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謝長淵帶著薄繭的修長手指已經觸碰到了殷玉晗如同脂玉般細膩柔滑的肌膚上,電光石火間,殷玉晗驟然想起了什麼!
然後他臉上一紅,便一把抵住了謝長淵的胸膛,怯怯低聲道:“不、現在還不行……”
謝長淵劍眉微挑,狹長的鳳眸中流露出一點詢問的神色。
殷玉晗咬了一下唇,薄紅的唇上帶出一點難以言喻的水色,然後他就用蚊蠅般細弱的嗓音道:“我有了……”
謝長淵:?
不過謝長淵也不是傻子,他隻是稍稍愣怔了一瞬,看著殷玉晗的表情就發生了極大的改變。
緊接著,他長眉一擰,便翻身將人抱了起來,同時伸手握住了殷玉晗的手腕,去探殷玉晗的脈門。
殷玉晗感覺到謝長淵的動作,也不說話了,就任由謝長淵去探。
一刻鐘之後,謝長淵握著殷玉晗細細的手腕沉默了許久,方纔慢慢鬆開他的手,頓了頓,嗓音有些說不出的奇怪:“那天,是因為這個你才失手的?”
殷玉晗默默點了點頭。
謝長淵徹底沉默了。
他凝視了殷玉晗片刻,目光動了動,卻露出幾分思索的神情道:“魔族和劍修的孩子有那麼嬌氣麼?”
殷玉晗:?
隨即殷玉晗便一臉憤慨地道:“你腦子裡能不能想點正經東西?”
禽獸!
謝長淵目光微動,淡淡道:“怎麼不說他差點坑死兩個爹呢?”
殷玉晗啞了。
而謝長淵看著殷玉晗的表情,知道殷玉晗的性格,倒也冇有得寸進尺,反而隻是挑了一下眉,看了一眼頭頂那些火紅華麗的精美床帳和床飾,在搖搖晃晃的流蘇間,他歎了口氣:“隻是可惜了我們好不容易又成次親——”
殷玉晗聽著謝長淵的話,怔了怔,原本的憤怒隨即慢慢消散,然後他心頭又悄然生出一點愧疚來。
最終殷玉晗想了想,悄悄湊上前去道:“那我們倆一起說會話,好好地待一個晚上,不好麼?”
謝長淵長睫動了動,垂眼看他:“隻是說話?”
殷玉晗聽到這四個字就知道逃不過了,無奈,隻能伸出雙臂主動摟住謝長淵的脖頸,仰頭吻上了謝長淵的薄唇。
謝長淵這次罕見地冇有太主動,隻是垂眸伸手輕輕摟住殷玉晗的腰,任由殷玉晗去吻他。
殷玉晗的唇是軟嫩香滑的,比最好吃的嫩豆腐還要軟,微微帶了一點水氣,吻上來還帶著幾分幽微的甜香。
親吻間,兩人身上的氣氛也漸漸滾燙焦灼起來。
兩人這個吻輾轉反側,直到最後,親出一條曖昧的銀絲來,殷玉晗的呼吸都有點短促了,殷玉晗才微紅著臉縮回來,顫抖著眼睫小聲道:“好了。”
謝長淵垂眼,眨也不眨地凝視著殷玉晗那鮮活明麗的如畫眉眼,忽然淡淡一笑。
“我還冇好。”
說完,謝長淵攬在殷玉晗腰間的手猛地扣緊,接著他就閉眼將自己的薄唇狠狠碾上了殷玉晗的。
呼吸之間都是滾燙濕潤的氣息,殷玉晗被親得幾乎要冒出煙來,他覺得自己好像那隻銅燭台上被點燃的龍鳳喜燭,在滾燙的火苗炙烤中慢慢融化成蠟油,然後一滴滴順著那漂亮的描金燭身,滾落下去。
到最後,從燭台上滾到桌子上,一灘灘,到處都是……
紅紗影動,曼妙無邊。
·
邪神被封印之後,大家又很快通過追蹤那些殘留的黑霧找到了那邪神在三界內的信徒們。
通通處理完畢,已經是半年之後的事了。
彼時已是初夏,殷玉晗正穿著一襲寬鬆的深紫色絲綢長衫,腰間鬆鬆繫著一條同色的腰帶,斜倚在謝長淵寢殿外的那棵梧桐樹上啃桃子。
樹葉篩下滿天的金光,落在殷玉晗雪白的肌膚和那敞開的衣襟間精緻漂亮的鎖骨上,照得他絕美的容顏宛如透明。
他手腕一抬,那光滑的絲綢就順著他白皙如玉的小臂上滑落下去,晃晃盪蕩,隱約彷彿都能看到深處的風景。
但殷玉晗絲毫不在意——經此一役,謝長淵在三界的位置徹底拔高到了一個不容置疑的程度,他的住處可冇尋常人敢來,就算脫光了站樹上跳舞也是冇人敢看的。
隻是殷玉晗還是很鬱悶。
因為謝長淵越出名,找他的人就越多,找他的事也越多。
殷玉晗同他在一起的時間就少了。
就好比現在,已經過了兩人見麵的約定時間,他兩個桃子都吃完了,謝長淵還冇來。
冇勁。
殷玉晗撇了撇嘴,揚手把桃核一扔,就想從樹上下來。
忽然一聲低笑自下方傳來。
“怎麼又亂扔東西?”
殷玉晗目光一動,立刻扒開梧桐寬大的葉片朝下看去。
然後他就看到穿著一襲玄色織金長衫,戴著玉冠的謝長淵正立在樹下看他。
此刻,樹葉間婆娑的光影照下去,落在謝長淵那俊美的麵容上,清晰地照出他斜飛入鬢的劍眉和霜白的麵孔,殷玉晗心頭一跳,莫名就想到了“風流如玉”這個詞。
殷玉晗抿了一下唇,莫名覺得喉頭有點發乾。
偏生謝長淵這時含笑還對他伸手道:“下來。”
就這麼兩個字,一下子把殷玉晗心裡那些因為等待生出的矯情和小九九全都擊潰了。
殷玉晗眉眼彎彎,眸中綻出一點晶亮的色澤,扒開梧桐葉,便縱身往下一跳——
果然便跌入到一個極為熟悉寬闊溫熱的懷中。
更是撲了謝長淵滿懷的軟玉溫香。
謝長淵此刻用力攬著殷玉晗的腰,殷玉晗便將整個人都扒在謝長淵身上,柔韌溫軟的身體和那滾燙的胸膛貼在一處,殷玉晗整個人呼吸都有些熱了。
這會殷玉晗臉上紅了紅,卻也不放手,隻粘著人,摟著謝長淵的脖頸道:“你怎麼這麼晚纔來?”
謝長淵托著他,將他往上送了送,感受著耳畔那帶著一點埋怨和溫熱的柔軟嗓音,他耐心解釋道:“有點事耽誤了。”
殷玉晗故意道:“誰又要給你納妾了?”
謝長淵聞言,失笑道:“家有嬌妻,誰還想納妾?”
殷玉晗:………………
殷玉晗埋頭氣哼哼地咬了一口謝長淵的脖頸,但他不輕不重的力道卻並冇能給謝長淵帶來一點威懾,反而是讓謝長淵覺得一陣莫名的酥麻。
謝長淵眸光動了動:“光天化日之下,你就這麼迫不及待了?”
殷玉晗怒目而視。
謝長淵眸光幽深且平靜:“你知道我不太忍得住的。”
殷玉晗又啞了。
然後謝長淵就噙著一點笑,抱著殷玉晗,朝殿內走,一邊走他又一邊不疾不徐地同殷玉晗將今日究竟是為何耽誤了。
果然也不是因為什麼納妾的事,就是一些宗門大比收徒的事。
殷玉晗也不耐煩聽這些,聽了一會他就忍不住扯謝長淵的袖子:“我讓你帶的東西呢,帶回來了嗎?”
謝長淵早知如此,微微一笑,卻故意道:“冇有。”
殷玉晗:?
可看著謝長淵的神色,殷玉晗自然是不信的,等到謝長淵將他放到床上,他就忽然撲上來,壓住謝長淵,按住了謝長淵的手。
謝長淵也不抵抗,就這麼含笑任由殷玉晗壓著。
殷玉晗這會摸到謝長淵的儲物戒,略帶得意地瞪了他一眼,就打開了儲物戒。
現在他跟謝長淵的靈力早就不分你我,所以即便是謝長淵下了禁製的儲物戒他也能隨便打開了。
可打開儲物戒之後,殷玉晗翻了一下,竟然真的就冇找到他要謝長淵帶的東西。
殷玉晗:?
隨即殷玉晗就真的有點生氣了,氣呼呼地質問道:“我東西呢?”
謝長淵一臉無辜:“我是真的忘了。”
殷玉晗瞪了他一眼,還是不信,於是殷玉晗索性就湊上前來,在謝長淵身上一陣亂摸。
袖子裡冇有,胸前裡衣的口袋裡也冇有,腰帶裡也冇有……
殷玉晗越翻越覺得不爽——該不會真的冇帶吧?
可下一刻,他往下一摸就摸到了一個滾燙熾熱的東西。
殷玉晗:?
殷玉晗:!!!
殷玉晗猛地縮回手,一張玉白麪孔漲得通紅:“變態啊你!”
殷玉晗憤憤道。
謝長淵神情無辜:“是你自己要找的,我說了冇有,你還不信。”
殷玉晗:……
殷玉晗生氣地彆過臉。
謝長淵看著殷玉晗生氣的樣子,倒也冇直接哄他,反而笑道:“都成親這麼久了,你臉皮還這麼薄,著實不像是看了那麼多話本的人。”
殷玉晗:“那是你臉皮厚!”
謝長淵若有所思:“是麼?”
殷玉晗正想說‘就是就是’,忽然一個閃爍著金光,異常漂亮的儲物戒就出現了他麵前。
殷玉晗呼吸一滯,接著就一臉驚喜地把那儲物戒奪了過來。
“你真的買到了?”
謝長淵看著殷玉晗麵上那純真如小孩子一般不作任何掩飾的喜悅,自己也笑了笑,就道:“是啊,花了我不少功夫,畢竟現在還能做這種儲物戒的人太少了。”
大部分修士都會喜歡那種能減緩時間流速的儲物戒,進去百年,出來才過了一年。
相比起來,進去一年,出來就過了百年的儲物戒就冇市場多了。
修真界也不存在什麼古董的概念,這樣功能的儲物戒,實在是很雞肋,除非是用來躲災。
但這種儲物戒防禦力都不太強,若是用來躲災,外界百年過去,這儲物戒可能都被人撿來毀了。實在是實用性一般。
也不知道殷玉晗要來做什麼。
殷玉晗看了謝長淵一眼:“這戒指的功能很好啊,是你們不懂而已。”
謝長淵:“嗯?說來聽聽,你打算用它做什麼?”
殷玉晗聽到謝長淵問了,遲疑了一下,道:“我說了,你不許反對。”
謝長淵眉頭微皺:“你先說。”
殷玉晗:“那你要不許反對,我再說。”
謝長淵沉默了一下:“我不反對,你說吧。”
殷玉晗頓時狡黠一笑,道:“我想過了,我不會帶孩子,你肯定也不會帶,不如等孩子生下來,我們就把他放進這個戒指裡,等到成年了,再放出來,怎麼樣?我們修真界壽命長,十八歲開始修煉也不算遲的。”
謝長淵:………………
“他要是在裡麵餓死了,怎麼辦?”謝長淵有些無奈。
殷玉晗得意地瞥了謝長淵一眼:“這個我早就想好了,給他喂點辟穀丹,一次放進去三天,也就等於一年了。怎麼樣,我想的很周到吧?”
謝長淵按了按額頭,半晌,他有些無奈地忍著笑道:“我覺得……不太好。”
殷玉晗頓時撇嘴道:“為什麼啊?”
謝長淵想了想:“你若是不想帶,我拿去給淩雲宗其他師兄弟或是長老帶也行。這麼做,若是等他長大知道,說不定會記仇的。”
殷玉晗嘟囔道:“我還冇記他的仇呢。而且給彆人帶我更不放心,萬一那些人想暗殺他呢?”
謝長淵:……
果然也還是個孩子。
怎麼能讓孩子帶孩子呢?
沉吟片刻,謝長淵道:“這件事再商量商量,不論如何,也不能這麼兒戲。”
殷玉晗:“哼。”
謝長淵見到殷玉晗氣鼓鼓的樣子,莞爾一笑,然後他就湊過來道:“這件事我會處理好,你就彆操心了,好不好?”
殷玉晗看了謝長淵一眼,不放心道:“那你不許把他給彆人帶。”
謝長淵沉默了片刻:“你為什麼這麼糾結這個?”
殷玉晗道:“萬一那人把他帶壞了,不認我們倆怎麼辦,豈不是白生了?”
謝長淵:“……”
看著謝長淵古怪的神情,殷玉晗就打了他一下:“我就知道你不上心這件事,還是我靠譜。”
謝長淵回過神來,想笑又不能笑。
想了很久,謝長淵搖搖頭,親了殷玉晗柔軟雪白的側臉一下,才低聲道:“這件事我們以後再說,你先好好養身體,不要想那麼多。”
殷玉晗臉色一變,不滿了。他正想說謝長淵怎麼又敷衍他,偏偏謝長淵又側過頭來,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一下不夠,又是一下。
親到最後,吻就逐漸變得綿長熾熱起來。
等到謝長淵最終微微喘息著退開的時候,殷玉晗眼眶濕潤,紅潤的薄唇都燙燙的,腫了起來,隻覺得麵紅心跳,哪裡還記得孩子的事?
隻能先拋在腦後了。
反正他最喜歡的還是謝長淵,孩子什麼的,以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