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著敲他腦門兒的衝動，將視線落在了神情逐漸嚴肅的冉方身上：“你能看見嗎？”
冉方搖頭：“我試試。”
他拿出一張隨身攜帶的空白符紙，毫不遲吟的咬破了手指，用鮮血畫出了一張符。
當那張符紙高懸於半空中，他動了兩下唇，對著那個噴泉的方向，念出了開目咒。
“祖師在上，弟子在下。上帝有敕，令吾通靈。擊開天門，九竅光明。天地日月，照化吾身。速開大門，變魂化神。急急如律令！”
咒語一出，符紙上的血字便散發出了一抹淺淺的金光，在陽光下微微顫動個不停。
就在冉方的雙目愈發清明的瞬間，符紙突然在空中炸開而來，留下了黑漆漆的灰燼。
“噗——”
冉方吐出了一口濁血。
他捂住疼痛不已的心口，頂著那張在霎時之間變得蒼白的臉，死死地盯著樓下的噴泉。
“冉方，彆試了！”見他還要唸咒，九梨用輕嗬阻止了他的動作。
她幻化出一抹白光，溜進了他的身體中，緩解他正遭受的折磨：“機會還有很多。”
隱隱約約間，冉方彷彿感受到了一股暖流，滑過了他被一隻無形大手所撕扯的靈魂。
不過幾息，就讓他四肢百骸之中，那種蝕骨的疼痛一點點散去。
“師、師兄......你還好嗎？”竺弘從怔愣中回神，眼疾手快地攙著他的手臂往後退。
他把人扶回沙發，在擦拭他唇邊所沾染的血漬時，那雙眼睛不受控的就紅了徹底。
“哭什麼？”冉方揉了揉他的頭，那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就像先前吐血的不是他一般。
“我冇哭。”竺弘把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通通憋了回去。
他攥緊了一直背在身上的法器包，神情是從未有過的鄭重：“師兄，我會幫你報仇的！”
雖然，他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傷害了他，但隻要被他逮著，他絕不可能放過的。
哪怕是拚了命，也必須報仇！
冉方捕捉到了他眼底的堅定，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
他的聲音放輕許多：“小竺，等我先查清楚它是什麼東西，我們再去報仇，好嗎？”
“好。”竺弘一向聽他的話。
他把牛奶杯給他遞了過去，見他喝下之後，又連忙起身：“師兄，我去給你煮兩個雞蛋補補血。”
冉方點頭，看著他跑進廚房。
等到客廳恢複了安靜，他放下了手中的玻璃杯，將目光投向了一旁默不作聲的女鬼。
“剛剛，謝謝你。”冉方十分誠懇的道謝，眼底的感激亦是發自內心的。
他很清楚，如果冇有她的幫助，他肯定會遭受許久的折磨，說不定還會影響性命。
這種恩，一句謝是報答不了的。
但在他想不出其他有利於對方的方式之前，也隻有先道一句謝了。
“不用跟我客氣。”九梨勾著唇。
她抬起下顎，在環抱著她的男人臉上親了一口：“洵哥哥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她眉眼彎彎的模樣，勾的靳洵心中的那團火，是不上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