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九梨想起那間連被褥都冇有的臥室，往他身旁靠近：“靳洵，我想回去一趟。”
靳洵以為，她說的是她原本所待的地方，一時間心頭竟多出了一種空落落的感覺。
他壓下那種莫名的難受，喉間發出的聲音，有些沙啞：“好，注意安全。”
九梨乖軟應下。
她從客廳飄到浴室，再飄到廚房，觀察著還缺少的東西：“靳洵，你會不會做飯啊？”
“嗯。”靳洵有氣無力的。
他垂下眼眸，端詳著手中那塊雪白無暇的美玉，淺棕色的眸子微不可察的閃了閃。
“靳洵，我先走了。”九梨記好所有要拿的東西，飄到了玄關處。
她逐漸變遠的聲音，使得靳洵的頭頂再次籠罩了一片片，名為‘萎靡不振’的烏雲。
他冇有與她告彆，更冇有挽留。
就任由她，匆匆地離開這間房屋，亦消失在他的世界裡。
靳洵癱坐在沙發上，望著頭頂的天花板，一根接一根的抽著煙，彷彿頹喪到了極點。
他一早就做好了準備。
做好了從他一無所有的那刻開始，就會迎來眾叛親離的準備。
但......
她的離開，卻讓他積壓在心底的那些數不清的負麵情緒，一下如潮水般湧了上來。
讓他，像一個不會遊泳卻偏偏要站在海邊的人，避無可避。
**
傍晚。
澄紅色的光芒透過暮霧，折射進瀰漫著煙霧的客廳裡，包裹著落滿了一地的菸頭。
曲著身子躺在沙發上的男人，眼神空洞的盯著正對麵的行李箱。
他像是感受不到外界的一切，保持著這個姿勢，動也不動的躺了許久。
哪怕，身旁響起了‘砰砰’的聲音，都宛若聽不見一般。
“靳洵？”九梨叫了他好幾遍。
見他還是冇有反應，隻有飄到他的麵前，覆在他的耳朵旁再次重複：“我回來了！”
靳洵的睫毛顫動了兩下。
他平平抬起眸子，當視線不經意的瞥見憑空多出許多東西的客廳時，短暫的怔了一下。
“靳洵，快起來收拾屋子！”九梨刻意忽略了他身上的低氣壓，催促道。
她注視著那張臉，癟著嘴抱怨：“累死我了，你都不知道我搬這些東西，有多辛苦。”
靳洵當即坐起身子，再次掃了一眼堆積成小山的那些，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物品。
他回想起她離開時所說的話，那片籠罩在頭頂的烏雲，在霎時間就被陽光趕走了。
“你是怎麼回來的？”靳洵一邊問，一邊挽起了袖子，不再拖延的開始收拾起屋子。
“飄回來的啊。”九梨捕捉到他眼底閃過的流光，心情都跟著變好了不少。
她坐在他躺過的地方：“如果不是今天有大風，我肯定早就回來了。”
“你怕風？”
“嗯，我很容易被吹走。”
“......”
靳洵的腦海中，突然劃過了一幀幀她頂著狂風，艱難地往家裡飄的畫麵。
這一瞬，他的心臟彷彿被撕開了一個口子，有什麼東西塞進去了似的，有種難言的滋味。
靳洵滾了滾喉結：“以後彆亂跑，想出去我就陪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