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誰讓它還想咬我來著!這種不知好歹的凶蠻傢夥,生來就皮糙肉厚,不揍趴下,不長教訓!”
見安青籬馴獸,小金曇總是格外歡喜,而小靈犀嘛,總是要嚎上一場的。
不過獸類很少流眼淚,靈犀獸更是如此,它們的眼淚可比它們的精血還要珍貴,因為一隻靈犀獸,一生隻能凝結一滴靈犀淚。
故而小靈犀雖是心疼得真心實意,但也隻是情真意切的乾嚎,冇流出一滴淚來。
然而在一天中午,小虎崽扯爛了它最心愛的那件狐毛大氅之後,小靈犀也站到了小金曇那頭,還親自上場,左一蹄,右一蹄,左右開弓各一蹄,用蹄子狠狠教訓了小雷翼獸,那架勢,比之安青籬還要狠厲三分。
倒是小虎崽抗揍,服下療傷丹藥後,又是一隻活蹦亂跳的拆家好手。
安青籬揍服雷翼虎,收其為仆暫且不提。
眼下她正在趕往丘陵內火岩石山那處。
火岩石山周遭荒涼,滿眼皆是質地疏鬆的灰黑色火岩石,火岩石上偶也有紅色苔蘚覆蓋。那紅色苔蘚大團小團聚集而生,如火一般,紅得耀目。
安青籬隱身過去,蠻力拔出七階烈炎草。
本來這價值不菲的七階靈植,均該被溫柔以待,用剔透的玉鋤去挖,最好施一兩個淨塵術,再輕放進高階玉盒,仔細結印,妥善封存。
但此刻情形,已經容不得她慢條斯理去做那些雅事。
一對人馬,火急火燎奔至百米之外,眼睜睜看著那株七階烈炎草,憑空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消失。
這株烈炎草已有千年,可煉製上等的烈炎丹,能消解修士體內經久難除的陰毒寒氣。烈炎草這等靈植,年份越久越值錢,這株千年的,少說也得是兩千塊上品靈石。
“吱~”
一聲鼠叫,原來是一隻稀有的白額尋靈鼬,閃電一般,就朝安青籬隱匿的方向撲去。
那尋靈鼬已是六階,速度奇快,齧齒鋒利,嗅覺尤其靈敏。不僅能嗅到周圍十裡內有靈寶物,就連貼隱匿符在身的修士,也同樣逃不過它那黑亮的鼻子。
那六階尋靈鼬,竄出靈獸袋,一下就朝安青籬撲去。
對方速度太快,隱匿身形的安青籬,根本都冇看清對方是什麼東西,隻看到一道黑光,迅急朝她撲來,連忙往旁邊一躲,沾了毒的幾張符籙,一下招呼了出去。
“吱!”
那尋靈鼬怒叫一聲,原來是側身躲避符籙,失了準頭,一嘴咬在安青籬的法衣之上,磕痛了兩顆大板牙。
幾乎就在下一刻,“轟”地一聲,符籙爆破開來,毒氣迅速擴散開去。
被咬破法衣的安青籬,胸口多了兩個血窟窿,那隻磕痛牙的尋靈鼬大怒,兩隻前爪一抱,尖銳的爪子一亮,就朝安青籬纖細的脖頸扭去。
這小小的築基幼崽,扭斷她脖子,也不過是瞬息之事。
速度實在太快,六階妖獸相當於金丹後期,築基初期的安青籬根本無法還擊,就算是月牙斬瞬發,也被那六階妖獸一爪子拍裂,而且那六階妖獸居然不懼她身上的毒!
她全身上下,從鞋襪到法衣,甚至連頭髮絲上都抹了毒,那六階妖獸一口咬破她身上的防禦法衣,竟然絲毫不受影響!
命懸一線,安青籬當機立斷,拖著那尋靈鼬一起進芥子空間,心念再動,化身主宰,瞬間剿滅那妖獸神魂。
如此果決,才保得一命,稍有半分猶豫,脖頸都要斷裂。
安青籬的脖頸,在汩汩往外冒鮮血,心念一動,忙取出止血的膏藥,往脖頸的那幾處血窟窿抹了上去,身體內的《萬物回春訣》卻是本能運轉起來,替她醫治脖頸傷口,就如當初在靈膳樓淬體那樣。
百米之外,嚴陣以待的一行人,始終看不到隱匿身形的安青籬,卻隻看到他們的秘密武器,陡然在他們眼前消失。
“怎麼回事?”
眾人心中大驚,尋靈鼬去哪兒了,莫非也是被貼了隱匿符不成?
容不得他們多想,符籙爆破的黑煙,已經蔓延到他們鼻端。
這黑煙來襲,眾人自然是不願吸納,紛紛屏住呼吸,待這陣黑煙過去。
隻不過那黑煙裡的毒,是由安青籬精心調配過,沾了一點皮膚,就能滲入。
有人立刻意識到不對,連忙運起靈氣罩一擋,但可惜晚了,毒已深入肺腑。
“快快,解毒丹!”
一行人立刻拋下八階防禦陣盤,龜縮於陣中,一麵運靈力逼毒,一麵吞嚥高階解毒丹藥。
有人已經毒氣攻心倒地,但卻被同伴喂下解毒丹,幽幽轉醒過來。
從未如此接近過死亡的安青籬,心中一陣後怕,直到她剿滅了那妖獸神魂,將那妖獸從脖子上扯下,纔看清那是一隻少有的白額尋靈鼬,喜吃毒蛇毒蟲,在探寶方麵,甚至比小金曇還要更甚一籌。
小金曇隻能探到靈植靈草,但這尋靈鼬,連靈器靈礦靈泉之類的都能探到,不愧是修真界重金難求的神秘靈獸,哪家得到一隻,都是秘密飼養,不讓旁人覬覦了去。
但此刻也不是感歎之時,安青籬滅尋靈鼬,止住了脖子上的血,又操縱芥子空間,緩慢去到那行人上空。
那行人被八階防禦陣護住,自認安全,但也不敢有絲毫大意,身上毒氣一解,便手握高階符籙,警惕四周。
他們昨夜,便是仗著這八階防禦陣盤,躲過了巨口妖蛙,躲過了百獸奪食。
尋靈鼬,外加八階防禦陣?
安青籬隱在那行人上空,已知這群人乃是硬茬兒,如此闊綽的裝備,定是哪個一流世家出來的弟子。
一流世家出來的人,手段絕不止妖獸和陣盤,就是不知道有不有類似冰魄目那類至寶,若是有,雖然不一定能看破她的空間仙器,但也有可能推斷出一些東西。
不過她操縱芥子空間靠近,那些人無所察覺,空間仙器的秘密,倒也是守住了。
然而尋靈鼬殺她,她滅殺尋靈鼬,雙方的死仇,算是結下了。
空氣安靜,片刻僵持。
忽地,那行人像相互商量好的一樣,突然拍了隱匿符在身,竟也跟安青籬一樣,齊齊玩起了消失。
雙方互不見彼此,隔著八階防禦陣,一方在陣內,一放在陣外。
“想逃?”
安青籬眉毛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