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眨眼間半個月的時間就過去了。
這天清晨,東方的天際剛剛泛起魚肚白,琉璃學院的學子們就紛紛起床,趕往了琉璃學院的中央的廣場之上。
琉璃學院的廣場寬闊無比,廣場的正前方,佇立著大臻王朝曆代的大儒雕像。每逢琉璃學院有重大活動的時候,就會在這裡舉行。
謝宇文來到廣場上的時候,這裡已經人頭攢動,已經有近千的學子已經到了。謝宇文一見如此,也冇有耽擱,舉步便來到了人群的身後,規規矩矩的站好了。
又過了一刻鐘的時間,下院的學子們基本到齊了,廣場之上的陣法禁製突然開啟,把廣場封閉了起來。
這時候琉璃學院的下院院長,也走上了高台,清了清嗓子,開口對底下的學子們說道:“今天是咱們下院學子們,十年一度考覈的日子。
其餘的廢話我也就不多說了,此次考覈一共考覈三項,現在你們先入場吧。”
說著,下院院長便指了指,人群旁邊擺放的書榻。
下院院長的話音落下,眾學子不敢耽擱,開始有序的入場。謝宇文也找到一處書榻,坐了下來。
待眾人坐定,下院院長再次開口,說道:“這第一場考覈,比試文詞。”
“人生而不同,有的人勤奮,有的人懶惰,固而師長們,常常耳提麵命的提醒學生們,勤奮用功,莫要浪費大好的時光。
今日這第一場考覈,你們就以“勸學”為題,寫一篇勸學賦吧。”
謝宇文聽到第一場考覈的內容之後,心中當即一聲。
前些時候偶然之下,他把前世顏真卿的《勸學》給讀了出來,冇想到被自己的同學聽到,傳揚了出去。從而引起了院長的注意,傳聞院長聽到這首七言詩之後,很是喜歡,說:“此詩可裱在他的房中。”
今日第一題就是以勸學為題寫賦,也不知道跟自己有冇有關係。
謝宇文狠狠的甩了甩腦袋,暫息了這些雜亂的想法,此時可是正在升階考覈,容不得自己瞎想。
略一思索,謝宇文便拿起手中的紙筆,開始書寫了起來。
謝宇文不知道的是:下院院長還真注意到了他,要知道三大王朝雖然文風鼎盛不假,但是千百年也難處一個經世大儒。當琉璃學院的下院院長,看到謝宇文的《勸學》之後,頓時便驚為天人,尤其是那句“黑髮不知勤學早,白首方悔讀書遲。”他最是喜歡。雖略顯直白,但卻簡單易懂,意境深遠。固而他以為:謝宇文以後的成就,肯定會不同凡響。今天以《勸學》為題,也不乏有考驗他的意思。
就在謝宇文落筆的時候,下院院長就運起靈目術,看向了他的卷麵。
入目一看,下院院長就不禁滿意的點了點頭。直到一刻鐘以後,他突然輕輕“咦”了一聲。
這一聲輕“咦”,頓時便吸引了他身邊的兩個藍袍儒生。隻見其中一人說道:“文兄,可是有什麼好的苗子?”
另一個藍袍儒生也開口幫腔道:“文兄,我跟你說:有好的苗子你可彆藏著掖著的。今天我和李兄前來就是選好苗子的。”
這兩個藍袍儒生,正是琉璃學院的上院和中院的院長,李以泰、朱文博。
聽了兩位老友的調侃,下院院長——文廣才,也不由苦笑了一聲。看到文廣才如此表情,李以泰和朱文博也不禁對視了一眼,暗道:還真叫自己猜對了。
這兩人都是視才如命的主,既然知道自己的猜測準確,哪裡還肯放過文廣才,瞬間便達成了一致,對文廣才展開了嘴上的攻擊。
一盞茶的功夫過後,文廣才實在是被他們煩的夠嗆,便傳音把謝宇文的事情告訴了他們。
這招果然好使,當他們知道謝宇文的位置之後,便連忙運起靈目術,看向了他的試卷。根本就冇空再煩他了。
………
謝宇文寫的是前世荀子的議論文《勸學》:
青,取之於藍,而青於藍。冰,水為之,而寒於水。木直中繩,輮以為輪,其曲中規。雖有槁暴,不複挺者,輮使之然也。故木受繩則直,金就礪則利,君子博學而日參省乎己,則知明而行無過矣。
故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臨深溪,不知地之厚也;不聞先王之遺言,不知學問之大也。乾、越、夷、貉之子,生而同聲,長而異俗,教使之然也。詩曰:“嗟爾君子,無恒安息。靖共爾位,好是正直。神之聽之,介爾景福。“神莫大於化道,福莫長於無禍。
吾嘗終日而思矣,不如須臾之所學也;吾嘗跂而望矣,不如登高之博見也。登高而招,臂非加長也,而見者遠;順風而呼,聲非加疾也,而聞者彰。假輿馬者,非利足也,而致千裡;假舟楫者,非能水也,而絕江河。君子生非異也,善假於物也。
南方有鳥焉,名曰蒙鳩,以羽為巢,而編之以發,係之葦苕,風至苕折,卵破子死。巢非不完也,所繫者然也。西方有木焉,名曰射乾,莖長四寸,生於高山之上,而臨百仞之淵,木莖非能長也,所立者然也。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涅,與之俱黑。蘭槐之根是為芷,其漸之滫,君子不近,庶人不服。其質非不美也,所漸者然也。故君子居必擇鄉,遊必就士,所以防邪辟而近中正也。
物類之起,必有所始。榮辱之來,必象其德。肉腐出蟲,魚枯生蠹。怠慢忘身,禍災乃作。強自取柱,柔自取束。邪穢在身,怨之所構。施薪若一,火就燥也,平地若一,水就濕也。草木疇生,禽獸群焉,物各從其類也。是故質的張,而弓矢至焉;林木茂,而斧斤至焉;樹成蔭,而眾鳥息焉。醯酸,而蜹聚焉。故言有招禍也,行有招辱也,君子慎其所立乎!
積土成山,風雨興焉;積水成淵,蛟龍生焉;積善成德,而神明自得,聖心備焉。故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裡;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騏驥一躍,不能十步;駑馬十駕,功在不捨。鍥而舍之,朽木不折;鍥而不捨,金石可鏤。蚓無爪牙之利,筋骨之強,上食埃土,下飲黃泉,用心一也。蟹六跪而二螯,非蛇鱔之穴無可寄托者,用心躁也。
……………
此時琉璃學院的上中下三位院長,看著謝宇文的文章久久無言,再也冇有剛纔的吵鬨。終於謝宇文落下最後一筆,完成了這片勸學。
突然廣場之上的大儒雕像們,開始泛起靈光,微微顫抖,彷彿要活過來一樣。三位院長驚撥出聲:“百聖齊鳴?”
琉璃郡作為孔聖人的故鄉,琉璃學院的孔聖人雕像,這幾萬年來不斷的受到中州修士的祭拜,早已經走了一絲絲的神性。如今雕像們感覺到了謝宇文文章中的文氣,產生了共鳴,這纔有了剛纔的一幕。
此時謝宇文麵前的紙張也犯起淡淡的靈光,和大儒雕像遙相呼應,還是文廣才反應迅速,身形一晃便來到了謝宇文的身前,一道法印打出封印住了謝宇文的試卷,大儒的雕像們這才停止顫動,恢複了正常。
李以泰和朱文博也來到謝宇文的身前,目光直直的盯著他,彷彿再看一件稀世珍寶一樣。謝宇文此時一臉的疑惑,趕緊起身對文廣才行了一禮,開口問道:“院長,可是學生有什麼不對?”
聽聞謝宇文的問話,三人才反應過來,文廣才輕輕咳酥了一聲,才擺了擺手說道:“無事,你很好。你的試卷我們拿走了,你繼續考覈。”
說完便拿走了謝宇文的試卷,轉身離開了。李以泰和朱文博也對視了一眼,彷彿達成了某種協議,趕忙跟上了文廣才的背影。
謝宇文和他身邊的學子們,雖然疑惑院長們的反常,但是現在是考覈的時候,也來不及深究,隻能把心中的疑惑暫且壓下,繼續埋頭寫了起來。
半個時辰以後,第一場考試的時間到了,琉璃學院的老師們,下場把學子們的試卷收走,便再次給眾學子安排了筆墨。
謝宇文看著麵前的東西,知道接下來要考的就是丹青之道。做為一名儒門修士,這丹青之道也是非常重要的。
果不其然,文廣纔再次走上高台,對底下的學子們說道:“這第二項考覈的就是丹青之道,你們隻需把自己認為最滿意的畫作,畫出來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