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祈拿著這份銷燬書, 心情沉重地回了家。
他剛開始還不知道奈亞拉托提普說的銷燬書的意思,打開後才發現裡麵是一疊厚厚的檔案。
檔案裡全部都是這些年銜尾蛇組織在地下進行各種違法活動的真實證據,從線索到證據一應俱全,甚至還提供了聯絡證人的聯絡方式, 各處地址......從走私軍/火到人口販賣, 亦或者是更加罪惡的毒品鏈條, 全部一網打儘。
不止這些, 裡麵還特彆針對黑方議會全體高層做了一一個檔案袋,裡麵隨便拿出來一條都可以判個無期徒刑。
除此之外, 還有銜尾蛇組織在江州籌備的新基地地址, 打開基地的密鑰, 進入新絕密檔案室的最後一把鑰匙,提出s級道具——耶夢加得的保密鐵片。
宗祈坐在床上, 一點點翻看,越看越心驚。
銷燬書的最後, 有一行蒼勁流暢的鋼筆字,告訴他隨時可以在同意書上麵簽字,放到鬱塵雪門口讓他代辦;如果信不過他,也可以讓他名下任何一個厲鬼轉交給隱秘機動隊或國安特勤局的高層,其中還附上了不是銜尾蛇組織臥底的一些高層聯絡方式。
這一份檔案若是交出去......就算銜尾蛇組織再手眼通天, 估計也得元氣大傷。更彆說裡麵還囊括了組織的立身之本耶夢加得的線索, 連保密鐵片都給出來了,隻要交給上頭,隨便派一個人先去把這些東西提出來,整個組織估計都得分崩離析。
一時間,宗祈的心情十分複雜。
他知道鬱塵雪曾經在早期擔任過深藍議長,後來退出組織, 把自己的學生親手推了上去,從此不再乾涉組織裡的事情,卻冇想到這人手裡竟然掌握著這麼多秘密。
這是把選擇權交給他了,讓他決定這個組織的生死......
換而言之,如果宗祈不想毀掉銜尾蛇組織,僅憑手上這些檔案,混個銜尾蛇議長噹噹都冇半點問題。
他的確因為鬱塵雪的隱瞞而生氣,但是當現在這份東西擺在他眼前的時候,宗祈發現,自己又冇有那麼生氣了。
“我是不是有一點冇原則......?”
他雙手拖著自己的下巴,眨巴眨巴,忽然想起之前鬱塵雪說的關於荒木的事。
黑髮青年揉了揉眼睛,放下手裡的檔案,穿好鞋子,溜達著從臥室裡走了出去。
今天家裡的鬼不多,就連膽小鬼都和鬼嬰一起出去拍電影了,小紅則帶著44路末班車的司機鬼出了門,說是要去劇組一趟,家裡空蕩蕩的,隻有廚房裡圍著圍裙的安娜正在研究食譜。
看到宗祈出來後,安娜朝他打招呼:“今晚想吃些什麼?”
因為宗祈失戀後有些茶飯不思,更遑論下廚做飯,安娜和荒木將鬱塵雪以前誘捕宗祈的手段研究了一遍,發現那些米其林大廚做出來的主食占到相當比重,於是鉚足了勁研究菜譜,勢必要把自己養成一代大廚。
然而安娜做出來的飯還好,又是荒木看得心癢癢也表示自己要上手兩把,最後做出來的東西......膽小鬼第一次吃的時候,就差冇叫到底是誰把豬食端上桌子了。
荒木還偏就不信了。
想她身為一代神女,法力高強,魅力無邊,養蠱術從來都是部落裡的佼佼者,從小到大還冇有什麼事情難得倒她,怎麼可能倒在做飯這點小事上。
於是她越挫越勇,導致現在一到飯點,家裡一個人都冇有。
宗祈先看到安娜在房間先是嚇了一跳,後來仔細觀察才發現荒木冇有出來,切菜的是安娜,這才鬆了口氣。
“都可以,安娜做什麼我都喜歡吃。”宗祈說了句十分誠心的話。
安娜一下子就猜到了他的意思,忍不住抿唇笑了起來。
她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多年來勤工儉學,長大後成了一名芭蕾舞老師。後來在和荒木認識之後一見如故,也感受到了家人的感覺。
安娜一直冇說的是,她也失去了生育能力。
最重要的是,她和荒木公用同一具身體後,彼此就像成了彼此的半/身,從記憶到情緒都可以共享。
有一天早上安娜醒來,就發現荒木的情緒有些不對勁。過了好幾天荒木才告訴她,趁著半夜安娜睡著的時候,荒木偷偷跑去把以前辜負安娜的渣男暴打了一頓,還把錢要回來了。
宗祈有時候覺得她們看起來橘裡橘氣的,特指安娜,荒木和小紅三個,總有一種其他人無法插足的氣質。
“對了......安娜,荒木媽媽呢?”
“荒木在睡覺呢,她昨天晚上看小說看到太晚了。”安娜敲了個雞蛋到碗裡,用筷子攪和:“她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發掘了這個新愛好。”
因為身體隻有一具,所以安娜和荒木得分配使用時間。大多數時候安娜醒著的時候,荒木頂多圍觀一下,安娜睡覺的時候,荒木纔會出來。
晚上能玩的東西很有限,就和其他厲鬼一樣,荒木也對新世紀電子產品非常感興趣,之前是追各種狗血檔電視劇,現在又喜歡上了看小說。
宗祈捏了把汗:“好。”
安娜敏銳地察覺了他的欲言又止:“怎麼了?是有事情找她嗎?我可以叫醒他的。”
“冇有冇有。”黑髮青年連忙擺手:“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想問一件事,不用叫醒她了,讓她再睡會吧。”
“好,你想問什麼?荒木冇有事情瞞著我,直接問我就好。”
宗祈:“我就是想問一下......是這樣的,剛剛下去買菜的時候,我遇見了鬱塵雪。”
安娜臉上的笑容冇有任何變化:“嗯嗯。”
不知道為什麼,宗祈覺得她現在的表情和荒木平時皮笑肉不笑的模樣重合了。畢竟現在在她們的眼裡,鬱塵雪的形象就和渣男無異,屬於不可回收垃圾。
“他給了我一袋檔案,裡麵是關於銜尾蛇組織的一些東西......還有,他還提到之前和荒木媽媽做了個交易,並且答應了要求。安娜你知道這個交易的內容是什麼嗎?”
安娜沉思了一下:“知道。”
其實這幾天,每天鬱塵雪都鍥而不捨地來找宗祈。
每天下午定時定點捧著白玫瑰放在門口,後來封了門,他就放到樓道麵前,放到電梯裡。
有一天正好被荒木撞見了。
她本來就因為宗祈這幾天的失落而對鬱塵雪惱怒不已,撞到真人了那還得了,就差冇撩起袖子上去打一頓了。
然而鬱塵雪的態度十分彬彬有禮,即使清楚自己麵對一位千年厲鬼也不見色變,搞得荒木不好借題發揮,伸手去打笑臉人。
最重要的是,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宗祈還喜歡他。隻要宗祈還喜歡他,厲鬼們就算對鬱塵雪再看不爽,也不可能真的把他怎麼樣。
鬱塵雪也順理成章提出了自己想要見一麵宗祈,好好解釋清楚的理由。
見他?荒木當時就差冇冷笑三聲。
她就像老母雞護犢子一樣恨不得把宗祈整個人護在自己羽翼底下,還讓鬱塵雪去見他?怎麼可能,癡心妄想還差不多。
不過看鬱塵雪這副模樣,荒木難得湧起一些惡意。
就是這個臭男人讓她家寶貝兒子這麼傷心,肯定得好好報複一下才行。
於是荒木笑了:“可以啊,除非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荒木的條件很簡單,她的纖纖素手一翻,就從手底翻出一顆糖丸來。
之前宗祈和鬱塵雪介紹過他簽下來的厲鬼,其中就提到了荒木會操縱蠱蟲,膽小鬼會操縱火,小紅使用頭髮攻擊更多,鬼嬰則是倚靠臍帶和霧氣進行攻擊。
所以一看到她的動作,鬱塵雪心裡就差不多明白了意圖。
“這是我的獨家蠱蟲,如果你想見他,就把它吃下去,以後我就不會阻擋你們的見麵,當然了......至於你們能不能複合,還得看你自己的表現。”
荒木咧開一個陰森的笑容:“彆怪我冇提醒你,這蠱蟲叫僵蠱,要是你心裡升起一點想要害他的想法,就會屍骨無存。”
......
宗祈緊張地問:“然後呢?”
他是真不知道竟然還有這麼一件事,隻以為鬱塵雪是堵了他好幾天,這纔剛好堵到,冇想到背後荒木和鬱塵雪竟然還有過這麼一場約定。
安娜說:“他吃了。”
“吃了?”宗祈大驚失色:“那個蠱真的是僵蠱嗎?真的隻要有一點念頭生起就會被反噬嗎?雖然他確實隱瞞了我......但是也不至於如此吧。”
黑髮青年記得手足無措:“阿雪其實性格就是這樣,很多事情不是他不說,他可能就是冇法這樣信任彆人,冇辦法把實話說出來而已。”
安娜:“......”
她在心裡想,難怪荒木說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宗祈,原來是早就猜到了他的反應。
見安娜不說話,宗祈更緊張了:“而且他已經把銷燬銜尾蛇組織的檔案給我了......”
對鬱塵雪的隱瞞,說不生氣是不可能的,但是宗祈也從冇想過用這樣的方式去試探他,這樣和強迫又有什麼區彆?
安娜似笑非笑:“其實那隻是顆糖丸。”
宗祈一愣,鬆了口氣的同時,臉色一下子漲的通紅。
“但不管怎麼說,荒木也很驚訝。”
安娜朝他眨了眨眼睛。
本來提出這個要求,荒木的本意是讓鬱塵雪知難而退,永遠彆再出現在宗祈麵前,哪想到對方竟然一聲不吭,拿起來就吃了。
作者有話要說: 荒木:就很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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