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到了青樓，那些人販子雖然看起來很凶，但語氣裡還是能夠聽見他們的興奮。
藺子衿隨著車上的姑娘一同下了馬車，看到附近也有幾輛相同的馬車，裡麵也有不少姑娘走出來，估計都是他們這次拐走的女子。收回自己的視線，藺子衿低下頭跟在周芳芳的身後，從後門走進了一個院子裡。那裡已經有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在等著她們，那些人販子喊她‘媽媽，估計就是周芳芳口中的老鴇，而她的身邊也跟著兩個凶神惡煞的壯漢，應該就是雇來的打手。
藺子衿仔細觀察了一下，那兩位壯漢手上都有老繭，下盤卻不算太穩，走起路來也有點漂浮，確信了周芳芳‘這些人武功一般的說法。
“這就是這次的貨色？”那老鴇開口問。
“是的是的，不摘到麻麻看中了那些？”人販子討好地問。
“怎麼連五歲大的孩子也有？”老鴇指著藺子衿問那人販子，那人販子正是那天的老大，看到藺子衿眼中也閃過一絲詫異，冇想到還真把人拐過來了。
不過他做了這一行這麼久，知道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所以理由張口就來：“誒嘿嘿，不是想到媽媽想要聽話的女孩子，這不就給你找了個年紀小、好調教的孩子來了嘛！”說著，人販子還從後麵推了推她，“這孩子不歸，畢竟想到媽媽還需要再養一段時間才能拿出手，就要個……二兩銀子好了！”
“算你還有點良心！”聞言，老鴇也不懷疑為什麼會有一個五歲的小孩子在這裡，她挑起藺子衿的小巴，左右看了看，說：“這紫色還過得去，就聯通那幾個一起要了吧！”
“好嘞！”做成了一樁買賣，而且老鴇還冇有壓價，這讓人販子非常高興。雖然賣出的貨色不多，但是多走動幾家總能全部賣出去。
就這樣，藺子衿就很愉快地被決定成為了這家青樓的人。老鴇爽快地付了錢之後就帶著他們進屋子裡麵，說是要簽什麼賣身契。
芳芳姐說過，隻有傻子纔會簽下賣身契！隻要一日那張紙上冇填上自己的姓名，那她們都還是自由身，鬨到官府上也是能還她們自由。當然前提是她們能夠離開青樓，鬨到官府上去。
藺子衿環顧了一下四周的女孩子，終於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周芳芳的身影，原來她也是被賣到了這個青樓！
老鴇怎麼會不瞭解這些小傢夥的想法？她自個也是從被賣入青樓之後一步一步、熬了不少年才成為了這青樓的接班人，新上任的老鴇。隻要套出了她們的名字，反正農村人的名字可容易些了，來來去去不是生默春花就是菊花、各種大小丫。
姑娘們跟老鴇心中各有計較，最後誰能贏得這場心理戰還有待觀察。
“來，都坐下吧！”老鴇把姑娘們帶進一個大房間裡麵，那房間裡麵準備了許多椅子跟桌子，似乎是那些青樓女子學習東西的地方。
等滾都坐下後，老鴇才繼續說話：“媽媽知道你們心中被人抓到這裡賣身感到很不憤，想要離開這裡。可是想想看，你們已經被人販子拐走過，又是姑孃家，就算讓你們成功離開這裡回到家中，但你們的家裡人會怎麼想？旁人又會怎麼想？”
聞言，姑娘們臉上都露出頹敗的臉色，隻有周芳芳和藺子衿就像是在看戲一樣看著老鴇，神情冇有改變。
看了看姑娘們的反應，發現還真如她所料，老鴇清了清嗓子繼續說：“他們都會認為你們的身子已經被人玷汙了，旁人不會娶你們為妻，隻能留在家裡。可是一個女人又有多少勞動力？農村最多就是重男輕女的人，謝謝你們家裡人平時是如何待你的！不好的或許會變本加厲，好的也會慢慢對你失去耐性，最後被所有人拋棄！與其這樣，還不如留在這裡！這裡有上好的衣服，又不怕吃不飽，更重要的事不需要做苦工！哪裡還可以找到這麼好的事情啊！”
隨著老鴇的話，很多姑娘心裡堅定的失去產生了動搖。
“想通了幾把你們的名字告訴媽媽。”這話音剛落下，姑娘們麵麵相窺，最後還是有一人顫顫巍巍的舉起了手，說：“我……我叫大妞。”
有了這麼一個開頭，剩下的女孩子就陸陸續續報上自己的名字。老鴇對這個結果很是滿意。說服她們自己簽下賣身契當然是比用武力鎮壓更好，就是以後也不需要防備她們逃離，至少最近肯定會安安分分聽她的話！
到了最後就隻剩下兩個姑娘還冇有出聲表態，就是周芳芳很藺子衿。
“怎麼？你們還冇有想通嗎？”老鴇的聲音帶著威壓，她不覺得她的話有什麼深澀難懂的字句，五歲的小孩子也應該能夠聽懂纔對！
“我不否認你說的話有道理，但，我本來就冇打算依靠男人去生活。”周芳芳開口。
周芳芳在老鴇眼中也就十二三歲，所以對於她出口就是這麼成熟的話，有些驚訝。
冇等老鴇繼續驚訝下去，周芳芳就接著說：“我知道你手上的那份賣身契就等著我的名字，我也知道此刻我已經彆無選擇，所以我隻有一個要求。”
“哦？”老鴇嘴角帶著一抹笑意，“說來聽聽。”
“賣藝不賣身！”
這就是周芳芳想出來的辦法。她不能像是藺子衿一樣靠著武力去離開青樓，但是她卻能用前世的記憶為自己在這青樓裡麵爭取最大的利益！
“你這個姑娘倒是想得遙遠，好！媽媽就應了這個要求！”老鴇眉開眼笑，冇想到她隨意一挑還挑中了一個機靈的小姑娘，想必她既然敢說出這番話也是有一定的把握，問：“會認字不？”
賣藝不賣身嗎？老鴇笑了，有時候某些事情可不是這些姑孃家可以決定的，但為了穩住這個機靈的姑娘，還是先答應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