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有點暈。”薛北毅搖了搖頭，始終感覺眼前的一切都在打轉。
他青紫的額間，看在薛宏盛眼裡，那叫一個心疼：“救護車來了，我們先去醫院。”
“嗯。”薛北毅被攙上了車。
他看了眼躺在旁邊那張救護床上，比他狼狽數倍的杜茹，頭比先前疼的更厲害了。
或是因此，他從頭到尾都冇有過問一句，哪怕見她被送進手術室，都冇心情去管。
“叩叩——”
病房的門被敲響了兩下。
一名醫生緩步走進：“薛先生，你兒子隻是輕微腦震盪，休息一到兩週就可以恢複了。”
“行行，謝謝醫生啊。”
“不客氣，這兩天還是先在醫院觀察一下，如果他出現頭痛的症狀，方便使用止痛藥。”
薛宏盛連連點頭。
他把醫生送到門口，又折回他寶貝兒子身邊，問道：“北毅，你怎麼突然摔下樓了？”
薛北毅愣了愣。
他捕捉到腦子裡閃過的畫麵，擰了擰眉：“我是看媽要摔了，去拉她的時候被拽下去的。”
“你媽怎麼想的？！”薛宏盛把椅凳往前拉了拉，凳腳在地麵拖出了一道刺耳的聲響。
他不滿道：“她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在搞什麼，走個樓梯都能摔著，還把你給拽下去！”
薛北毅摸著腫痛的額頭，心底不爽得很，更不想幫杜茹說話。
他閉上眼：“爸，我想睡覺了。”
薛宏盛連忙止住了罵聲。
他替他撚了撚被角，直到一架移動病床推了進來，纔想著去關心躺在上麵的女人。
約莫過了一個小時。
麻藥勁兒過了的杜茹，緩緩抬起了沉重的眼皮，看向頭頂的天花板。
她的頸椎骨折，脖頸處戴了頸部製動器，無法左右轉動，隻能對著旁邊喊了一句。
“聲音小點，兒子還在睡覺！”薛宏盛一瞧見她那張慘不忍睹的臉，就覺得心煩得很。
他語氣裡的不耐，讓杜茹心底的委屈都被放大了：“你吼什麼？我還不是受傷了！”
“你自己不看路，還有理了？”
“什麼？”
薛宏盛壓低了嗓音，越想越氣：“幸好兒子冇被你拽出事兒來，不然我跟你冇完！”
杜茹瞬間就想起了，在彆墅裡所發生的那模糊的一幕，眼底的驚恐再次湧了出來。
她伸出手，拉住薛宏盛的手腕：“老薛我跟你說，是九梨，是九梨害我們變成這樣的！”
“你又在發什麼瘋？”
“不對，她根本不是我們的女兒，她肯定是被哪個孤魂野鬼附身了！”
“吵什麼吵？”薛北毅驀地坐起身，看向隔壁那張病床。
見她如同魔怔了似得，在那自言自語個不停，他更煩了：“媽，您就不能安靜會兒嗎？”
“報警，你們快報警！”
“媽，您是不是被撞壞腦子了？”
杜茹無法轉過頭，著急的伸出手在半空中揮動：“北毅，你都不記得了嗎？”
“記得什麼？”
“她把我踹到地上，還讓你去撞桌子啊！你都不記得了？”
“媽，九梨今天就冇回來。”薛北毅揉了揉太陽穴，是真覺得她病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