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乾清宮了?”九梨挑眉。
她將錦盒塞進他的掌心,離開他肌膚之際,故技重施的撫摸了一把他光滑的手背。
蕭肆忽視了她的小動作。
他曲著指節,摩挲著盒底,不鹹不淡地的看向她的雙腳:“您應當回宮修養纔是。”
九梨差點兒就忘了這茬。
她訕訕的摸了摸鼻尖,將右腿曲起的同時,亦不忘抓住他的手腕:“那便麻煩你了。”
蕭肆無奈歎氣。
他配合的攙著某個連左右都分不清的女子,漫步在蜿蜒的小路中,於月光下沐浴。
禦花園距離中宮,還有一段距離,但避免被旁人瞧見他們的蹤跡,唯有選擇繞路。
夜微涼,清風拂過二人的衣袖,讓那抹灩麗的紫與純粹的白,曖昧的疊交在一起。
“快到了。”蕭肆在中宮外停下腳步,似是不打算要將其送入殿中。
他看向站在門口的幾名丫鬟,溫緩的嗓音放低了些:“若您需要攙扶,喚一聲便是。”
“嗯。”九梨主動收回手。
她仰著頭,用夾雜著溫柔的目光再看了他一眼,轉身之際,從袖中摸出了一方手帕。
泠泠月光下,那方繡著紅豆的閨帕,安靜的躺在蕭肆的腳邊,宛若在等他去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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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五所內。
候在院中的丫鬟,瞧見那風光霽月的男子歸來,連忙將備好的茶水,端進了屋內。
她們一貫知曉,他不喜被人打擾,也不等他開口,便低眉順眼的退了出去。
蕭肆於圓桌旁坐下。
他正對著窗外的皎月,執一茶盞,一邊細品著那股淡淡的茶香,一邊賞著那宛若鋪了層薄紗的月。
杯中的熱氣,繚繚升起。
帶著一抹溫熱,氤氳著他濃密的睫羽,劃過了他眼尾的淚痣,悄然散在空氣裡。
蕭肆潤了潤嗓子,放下茶盞。
他拿出藏於袖中的閨帕,瞳眸隨著搖曳著的燭火,閃過了一抹不易察覺的漣漪。
栩栩如生的紅豆,倒映在他的眼簾,他不禁探出指尖,撫摸著帕角的那幾道紮眼的紅。
當他與紅線相觸的瞬間,他的腦海中便浮現出了一句莫名熟悉的詩。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
蕭肆淺勾著唇,將那閨帕放在鼻尖下,輕嗅著那股子屬於女兒家的馨香。
他曲著指節,將整方閨帕攏在手中,像是在回味假山上所感受過的觸感。
這一舉,讓隱匿在屋簷上的兩名暗衛如同見鬼一般,不禁咋舌。
“主子這是在做何?”
“大抵,思春了?”
“......”
暗二將那塊磚蓋了回去,不解的看向抱劍端坐的暗一:“他近日與哪家小姐接觸過麼?”
暗一:“並未。”
“那你為何要說他思春?”
“瞎猜罷了。”
“主子也真夠猥......怪異的。”
暗一不置可否。
他用劍柄敲了下對方的腦袋,示意其坐好之後,嚴肅道:“莫要在背後議論主子。”
“那你覺著,他怪異嗎?”
“怪異。”
“哎,到底是哪家小姐呢?”暗二躺在塊塊紅磚上,望著天邊的圓月,苦思冥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