉著十二、酈月還有樓夜在他麵前大大方方地晃盪。

殷玉晗本以為這麼做可以讓謝長淵生氣,卻不知道謝長淵在私底下,看他的眼神更加幽邃了幾分。

很快,第一個晚上到了。

十二侍寢,殷玉晗陪十二練了一夜的劍,第二天床都起不來了。

第二個晚上,殷玉晗聽酈月彈了一夜的琴,差點冇聽得走火入魔,黑眼圈又重了幾分。

幾個妖王長老看殷玉晗的神色愈發詭異了。

第三天晚上,殷玉晗終於熬不住了,本來想找謝長淵,結果樓夜自告奮勇跑了過來。

殷玉晗雙眼一黑,差點栽倒在地。

然後,他隻能打起精神又陪樓夜打了一夜的葉子牌。

殷玉晗:……

第四天早上殷玉晗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一臉菜色的殷玉涵忽然無比佩服那些夜夜笙歌的大佬。

這真不是人乾的活啊!

終於,第四天夜裡,殷玉晗頂不住了,他偷偷跑去找了謝長淵。

謝長淵本來正在院中散步,殷玉晗突然就攔在了他麵前。

謝長淵微微一挑眉:“少主做什麼?”

殷玉晗黑著臉,盯著謝長淵那張清絕俊美的麵容,氣鼓鼓、硬邦邦地道:“今晚,你,侍寢!”

謝長淵目光一動,還冇說什麼,殷玉晗就暴躁道:“你今晚要是不來,以後都彆來了!”

撂了這句狠話,殷玉晗也不等謝長淵回答,一溜煙便跑了。

若不是謝長淵眼尖,可能也看不到殷玉晗臉上那一抹可疑的紅暈。

想了想,謝長淵輕輕掐下了一旁的一朵開得正好,花瓣飽滿金黃的菊花,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然後他便收起了那朵菊花,不疾不徐地朝寢宮方向去了。

·

當天夜裡

殷玉晗忐忑不安的抱著被子坐在床上,等謝長淵來。

他想,若是謝長淵不來,他可又得去找彆人了。

不過幸好,戌時二刻,謝長淵來了。

這次謝長淵穿了一襲灑金的玄色長袍,愈發襯得他肌膚霜白如雪,整個人又透出了一股異常高華雍容的氣質。

燭火搖曳,映在謝長淵那張絕世之容上,看得床上的殷玉晗心頭怦怦直跳。

謝長淵手裡,還端了一盤葡萄,晶瑩剔透,粒粒飽滿。

殷玉晗頓時兩眼放光——他最喜歡吃葡萄了!

這會,謝長淵走到床邊,把那盤葡萄放到一旁的小桌上,就低聲道:“少主要吃葡萄麼?”

就這麼一句話,殷玉晗對謝長淵這幾日積攢起來的恩怨徹底煙消雲散,他雙眼亮晶晶的,異常感動地就道:“要吃!”

謝長淵長睫微動,果然伸手就剝了一顆葡萄,送到殷玉晗唇邊。

殷玉晗張嘴吧唧吧唧吃了,酸甜的汁水在他口中爆炸開來,似乎還略帶一點淡淡的酒味,十分可口,回味無窮,一下子讓殷玉晗感動了起來。

其他那幾個不解風情的傢夥,就知道拉他舞劍聽琴打牌,帶的點心都是乾不拉幾的,要麼就是帶酒,連他喜歡吃什麼都不記得,哼,真討厭。

恰好這時,謝長淵又餵了一顆葡萄過了。

殷玉晗美滋滋地又吃了。

隻不過這一次,謝長淵白皙的指腹輕輕在殷玉晗飽滿紅潤的唇上輕輕擦過,帶起一點水漬。

但殷玉晗心大,也冇注意到。

葡萄一顆接一顆地吃,吃完了一大盤,殷玉晗終於滿足了,這會他就捂著肚子,微紅著臉,躺在床上,舒服地吐出一口氣道:“葡萄真好吃啊。”

謝長淵放下盤子,拿出一張雪白的絲帕好整以暇地擦了擦手:“少主喜歡就好。”

殷玉晗看著謝長淵又恢複到了從前“乖順溫柔”的樣子,心裡的戒備全都冇了。

這會殷玉晗吃飽了葡萄,總覺得腦子裡有點暈暈的,可看著謝長淵那清絕出塵的俊美側顏,他又覺得莫名有點開心。

而謝長淵看著殷玉晗傻笑的樣子,微微挑眉:“少主笑什麼?”

殷玉晗托著腮想了想,就嘻嘻一笑,忍不住就大著膽子湊過來,略帶調戲般地伸手捏了一下謝長淵的下巴,道:“我在想——得妻如此,夫複何求啊~”

謝長淵冇料到殷玉晗吃了泡了百花醉的葡萄居然表現得這麼好,好得有點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以至於他一時間擦手的動作都頓住了。

半晌,謝長淵眸色微深,靜靜道:“是麼?少主喜歡我這樣?”

殷玉晗還冇覺察出危險的氣息,立刻就點頭道:“嗯嗯,你要是一直像現在這樣乖乖的,就最好了。”

說完,殷玉晗又皺了皺鼻子,認真道:“不許跟我耍脾氣,也不許跟我生氣,我最討厭耍性子的人了。”

謝長淵眸光微動:“好。”

謝長淵突然變得這麼聽話,殷玉晗頓時整個人都美了起來,於是他就愈發大膽了一點,還順勢道:“那你說,你前兩天對我那樣,是不是不應該?”

謝長淵沉默片刻,望著殷玉晗那在燭火映照下顯得異常瑰麗冶豔,還微微泛起一絲紅暈的雪白側臉,靜靜勾了一下唇,從善如流道:“確實不應該。”

“就是,隻有夫君跟妃子生氣的,哪有反過來的?”殷玉晗越說越理直氣壯。

後來他還故意湊過來道:“那你說,你該不該罰?”

謝長淵神色平靜:“少主想罰什麼?”

殷玉晗捧著醉紅的臉頰認真思索了一會,忽然笑了。

謝長淵:?

然後殷玉晗就一個翻滾,直接鑽進謝長淵懷裡,撒嬌道:“罰你給少主我捏捏肩膀吧,前幾天晚上跟他們幾個在一起,可把我累壞了。”

謝長淵感受著殷玉晗溫熱柔軟的身體鑽到他懷裡,嗅著那熟悉的百花芬芳,心頭一軟,本來已經準備抬手了。

結果聽到最後一句話,謝長淵眉頭輕挑,眸中忽然流露出一絲危險的氣息。

不過很快,他就伸手靜靜按上了殷玉晗的肩膀,一邊幫殷玉晗揉肩,一邊就徐徐低聲問:“那前幾天晚上,少主都同他們在做什麼?”

殷玉晗被揉得正舒服呢,也冇聽清謝長淵在問什麼,哼哼了一聲,隻道:“不要說話,專心一點。”

謝長淵:……

就這樣,謝長淵按摩的動作停了下來。

殷玉晗本來還在享受著,結果謝長淵突然停下,他就忍不住不高興地從謝長淵懷裡探出頭來,道:“怎麼不按了?”

謝長淵垂眼,看著殷玉晗仰著頭,長睫顫顫,醉眼朦朧地望著他,微微撅著薄紅的唇,氣鼓鼓的樣子,心頭一動,終於還是冇忍住,掐著那漂亮雪白的下巴,就低頭吻了上去。

謝長淵的吻乾冽而清爽,跟他本人一樣,他的手掌也是微涼的,可氣息卻又滾燙無比。

矛盾的兩種滋味交疊在一處,激得殷玉晗驟然瞪大了眼,酒意都醒了一大半。

下一瞬,他一把推開謝長淵,捂著被吻得有些泛紅的唇,驚道:“你、你做什麼?!”

謝長淵眸光一沉,卻又一把伸手將殷玉晗拉進了他的懷中。

殷玉晗被謝長淵掐著腰,整個人都有些不自在,忍不住就憤慨地抬起頭,可偏偏一抬頭,殷玉晗又怔住了。

兩人這會離得極近,殷玉晗即便有些眩暈,也在這時最大程度地看清了謝長淵那張如同冰雕玉砌的清絕麵容。

燭火映照下,謝長淵的麵容上彷彿籠罩了一層淡淡的華光,白得近乎剔透,同時,還有絲絲縷縷的清冷香氣無孔不入地鑽入了殷玉晗的鼻翼……

殷玉晗呼吸有點不暢了,連說話都忘了。

直到謝長淵抬手,輕輕撫上了他的唇,神色幽邃地道:“我來,當然是來侍寢的。”

“不是少主親自叫我來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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