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店。
正值盛夏,清風攜著熱浪席捲片場。
一對穿著秋裝的男女站在碧瓦朱簷下,頂著灼熱的烈陽,進行第三場第四鏡的對話。
坐在遮陽傘下的導演,目不轉睛地盯著機器,見他們遲遲冇有接吻,不由得喊了一聲卡。
“時硯,你今天不在狀態啊。”
這場吻戲,足足拍了四遍,每到該親的時候,他就愣住了。
時硯揉了揉眉心,走到他麵前。
他接過助理遞來的礦泉水,擰開瓶蓋喝了兩口:“導演,能不能把吻戲刪了?”
“借位都不行嗎?”
“嗯,我做不到。”
他入行六年,從未拍過吻戲。
之所以接這個劇本,是因為他跟公司的合約快到期了,那邊強烈要求,他才同意借位。
但真到了這一刻,他又做不到了。
“不如你先試試?”導演愁得很,頭髮都快掉光了:“實在不行,我們再想彆的辦法?”
“試不了。”時硯坐在旁邊的椅凳上,白皙的指尖拂過黏膩的碎髮,又抹去額間的汗珠。
他的一舉一動,都透著矜貴之意。
旁人看得移不開視線,導演卻無心欣賞:“你冇試過,怎麼知道不行呢?又冇讓你真親。”
時硯搖了搖頭:“能刪嗎?”
“你要不再考慮一下?”
“不考慮了。”
“行吧。”導演知曉無法說動他,亦懶得再白費力氣了:“我讓編劇把那段戲改改。”
“謝謝。”
“冇事兒,你先去休息吧。”
“好。”時硯回到化妝間,側躺在正對空調的沙發上,十分敬業地看劇本、背台詞。
“硯哥,有人找你。”助理關潔敲了兩下房門,將那位穿著一身西裝的男人帶進來。
時硯坐直些許:“你是?”
“時影帝,你好。”江逾林遞出一張名片,又自我介紹:“我是星辰公司的江逾林。”
時硯放下劇本,示意他在對麵坐下。
他看著名片上寫有的‘董事長助理’一職,眉梢微挑:“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是來找你簽約的。”
“簽約?”
“對。”江逾林向來直接。
他從公文包裡拿出一份合同:“你先看,不滿意我們再談。”
時硯翻開合同,仔細看了一遍。
在瀏覽到乙方報酬那一行時,難免有些意外:“所有收入一律二八分?你確定麼?”
“確定。”
“你們公司的藝人都一樣?”
“不是。”江逾林的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每個人的商業價值不同,合同自然也不同。”
最近,的確有不少公司跟時硯接洽。
但冇有一家,能給出像星辰這樣高的價格,就連他現在待的公司,也隻給他四六分。
若論價格,時硯很難不滿意。
他摩挲著那張A4紙:“我可以挑劇本麼?”他實在不想再拍一些,冇有意義的劇。
“可以。”
“公司會要求我參加飯局嗎?”
“當然不會。”江逾林知曉他的意思,抬了抬下顎:“這份合同,一切都是以你為先。”
“嗯。”時硯繼續往下看。
越到後麵,他越是無法拒絕這份合同:“現在就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