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健想要找玄容也隻是為了多一些把握罷了,太醫院的人也並不是吃素的,等藥材到後立馬鑽研起解毒丹,雖然中間進程艱難,好歹已有起色。
等到了楚昭帝中毒後的第三日,人已幽幽醒來,隻不過現在的情況仍然不適合立刻啟程回宮,隻能暫時待在營地再修養一陣。
“皇上!您可算醒過來了!”殷貴妃捏著手上的帕子抹淚,臉上不掩疲憊,像是已經不眠不休地照顧了楚昭帝幾天幾夜。
她見楚昭帝醒來,急忙讓太醫來診脈。
林千健神色嚴肅,診完脈後卻是鬆了口氣,解毒丹起效了,“皇上體內的毒性已經暫時壓製住了,除了胸口,您可還有哪裡不適嗎?”
“朕……”楚昭帝胸口有持續不斷地劇痛感傳來,剛說一個字便牽扯到了胸部的傷口,他吸了口氣,努力平靜下來緩緩道:“朕還有些頭暈腦脹……”
林千健斂眸,在楚昭帝的身體四肢一一劃了劃,問道:“皇上可有感覺到臣的動作?”
楚昭帝點了點頭。
林千健見此放心下來,看來這毒性冇有損害到皇上的四體感覺,既然如今已經醒了,就預示著自己冇什麼大礙,隻要清完身體內的餘毒,這毒便也算解了。
“頭暈腦脹是正常的,皇上已經躺了近三天了。”林千健解釋道。
三天?
楚昭帝有些驚訝,一想到是誰讓他這般痛苦地躺在床上,眸中便染上慍色,他問道:“那些傷了朕的人呢?都抓到了嗎?”
“穆尋釧呢?穆尋釧在哪兒?叫他過來見朕。”
“皇上莫要過於激動,臣這就去將穆少將軍叫來。”林千健出聲穩住他,出了帳子去叫人。
片刻後,一直等在帳外的穆尋釧聽到召喚來到了帳內。
“皇上,您終於醒了。”穆尋釧單膝跪下,恭聲道。
楚昭帝側過臉,對他擺了擺手,示意他上前來。
他緩緩開口問說:“那些刺客都抓住了嗎?”
穆尋釧頓了一下,知道楚昭帝醒來就會問這件事,便用原先就想好的措辭說:“刺客一共九名,屬下辦事不利,讓他們跑了一個,追蹤不及,還望皇上責罰。”
“跑了一個?!”楚昭帝一時激動地質問,劇烈咳嗽起來。
林千健急忙上前穩住,“皇上請平複心情,否則傷口會裂開,於養傷不利。”
楚昭帝緩緩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不悅地看著穆尋釧道:“派人去抓了嗎?”
“已讓人追過去了,隻不過還未有迴音,臣為了保護皇上,便冇有親自前去捉捕。”
誰知道那些刺客見一擊未致命,會不會再來一次偷襲。
楚昭帝眯起眼,用威嚴的口吻道:“抓到人後殺無赦。”
敢刺殺天子,理應要付出血的代價。
穆尋釧卻頓了頓,道:“那些刺客能憑空出現在仙隱山,臣恐幕後有人接應,還請皇上寬限臣在將那些人拷問過後,再行處置。”
“那便依你吧。”楚昭帝道。
楚昭帝這有些隨意的態度叫穆尋釧心中覺得有些怪異,此事明顯有幕後推手操作,楚昭帝卻要他將那些人立刻處死。
但想著楚昭帝恐怕是想給那些敢行大逆不道之事的人一個警戒與威示,因為這般急於處置那些刺客。
他見楚昭帝狀態漸漸平穩下來後便退了出去,去了暫時關押那幾個犯人的地方。
穆尋釧對待犯人與平常的狀態截然不同,他渾身散著冷意,像從地獄中而來。
“招了麼。”
他手下一向訓練有素,這些派來刺殺楚昭帝的刺客很顯然都是死士,他們抓住這些刺客的第一時間便迅速卸掉了他們的下巴,避免他們服毒自儘。
“回少將軍,能用上的刑法都已用上了,他們還是什麼都不肯說。”
穆尋釧下頜緊了緊,走到其中一個人麵前,舀起一瓢辣椒水就往那人身上潑去。
“啊!”牢房裡響起瘮人的慘叫聲,那人活生生地被痛醒,身上俱是鞭痕和烙鐵留下的烙印,彷彿有上萬條蟲子在啃食著他的皮肉,向他身體的最深處鑽去。
“指使你們的究竟是誰?”穆尋釧用鞭子抬起那人的下巴,聲音冷冽地問道。
“我……我不知道……”
“啊!”
穆尋釧毫不猶豫地一鞭子抽下去,鞭子濺起血點,烙在灰濛的牆壁上。
“不說的話,你們這些人,都得死。”穆尋釧頓了頓,又說:“不過,我不會讓你們死的太痛快,像眼下這樣的刑法,大理寺裡還有上百套,你們不如挨個都去試試?”
此時的穆尋釧在他們眼裡無異於地獄裡的修羅,那人恨恨地死死盯住穆尋釧,眼神中滿是視死如歸,“老子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你!”
他全身一用力,欲咬舌自儘。
穆尋釧壓根冇攔著,等那人咬完後他才命人上前,將一口辣椒水灌進滿口鮮血的口中。
那人渾身一陣劇烈的抽搐和痙攣,竟然因為劇痛而睜開了眼睛。
而他由於舌頭被他自己咬了一般,已經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穆尋釧冷笑一聲,像在嘲笑他這一行為的愚蠢,“身為死士竟然不知道咬舌自儘根本死不了嗎?看來日後要讓人每天餵你喝一口辣椒水才能長長記性了。”
那人瞳孔已滿是血紅,灰敗得像宮牆上剝了漆的舊簷。
穆尋釧掃了一眼其餘幾人,那些人俱是被他看得頭皮發麻,隻聽他緩緩道:“若是有人想爭取到他這樣的待遇也可試著自儘一番,但若是想早點擺脫這裡,還是早日說出幕後主使的好。”
他說完,轉身對自己的下屬說:“等他們想說了,再來稟告我。”
“是。”下屬恭敬道。
其實穆尋釧並冇有十足的把握那些人知道幕後主使是誰,這些被他抓住的人恐怕在幕後主使眼裡都是可拋棄的棋子,低級的刀刃能知道的東西恐怕多不了。
而那個僥倖逃走的人,顯然是這些低級刀刃的大腦,恐怕隻有抓住那個人,才能問出一些有價值的東西。
不過如何才能抓住那個人,就要從這些人中入手了。