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能想到,導演q竟然是這麼一個簡單直白的傢夥。
誰又能想到, 在綁定導演係統之前, 他甚至連個員工都不是。
看他這樣,鬱塵雪又好氣又好笑。
笑, 是笑宗祈的毫無保留,將一切和盤托出。
生平第一次,鬱塵雪隻想靜靜。
所以現在他們都是這種關繫了, 打個骨折, 不過分吧!
然而鬱塵雪的一句話, 輕飄飄地打破了他的妄想。
直男如他,也知道這種時候絕對不能說不值。
宗祈在戀愛麵前, 低下了資本家高貴的頭顱。
“小祈是覺得......我不值得百分之五十的片酬嗎?”
他明明麵帶微笑, 宗祈卻下意識嚥了口口水。
他覺得他的表情也冇那麼明顯, 不過就是想求個通融打個折而已,50%的片酬這麼貴,就算他私心想加塞個關係戶男朋友進劇組,依舊無比肉痛。
心理學教授看著黑髮青年迅速癟了下去:“阿雪當然值, 彆說百分之五十, 百分之百都理所當然。”
“不過也說不一定,我才剪完電影不久,整整半個月閉門造車......雖然每天都有好好吃飯睡覺,但是真的好累。”
宗祈伸了個懶腰,不料從背後被男人抱住。
他覺得這短短不到十個小時之內,自己經受了太多衝擊。
不管是龐大的資訊,還是這個驚天動地的大訊息,總歸都需要時間進行消化。
男人摸了摸青年的頭:“走吧,去睡覺。”
宗祈打了個哈欠,他本來就是半途醒的,剛纔全部因為一腔興奮撐著,此刻不免感到睏倦,於是順從地牽上鬱塵雪的手:“好。”
“對哦。”
等到宗祈被鬱塵雪拉到主臥,躺在床上的時候才反應過來:“我已經睡了大半夜,會醒得比阿雪早。”
後者把人嵌在自己懷中,一錘定音:“那就陪我一起睡。”
宗祈掙紮了一下,發現鬱塵雪抱得很緊,一時冇了辦法,隻好就著這個姿勢睡過去。
一夜無夢。
或許是鬱塵雪的懷抱有魔力,宗祈竟然真的一覺從早上睡到了中午,還是被餓醒的。
醒來後,他發現自己竟然還是維持睡著的那個動作,於是開始了掙紮。
“彆亂動。”
男人摸了摸他的頭,宗祈才發現,自己的腰上頂了個堅硬的東西。
身為同性,不可能不知道這是什麼。
於是宗祈立馬乖乖聽話,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放,軀體格外僵硬。
看黑髮青年這樣,某些人便起了逗弄之心。
鬱塵雪貼到他耳邊:“小祈冇有自己解決過嗎?”
宗祈滿臉通紅,結結巴巴:“冇、冇有過。”
因為從小和奶奶陪伴長大,再加上人又很聽話,平時接觸不到類似的資訊。宗祈的生理常識十分匱乏。僅有的一點還是高三寒暑假封閉集訓的時候從同宿舍男生那裡聽到的。
要不然齊寧舟也不會說他身上陽氣濃鬱了。
就在宗祈以為鬱塵雪要讓他幫忙解決一下的時候,後者低低地笑了。
“那就等一下吧。”男人輕描淡寫:“今天先放過你。”
於是兩個人硬生生在床上再躺了二十分鐘,這才慢吞吞起床。
好在鬱塵雪可以遠程遙控小機器人加熱午餐,不然宗祈覺得自己怕是要餓死在這張床上。
中午,宗祈如願以償地吃到了大廚特製的豪華便當。
之前幾次在自己男朋友家吃飯,對方都是遠程呼叫廚師來做。導致宗祈對鬱塵雪家裡冰箱放著的密封便當極為好奇,眼饞了好久。
據鬱塵雪說,不管他吃冇吃,反正每天傍晚都會有人來把這些便當更換成新鮮的,樣式基本冇重複過。
“好吃!完全看不出是便當。”
“是嗎?”
鬱塵雪不鹹不淡地說:“我反倒覺得,小祈做的飯更好吃。”
得到了來自男朋友的肯定,宗祈更高興了。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從昨天晚上他自爆身份開始,鬱塵雪就顯得有些神思不屬,好像還冇能回過神來。
畢竟以宗祈對鬱塵雪的瞭解,這傢夥蔫壞蔫壞的,有機會折騰他,怎麼可能輕描淡寫地放過。
吃飯的時候,鬱塵雪繼續早晨冇結束的拷問:“那上次我在中心醫院碰到小祈,也不是意外?”
宗祈點頭:“是啊,那次正好有個明星委托我的朋友幫忙祛除作法。”
“哦?那江州市道門被厲鬼圍攻的事情也是小祈乾的?”
黑髮青年一下子噎住了,急忙拿起一旁的水,急促地咳嗽。
坦白的時候,宗祈隻想著斷絕後顧之憂,可冇想到鬱塵雪竟然腦子轉的這麼快,回過神來後一下子就把以前的一些疑點全部串起來了。
他眼神遊移:“那......那其實是個誤會。”
之前知道宗祈身份的隻有員工,就連齊寧舟也不知道。所以宗祈知道這會兒才意識到公開處刑的痛苦。
本來鬼嬰的事情也是瞞著瞞著的,最重要的是得瞞著齊寧舟。不然要是被他發現了,宗祈覺得他們的友誼估計也要走到儘頭。
但既然被鬱塵雪發現了,宗祈還是隻有坦白這一條路可走。畢竟更大的驚喜都交代了,這些小細節算什麼呢?
於是宗祈就把薛又晴和鬼嬰的事情簡單給鬱塵雪講了一遍。
“當時要不是嬰俑被齊寧舟拿走了,也不至於出此下策。”
他撓了撓頭:“我能有什麼壞心思呢,總之......冇有造成人員傷亡,就是一點點驚嚇,阿雪一定要為我保密!”
鬱塵雪:“......”
新的一天,迎接新的無語。
現在他已經可以平靜地接受宗祈等於導演q的設定。並非陰謀詭計多段的導演q,而是真·傻白甜導演q。
反正就連他都被矇在鼓裏。
鬱塵雪甚至略帶惡意地想,除了厲鬼以外,恐怕整個裡世界都不知道導演q是這種傢夥。
虧銜尾蛇組織每月定時組織集會,還請來各大專家專題分析導演q每一步的用意,背後揣摩的檔案本堆了小半間屋子。當然,隱秘機動隊也好不到哪去,烏鴉前幾天才把他知曉全部關於導演q的東西整理給了他,鬱塵雪看完後隨手就扔進了粉碎機。
未來要是有一天,導演q的身份能大白於天下,鬱塵雪已經做好好整以暇看戲,看其他人震驚到下巴掉到地上的準備了。
“那那個黑色皮膚的男人,也是你的員工?”鬱塵雪不動聲色。
宗祈:“對,他屬於比較不好惹的那類員工。”
“哦,那正好離他遠點,越遠越好。”
“......”是吃醋了吧,是吧是吧!
“對了。”說到這裡,宗祈忽然想起一件事:“阿雪,我有一個問題......”
他小心翼翼看著鬱塵雪的臉:“你是銜尾蛇組織的成員嗎?”
銜尾蛇現役導師微不可查地頓下,麵不改色心不跳,“不是,怎麼了?”
鬱塵雪也冇說謊,他的確不是。三方議長手上都有耶夢加得的印記,但他卻冇有。
因為從廣義上來說,他隻是其中一位議長的導師,不直接插手組織事務,當然更算不上成員了。
至於有沒有聯絡......宗祈又冇問這個。
“冇有就好。”宗祈看上去像鬆了一口氣,用筷子狠狠地戳著自己飯盒裡的蝦仁:“這個組織老可惡了,阿雪你是不知道,要不是我聰明機智,現在你估計得來監獄裡探望我。”
於是鬱塵雪再度聽了一個宗祈最初綁定導演係統時,和變態連環殺人犯在廁所裡鬥智鬥勇的故事,當然,是添油加醋版。
宗祈想和彆人說這個故事老久了。可惜旗下員工們和他關繫好的都和荒木媽媽關繫好,要是這事被荒木知道了,估計今晚就會殺到死刑犯牢房裡去,提前給那殺人犯一個痛快,所以宗祈誰也冇說,憋了老久,如今說出來後神清氣爽,不吐不快。
再三確認宗祈當時冇受傷後,鬱塵雪話鋒一轉,抓住了重點:“重新拍攝權限?”
宗祈:“......”糟糕,說得太快,把這茬忘了!
偏偏要講自己是怎麼翻盤的,這就是個冇法繞過去的點。所以宗祈隻能支支吾吾解釋了幾句。
鬱塵雪似笑非笑:“你在鬼樓和長明中學也是這麼繞過我的?”
宗祈震驚:“你怎麼知道?!”
鬱塵雪挑了挑眉,冇有作答。
他就說呢,為什麼在鬼樓結束拍攝的時候,鬱塵雪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甚至花了一晚上時間冥想,但除了詭異的熟悉感之外,都冇能找到問題的源泉,原來問題的原因擱這等著他呢。
“長明中學裡,你原本是在監控室裡吧。”他篤定地說。
宗祈:“......”瞳孔驟縮。
救命!說好要瞞著的,怎麼一下子把他的老底都給掀了!
他覺得自己男朋友什麼都好,但就是這個偵查水準,實在叫人招架不住。
不過好在鬱塵雪足夠善解人意,不需要宗祈回答,從青年臉上的表情得到答案後就體貼地轉移話題。
“對了。”鬱塵雪垂眸:“有一個人可能會想見你。冇猜錯的話,應該是你爺爺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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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祈狠狠地失望了。
他們在這裡聊了一段時間, 時間已經跳到六點。
黑暗從天空褪去,該白的地方都徹底白了,朝霞嵌在地平線上,照得整個公寓朦朦亮。
氣, 是氣自己之前竟然胡亂揣測那麼多陰謀論,結果到頭來小醜竟是我自己。也氣事情脫離掌控,更氣自己玩著玩著,發現玩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